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总理发文宣布辞职 此前疑被曝吐槽泽连斯基：脑袋里啥也没有。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1月17日，上任不到5个月的乌克兰总理贡恰鲁克提出辞职，但总统泽连斯基当天就回绝了贡恰鲁克的辞呈，称“我决定给你和你的内阁一次机会。”

差点让乌克兰政府下台的导火索，是去年12月的一次会议上。贡恰鲁克、部分内阁成员和乌克兰央行官员出席了会议。

在会上，一名与会者痛批泽连斯基缺乏经济学常识，贡恰鲁克回应称，泽连斯基对经济的理解确实还在“原始状态”，并承认自己同样不懂经济。

1月15日，这段对泽连斯基“不敬”的录音片段，被匿名用户上传到YOUTOBE。贡恰鲁克起初在社交媒体宣称录音是人为拼接的，但随后提出辞职，以“消除一切对总统尊敬和信任的怀疑”。

随着贡恰鲁克的辞呈被驳回，这件事像“茶杯里的风波”一样告一段落。但实际上，悬念并没有完全解开。

辞职如同假动作

按照正常程序，贡恰鲁克如果要辞职，应该向议会提出辞呈。但贡恰鲁克是向总统办公室提出了辞职。对此，贡恰鲁克解释说，总统可以把辞呈再转交议会。但泽连斯基也没有走议会程序，而是立刻驳回了贡恰鲁克的辞呈。

在贡恰鲁克提出辞职的前一天，他还在社交媒体透露，将出席达沃斯经济论坛，与一些国家领导人和商业领袖见面。

这些已安排好的活动都是职务行为。假如贡恰鲁克确实想辞职，就不可能在社交媒体宣布自己近期的公务活动。

在贡恰鲁克提出辞职后，有记者问他是否真的要下台，贡恰鲁克回答“不要妄下结论”。这表明，贡恰鲁克的辞职只是假动作。

▲乌克兰总理发文宣布辞职

辞职是假动作，但肯定也有真实目的。有媒体分析，贡恰鲁克辞职要么是想显示对泽连斯基的忠诚，要么是想测试泽连斯基对他是否还存在信任。

泽连斯基当天就驳回辞呈，说明贡恰鲁克通过了测试。实际上，4个多月前泽连斯基选择贡恰鲁克担任总理，已经表明两人关系匪浅。

泽连斯基在乌克兰大选胜出后，曾发誓要选择一个懂经济的人担任总理。但最终选择了律师出身的贡恰鲁克。

把贡恰鲁克辞职和泽连斯基驳回的整个过程梳理下来，可以发现，整件事如同两个人商量好的套招。问题是，演给谁看的？

谁挑起了总统经济学常识的话题

贡恰鲁克辞职的起因，是被泄露的录音里，有人在会上率先指责泽连斯基总统不懂经济。能够出席这次会议的人，无疑是乌克兰政坛的高层人士。

这不禁令人怀疑，这名高层人士挑起这个话题，是想考验一下泽连斯基对政府的控制力，或者在泽连斯基和贡恰鲁克之间，埋下一棵相互不信任的种子。贡恰鲁克用自己也不懂经济作为回答，没跳进坑内。

泽连斯基是演员出身，质疑他的经济学常识看上去合情合理，但时机选得不对。

近年来乌克兰经济表现不佳，经济规模只相当于俄罗斯的十一分之一、波兰的五分之一。受寡头经济和东部动乱的影响，从欧洲工业强国向欧洲最穷国的方向坠落。

但就2019年的经济表现看，其实比预期要好得多。世界银行预测，2019年乌克兰经济增长率将达到3.6%，2020年将达到3.7%，2021年将达到4.2%。世行的预测和乌克兰经济部自己的预测基本一致。

乌克兰经济转好的主要原因，是2019年农作物取得丰收，海外汇款持续增加，居民消费增长迅猛，原有工业产品和技术的出口扩大。

如果乌克兰经济保持回暖势头，那么泽连斯基的总统位置就有望坐稳。这是一些人不愿意看到的。

政经寡头才是主导者

泽连斯基和贡恰鲁克是乌克兰政坛的台前人物，但众所周知，乌克兰是典型的多权力中心架构，寡头集团对乌克兰政局走势的影响更大。

粗浅划分，乌克兰的寡头集团有顿涅茨集团、基辅集团、第聂伯彼得罗克集团等派系。

不同派系里又有不同山头。他们既相互合作，又相互对立，从上世纪90年代后就主导乌克兰政局。

虽然泽连斯基誓言要取缔寡头政治，但他背后也被认为有寡头的影子－科洛莫伊斯基。

科洛莫伊斯基的产业遍及媒体、航空、银行、石油等领域，曾以私人武装强行占领国有企业－乌克兰石油公司和乌克兰石油运输公司名噪一时，是第聂伯彼得罗克集团的代表人物。

其他寡头集团未必支持第聂伯彼得罗克集团支持的泽连斯基和贡恰鲁克。指责泽连斯基缺乏经济学常识的那名高层人士，或许是代表其他寡头集团发起挑战，贡恰鲁克辞职也可能是受第聂伯彼得罗克集团的影响。

实际上，虽然贡恰鲁克担任总理时间尚短，但已有反对派要求他下台。反对派的背后，自然也有寡头的影子。

从这个角度说，贡恰鲁克辞职和泽连斯基驳回辞职，不仅涉及乌克兰政坛波动，还涉及政府与寡头之间的深层关系。

对于政府和寡头集团来说，这都是一次双方关系的距离测试和压力测试。贡恰鲁克辞职因为是假动作看上去轻松无比，但实际沉重无比。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狄宣亚 实习生：张晓雨 校对：郭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