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谢霆舟走过来时,她就从徐宁桁的手中抱过小惊蛰,塞给谢霆舟。谢霆舟薄唇抿成直线,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对上女孩黑琉璃一样纯粹的瞳仁时,心口莫名一软,动作生硬地抱过她。...
所以,当谢霆舟走过来时,她就从徐宁桁的手中抱过小惊蛰,塞给谢霆舟。
谢霆舟薄唇抿成直线,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对上女孩黑琉璃一样纯粹的瞳仁时,心口莫名一软,动作生硬地抱过她。
小惊蛰性子软,容易受惊,她并不排斥谢霆舟,看了他几眼,就乖乖地趴在他的肩头,搂住了他的脖子。
谢霆舟长这么大还没抱过小孩,他从小就是小霸王,痞气难驯,谢家亲戚小孩眼中的“鬼见愁”,次次吓哭,这还是第一次有软乎乎的人类幼崽靠近他。
他原本要说出口的那些狠话,都止于嗓子眼。
他抱着小惊蛰往外面走,眸色清冷,又带了点不怀好意的戏谑和轻佻:“走了,带你女儿回家。”
江阮阮知道他的无情,知道他对她的厌恶,但看着他抱着小惊蛰,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横冲直撞,她鼻尖微微一酸。
三人回了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保姆接走了小惊蛰,谢霆舟眉间淡淡的温情已经消逝,他仰头喝完了一杯冰水,冷淡嗤笑:“跟你母亲一样,又想钓男人了?你们母女俩怎么就那么贱?”
“谢霆舟,你也就在我面前横,你怎么就不在你父亲面前……”
她话还没说完,他手中的杯子就砸在了地上。
杯子摔碎的声音吓到了小惊蛰,她光着脚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站在那,眼泪挂在了眼尾,啜泣:“江姐姐,不,不要打架。”
谢霆舟的怒意倏然消失,他看了过去,撞入小女孩水光盈盈的眸子里,他想到了幼时他父亲的暴躁,第一个想法是,他不能跟谢冠辰一样。
他压下了怒意,低声温柔回:“没有打架,杯子不小心摔了,吓到你了么?”
他笑了下:“别怕。”
小惊蛰眨了眨眼。
谢霆舟让保姆过来扫了玻璃碎片,担心小惊蛰光着脚,便走过去,抱起了她,他第一次哄孩子,却好像也挺顺手。
“你叫什么名字?”
“小惊蛰。”
“大名呢?”
“不知道。”她声音软乎乎的,她趴在他身上。
“你睡觉前要别人哄你吗?读故事?”谢霆舟记得,好像很多小孩都需要人哄。
她摇摇头:“我自己睡。”
他心湖柔软:“这么乖?”
她像个小天使,明明刚刚才被他吓到,现在又对他笑得眉眼弯弯:“不乖,阿嬷说我调皮。”
“你喝奶不?”
“喝,奶瓶。”
“我抱你去泡。”谢霆舟低眸看她,她和江阮阮不像,而且性格天差地别,但是看着她天使一样纯洁的笑容,他却想起少女时期的江阮阮。
谢霆舟跟他父亲的关系的确不好,他天生反骨,性子倔,不知服软。
那次,他害得江阮阮过敏休克进了医院,他被他父亲压跪在了雪地里,寒冷刺骨,他冻得发抖,温岁也跪在他旁边,向他父亲求饶,哭得眼睛通红。
而江阮阮刚从医院回隔壁江家,看到他跪着,她还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她还露出了笑容。
温岁哭着求:“江阮阮,你快跟谢叔叔说啊,霆舟他的脚前段时间才打球受伤,不能受冻。”
江阮阮凉凉地弯了弯唇,居高临下,对着谢霆舟低声道:“原来,你也会这么可怜。”
等他父亲来了,她又换上了楚楚可怜的神色,鼻尖通红,脸色微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挂上了泪珠:“谢叔叔,霆舟哥哥不知道我过敏,才泼我酒,逼我吃虾……”
他父亲更是暴怒,骂他。
而他冷眼旁观,他不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还能像个圣洁的天使,雪花扑簌簌地落在了少女的黑发上,睫毛上,她瞳仁里倒影着他的跪姿。
他还是喜欢,她在那个暴雨淋漓的夜晚,湿漉漉地敲开了他的房门。
她穿着绿色的长裙,皮肤白得晃眼,脸色苍白,浑身湿透,像藤蔓一样攀附着他:“我,江阮阮,自愿做谢霆舟的情人,谢霆舟,我,喜欢你。”
那一瞬,他的心脏被重重地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