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之下,只好抡起镐头开始挖,这是座石头坟,挖起来十分吃力,别看我是县城里长大的,但从小到大几乎没拿过比笔杆子更重的东西,很快手掌就磨得起了血泡。爷爷站在一旁点上旱烟,看着我挖。烟气一阵阵飘过来,虽然很呛人,可是却让我的一颗心宁静了下来,甚至连乱葬岗里的那股阴森寒气都减淡了几分!不知挖了多久,我累得满头大汗,突然听见咯吱一声,显然是碰到下面的死人了。于是我弃了镐头,用手把石头一块块搬开,很快下面露出一堆发黑的骨头。我看看爷爷,他抽着烟不说话,便继续把石头堆里的骨头刨出来,找了块空地按顺序拼成人形。...
“什么盗墓,这叫开棺验尸,别废话了,赶紧挖。”爷爷语气严厉的说道。
我无奈之下,只好抡起镐头开始挖,这是座石头坟,挖起来十分吃力,别看我是县城里长大的,但从小到大几乎没拿过比笔杆子更重的东西,很快手掌就磨得起了血泡。
爷爷站在一旁点上旱烟,看着我挖。烟气一阵阵飘过来,虽然很呛人,可是却让我的一颗心宁静了下来,甚至连乱葬岗里的那股阴森寒气都减淡了几分!
不知挖了多久,我累得满头大汗,突然听见咯吱一声,显然是碰到下面的死人了。于是我弃了镐头,用手把石头一块块搬开,很快下面露出一堆发黑的骨头。
我看看爷爷,他抽着烟不说话,便继续把石头堆里的骨头刨出来,找了块空地按顺序拼成人形。
虽然我之前没有接触过尸体,但《洗冤集录真本》里的《验骨》一章中,把每种骨头的形状都说得很详细,因此把这副骨架拼出来没花太多时间。
只是拼着拼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正当我琢磨这幅骨架到底哪里不对劲的时候,爷爷开口了:“阳儿,你判断一下,这人生前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死的?是男是女,是女人的话有没有生过孩子,死的时候年龄多大,生前得过什么病,知道多少说多少。”
“爷爷,你这是在考我吗?”我问道。
“算是吧!”爷爷淡淡的抽了口烟。
我心说这考试他妈的也太别致了吧?三更半夜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带我到乱葬岗上刨别人的坟,普天之下估计再没第二个爷爷会干这种事了。
“赶紧看吧,这地方阴寒之气太重,待久了我这把老骨头怕吃不消。”说着,爷爷使劲跺了跺脚。
我静下心来打量起这幅骨架,乱葬岗周围不时传来一些可疑的动静,再加上这里阴气森森,十分影响人!可是随着我沉下心来,渐渐地把这些干扰全部排除在外。
这具被我拼起来的尸骨从头到脚长达一米八,想来此人生前是个大高个,可是脚掌却很小,这实在不科学。人类的脚掌与身高大约是一比七的固定比例,身高越高,脚掌越长,除非这人生前像古时候女人裹小脚一样把自己的脚弄成三寸金莲。
我暂时不去纠结这个,又去判断此人的性别,从骨节的粗大程度上判断,我的第一反应是男人,可是一看舒张的骨盆,又分明是女性的特征,而且耻骨上还有分娩留下的瘢痕!
我拿起头骨确认年龄,从牙齿的磨损程度判断,妥妥的是一名三十岁出头的成年人。然而再看大腿骨,骨质略轻,这是钙质流失的迹象,而且因长年承受压力发生弯曲,这些特征又分明是个老年人,这未免太奇怪了……
更坑爹的是此人的双臂,骨节粗大,这应该是腿部骨骼的特征,难道此人从生下来就用四肢走路?
这副骨骸从头到脚,无处不充满矛盾,叫人越看越拿不定主意,可是突然间,我明白了爷爷的用意,这场考试绝不会那么简单,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蹲的时间太久,我站起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爷爷面前扔了一地烟头,原来我不知不觉间蹲在那里看了半个钟头。
“怎么样了,阳儿?”爷爷问道。
“此人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既是男人又是女人,生下来之后常年生活在囚禁的环境里,用四条腿走路,吃粗糙的食物,还生过七八个孩子,后来被水淹死,然后又被人砍死。”
“这就是你的结论?”爷爷冷笑。
“对,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我说道。
“哦?”爷爷来了兴致:“你说说看,他怎么不是一个人。”
这副骨骸除了脑袋以外,身上的部件全部是从动物身上借来的,腿是羊的,双手是猪的,骨盆则是另一头老母猪身上的,手脚是用零碎的骨头拼起来的,可能来自于猫狗。
如果非要判断此人的死因,从颈骨上的断裂伤口判断,是被人斩首而死。
听我说完,爷爷欣慰地点头:“孺子可教,古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如果你连人和动物的骨头都分不清,那跟你说再多都是浪费时间,很好,很好,我宋家果然后继有人了。”
“可是爷爷……”我说出心里的疑惑:“这幅骨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吸了口烟,说出了这副诡异骨架的来历——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
当时县城附近的杨树庄有一个叫黄三的村民,黄三是个游手好闲的光棍,除了喝酒、赌博,半夜翻寡妇墙之外什么都不会,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老娘给活活气死了。
这小子当然没讨到老婆,整天四处借钱,村里人都十分嫌弃他,黄三在村里混不下去了就外出务工,在这个工地干两天,在那个餐厅干两天,手上有两个钱就跑去赌。
有一次他欠了五千块钱的赌债跑路了,债主追到村里要钱,在当时那可是一笔惊天巨款,足够在乡下盖几套不错的房子,亲戚朋友们谁也不想替他背这个锅,就都说不认识他。
几天之后,有人在山路边上捡到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立即报了警!警方拍下照片在报纸上登出认尸启事,黄三的一个远房叔叔认出来那颗脑袋正是黄三,这小子八成是被债主杀了,大伙都觉得这小子是把自己作死的,加上乡下人思想保守,没有提起诉讼,警方也就没有立案调查,这桩命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黄三的脑袋被送回村里,大家都觉得黄家太惨了,就这样断了香火,黄三到死都没留下一具全尸,怕是会阴魂不散!有人一查发现,黄三的母亲是潮汕人,于是按照潮汕那边的习俗,给他办了‘替身葬’,就是用其它动物的骨骸给他拼出一具身子安葬了,也算是让他死后得以安生。
说完这幅骨架的来历,爷爷叫我把黄三的骨头给埋回去,我埋完之后,他从怀里取出一沓黄纸,擦着一根火柴点着,放在坟头说道:“黄三兄弟,多有打扰,我知道你死得冤,身后又无儿无女,这点供奉大概瞧不上眼。等你明年祭日的那天,我一定请些和尚道士为你做法事,超度你的亡灵!”
话音刚落,一股阴风无端而起,吹得火光摇曳不定,我仿佛听到风中还夹杂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裹着纸灰飘到天上去了。
我被这一幕吓呆了,爷爷按着我的脑袋,叫我磕几个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