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何流

不久前，《爱情公寓5》在第13集中，利用互动剧的形式，做了一次大胆的尝试。从播出后的反馈来看，效果还算不错。至少让观众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有了互动元素的加持，赋予广大观众一种“参与感”，这也间接促使《爱情公寓5》的热度直线上升。就连笔者这样的路人也专门去体验了一把互动的感觉。目前进入爱奇艺的页面可以看到，该剧继续稳居电视剧热度榜的第一名。数据当然不代表一切，但至少说明一点，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对于互动剧这种玩法还是比较买账的。尽管《爱情公寓》本身算是国内影视剧中的超级IP，拥趸众多。但所谓树大招风，长期以来伴随它的争议性事件也是层出不穷，尤其是涉嫌抄袭，似已成为它无法摆脱的“原罪”。到了今年的第五季，最终未能在主流卫视播出，改为纯网独播。但在这样的严峻形势下，互动剧的新玩法还是为它热度不减起到了一定的助推作用。

其实，多年前就曾有业内大佬想利用手机作为平台来做互动剧，也就是观众能对剧情走向、人物命运进行选择（干预）的剧集。但最终阈于行业发展阶段、手机上网速度等原因没有付诸实现。甚至在2008年，国内第一部网络互动视频《电车男追女记》上线之后，还曾引起一阵小热潮。然而一直要等到十余年后的2019年，互动剧才真正意义上实现了突破，这不得不归功于视频网站这片新的沃土。在已进入5G时代的今天，可以说制约互动剧发展的外部环境有了根本性的改变。从这一点来看，互动剧堪称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 东风”无非就是一部或者几部能称得上“爆款”的优秀作品。当然，爆款往往是没法预测的。

在互动剧方面，视频网站具备与生俱来的优势。目前来看，爱奇艺相对领先，比如在《爱情公寓》上线之前，爱奇艺还推出了另一部完整意义的互动剧《他的微笑》，青春校园题材之下包裹的还是恋爱的内核。以女主角与5位练习生的情感为主线。剧情“直给”，堪称真人版《恋与制作人》。腾讯视频推出的《拳拳四重奏》也是比较典型的青春类型作品，当然也少不了女主角与一众小鲜肉的罗曼史。总的来说，互动剧当下的整体热度远远不如常规剧集，但在年轻女性群体中还是有所收获。这也正常，作为新事物，互动剧注定要从小众做起，一下子大鸣大放显然不太现实。此外从网剧《古董局中局》衍生出的互动迷你剧《古董局中局之佛头起源》也是一次不错的尝试。优酷也即将上线一部根据同名网文改编的互动剧《大唐女法医》。芒果TV推出的《明星大侦探之头号嫌疑人》也是比较有影响的本土互动剧。

从这一年来的几部互动剧来看，都还处于摸索阶段，谁都还没有一招鲜吃遍天的必胜套路。首先，对于互动剧的认识还在不断发展。相关法律法规目前没有对这个类型做明确的界定，将有可能带来一些法律问题，比如关于改编授权的问题等等。而概念的模糊也间接影响到创作。互动剧在很多时候体验更接近游戏，比较强调观众所谓“沉浸式体验”，但它毕竟还在剧集的范畴。从目前多数互动剧来看，情节简单化，受众低龄化，更像是恋爱养成类游戏的风格。这一点固然能吸引年轻群体尤其是女性，但对整个类型的“出圈”非常不利。长期下去，互动剧容易陷入一种悖论当中：论参与感，毕竟还是不如真正的游戏，但要论剧本，似乎又比不上常规剧集。这可以说是国内互动剧想要有更大作为，必须直面的问题。

具体到《爱情公寓5》第13集来看，创作者很聪明地没有去“硬碰硬”，而是高度融合当下年轻观众的“吐槽文化”，将看剧时的弹幕融入剧情，同时还不忘在互动过程中自黑。这样的做法非常高明，严格来说这是比较初级的互动玩法，但考虑到《爱情公寓5》开播以来饱受争议，个人觉得这一集的出现，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使观众的情绪有了一种合理的宣泄方式。但这一做法更像是特例，很难复制。它也不是互动剧互动二字的本来目的。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作为传统影视剧与游戏深度融合，具有多重叙事线索的影像作品，要想让观众获得更好的沉浸体验，互动剧还是需要强情节来强化互动性。这一点来看，2018年美国Netflix推出的《黑镜：潘达斯奈基》就为我们指明了方向。在理想状态下，互动剧要凸显自身特色，就要尽可能地让观众融入，真正感受到自己的选择，能够影响剧情的发展。所以悬疑、惊悚、战争等类型，非常适合做互动剧的尝试，当然青春爱情故事也在其中。偏向悬疑的《黑镜：潘达斯奈基》一共设置了5种结局，并在剧情过程中设置不同的选择点，非常符合“网生代”用户的审美诉求，在互动形式上，也充分发挥了网络平台的技术优势。同时剧情中无处不在的上帝视角，又让观众得到了一种常规影视剧中很难有的操控感。因此，超过1/3的观众会观看至少2个以上结局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一直以来，许多人纠结于如何让作品更有所谓“网感”。如果说，“网感”就是更加贴近年轻人的审美，那么互动剧似乎是最符合这样的要求。就拿真人互动影像游戏作品《隐形守护者》来说，在steam平台的销售成绩相当好，甚至会有人讨论它到底算剧还是游戏（其接近PPT的画质也引来无数吐槽）。那么留给广大创作者的启示已经非常明确：真正的“网感”背后一定是观念和技术的革新，最终反哺创作实践，正在思路清晰地向“纯网”剧的理想形态靠近。与其成天闭门造车瞎琢磨，不如思考下如何让观众的体验更具有“网感”。这样来看，互动剧还是可以承担市场、创作乃至美学层面的探索任务。

根据艾媒咨询前一段时间发布的《2019-2020中国互动剧产业现状剖析及用户行为调查报告》中的数据显示，当下国内互动剧用户规模已经超过4000万，预计未来两年将以73.2%复合增长率高速增长。如果说，曾几何时，互动剧还仅仅是基于热门影游IP的一种衍生物，那么伴随着主流视频网站纷纷发力互动剧，互动剧作为一种叙事类型与营销模式，将有可能成为国内内容产业的又一个风口。

责编 | 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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