慢火升温的《鹤唳华亭》,为何在影视寒冬中沸腾?
时间:2020-01-08 21:41:4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文|石榴
经过近两个月的播出,《鹤唳华亭》在昨天会员收官了。
和戏外的热闹相比,《鹤唳华亭》的最后一集,结束在难能可贵的克制与充满韵味的留白之中。
萧定权与陆文昔相拥在蜀地山水,一双白鹤从远山飞来,萧定权眉眼含笑,似乎在回望,又似乎在远眺。
观众知道,这是故事的结束,也是他们的开始。一如萧定权留下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可待的意思,不应该是可待追忆,而是请你再等等我。”
而这种默认,始于真实,立于格调。不同于近年来怠慢观众已久“伪历史剧”,从工典雅丽的宋之美学,到历史写就的厚重画卷,再到贯彻始终的君子风骨,《鹤唳华亭》用无处不在的爆表诚意,只多不少地为倦怠已久的观众还来尊重。
因此,尽管各花入各眼,但没人能否认,在2019年的高格调古装剧中,始终有《鹤唳华亭》的一席之地。
人物剧情辅牙相依
铺开古装新想象
萧定权将手探过屏风,一把抓住那只有些消瘦的手。烛光憧憧,将人的影子拉得有些长,在那扇写着“权力”的屏风后,萧定权和陆文昔终于相拥。
从柳絮纷飞,到雪满枝头,“有些事,不可做,有些事,不可错”。
盼了整整六十集,陆文昔终于能以真正的身份站在太子的面前,观众也终于能看到二人执手,大雪漫首。
现代社会,车快了、信息碎了,人对感情的信念感也变弱了。如何在短时间内抓住观众的眼球,成了每部影视作品的必修课。于是,套路的堆叠、内容的重复、类型的单一,成为影视市场难以逃离的顽疾。
在这样的语境之下,《鹤唳华亭》“固执”地告别了“玛丽苏”式人物的情感依恋,将一段至臻之爱诉说给观众,也将一场复杂况味的故事放至在浮躁的市场之中。
观众感叹《鹤唳华亭》敢于冲破市场的勇气。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鹤唳华亭》之所以能用精致的制作将观众拉回到那个繁复的世界中,靠的并非仅仅只是平地起高楼的勇气。
从11月开播以来,《鹤唳华亭》的评价中,从来不乏对于“剧情反转”的探讨。从冠礼案、春闱案,到邸报案、军马案,再到童谣案,《鹤唳华亭》用一次又一次细密交织的剧情段落,赋予观众以惊艳。
但问题的关键是,反转不难,难的是有理有据、因果自洽。
星移斗转、翻云覆雨的高密度故事情节之外,《鹤唳华亭》有的是从历史长河中信手拈来的丰富原型材料,并以此裁剪加工编织成一个叙事宏大、立意高远的故事。
因此,纵观《鹤唳华亭》全剧,贯穿历史长河而来的人文气息,赋予《鹤唳华亭》中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以真实观感,不再像是无根之萍,历史的真实性被转移到了艺术的真实性上,诚意似乎都在溢出屏幕。
扑面而来的人文气息之下,《鹤唳华亭》凭此揭开现实底色,而台前的大小人物,也有不少面貌突破。
“鹤,实为猛禽,可以搏鹰”,故事开篇,蜀地山水间陆文昔的一句闲话,《鹤唳华亭》用了六十集、众多人物来讲述它的真正含义。
生于混乱朝堂之上的太子萧定权,却有一颗玲珑赤子心。他终生所求,皆是不被世事所裹挟,而是化身为翱翔在天空的圣洁白鹤;在父兄庇护下长大的陆文昔,未长成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她保留了父亲教诲的天真与赤诚,也在困局之中,逐渐学会着独立与坚强;卢世瑜和陆英,他们始于儒家思想下的君子风骨和家国大义,超脱于生死之外,即便下线,但却依旧让不少观众念念不忘。即便是李柏舟、安平伯、齐王等反面角色,他们虽行事不端,却从不为推动剧情而故作姿态,那些被交代清楚的前因后果,也同样牢牢地牵扯着每一位观众的心。
让人物开挂,是国产剧的历来弊病。但在《鹤唳华亭》中,人物皆非扁平,在自我的深渊中,他们各自挣扎,因此而逐渐立体。
现实质感,回味悠长
在剧情人物的高楼之下,《鹤唳华亭》的深处,还埋藏着对人性的别样解读。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古装剧当中的善良之人经常处在食物链的底端。他们良善无法搏击,便用黑化来以牙还牙。
这种变化被冠以“逆袭”的名义。它们像是扇向现实的巴掌,满足的是有限资源条件下人们对自我目标实现的期望——那些在现实生活中难以成真的愿望,不妨投射到大众文化作品中。
多巴胺的刺激之下,这种模式当然能够满足观众一时的爽感,但当热闹过去,仔细思筹,那些作品又留下了什么呢?
历史作序、真实作章的《鹤唳华亭》自然不爽,甚至让观众感到父权君臣社会下的窒息感。
因为这从来不是一个太子一路开挂打怪升级的爽剧,而是一个生活在权力中心的人,却仍坚守着一颗滚烫的初心,求一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人间正道的故事。
齐王离京之时,面对那个似曾相识的场景,萧定权终究狠不下心来。天地悠悠,雪落在他的肩头,像是多年前奔赴回宫却未能见顾皇后那一晚的一样,他听着耳边的告别声,仍道一声“天地何小,各自珍重”。
时代沉浮之中,萧定权自然可以选择忘却初心,重塑自我,但这一只生于帝王家的“白鹤”,即便囿于金玉匱堂之中,即便遍体鳞伤,也从未停止过奋力搏鹰。
春闱案中,当老师被卷入,太子面圣跪地求饶,在他泣不成声的讨求声里,赵贵妃从远处走来,声音回荡在风里:“太子是爱欲之人,在艰险的环境中有所坚持,逆风持炬,定会有烧手之痛。”
但人之美,不就在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吗?
可悲,可叹,亦可敬。
而走上这条路的,也不仅仅只是萧定权一人。说出“不用理由就会相信,没有力量也要保护”的,是瘦小的陆文昔;说着“太子殿下,臣去也”而后一心赴死的是卢世瑜,终生抱着“让青春干净的人在其位”理想的人是陆英……
纵观《鹤唳华亭》整个故事,不论是人物的行事风格,还是故事的最终走向,它始终以儒家思想下的君子风范、礼仪之邦为地基,让属于“鹤”的君子气度贯穿始终,也让观众感受到人性的光辉和质感。
当然,这条路要比想象中艰难许多。但人性的光辉也正在于此,对于美好事物的不懈追求,纵使遍体鳞伤亦勇往直前。
萧定权是这样,陆文昔是这样样,《鹤唳华亭》也是。
当道义和情感的深刻内涵取代了黑化与爽感,来自现实世界的关切,也在穿越着时间与空间的束缚。
破圈出新
线上线下同狂欢
线上别具一格的诸多全新尝试,让《鹤唳华亭》用高品质和高格调在2019年底脱颖而出,逃脱套路的围城。与此同时,兼顾着历史、文化与市场的多重诉求,在线下破圈之路上,《鹤唳华亭》也同样没有停止过尝试的脚步。
在《鹤唳华亭》大结局的当天,线下意境展也正式开展。融合着古典韵味与现实科技的观念式数字意境展,展出的是如诗如画的云雾交融与诗情画意,彼一驻足,便让不少观众仿佛穿越回那个工典雅丽的幻梦之中。
而《鹤唳华亭》的破圈之路,挖掘的美,不止流于视觉之美,更在于中国文化之美。
从开播至今,《鹤唳华亭》的一众主创们,接连走进了人大、中传、浙大等各大高校,试图将那些被逐渐遗忘的晦涩知识带往至每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中去,也试图将文艺创作最核心的敏感力与创造力分享给每一位未来的影视从业者们。
在这些高校交流会的现场,《鹤唳华亭》的导演杨文军一一为台下的同学解读曲折故事中所埋藏的中华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的内核。让他们不仅仅对剧中关键词“可待”“点茶”等文学典故有进一步的了解,也让他们完成从看故事到看文化的诸多转变,并由此从剧中向外延伸,完成文化、规矩以及创作三位一体的共同传播。
外物的诸多辅佐,让《鹤唳华亭》超越固有的圈层,得到了传统古装题材爱好者之外、更多类型观众的关注。
而这一切的前提,归根结底仍是内容创作的一片赤忱。
《鹤唳华亭》并未IP鼎盛时期的幸者。它诞生在影视寒冬,新的秩序正在重建,风险之下,创新更难。
因此,可以说重口赞誉之下的《鹤唳华亭》,完成的不仅仅是一次品质与内容的升级,更是观众对于国剧信心的共同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