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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溟寒把张凡放到车上以后，她一直是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依旧平平静静的，今天也是被吓到了，便打算让她先休息一会儿。
萧溟寒是在半路，对面一辆车打着光过来，他下意识的偏头躲避光亮，这一闭，视线正好对焦在张凡脸上。
他也是在这一刻，看见她泪流满面。
萧溟寒的声音几乎是立刻沉了下来：“他对你做什么了？”
张凡闭着眼睛没做声。
萧溟寒虽然也没有再说话，但整个人的气压显然都低了不少。如果张凡被姜泽碰过了，他会很失望。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会觉得这个问题很棘手。
张凡这边是跟人合租的，不过今天室友没在。萧溟寒原本打算给她换身衣服，她却沙哑着声音说：“我自己来。”
“今天……”萧溟寒难得迟疑。
“他没做什么，一直想要我自己屈服同意，我没松口。”张凡说，“我还得感谢他给我选择的权力呢。”
这话里说不出的讽刺。
至于怎么让她屈服，她身上的伤痕已经足以证明。
萧溟寒在看到她腰上的抓痕时，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太过惨不忍睹了，姜泽的指甲完全是抠了进去，血淋淋的。
萧溟寒这会儿要是去看张凡的嘴，就知道她舌头也都是咬痕，现场那会儿的场面只会更惨，可无论姜泽怎么逼她，她都没有松过口。
包括，姜泽用她包上的铆钉，刺进她抵抗住他的手背。
萧溟寒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到底是忍不住上去拉她的手，语气严肃：“得去医院处理一下，不然容易细菌感染。”
张凡疲倦的说：“我有医药箱，懒得去医院了。”
现在的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自暴自弃，颓废到了极点，什么也不想清理就往床上躺。
弱势的女人总是能激起人的保护欲，萧溟寒忍不住把张凡拉进怀里，放轻声音说：“张凡，你得跟我交流。我知道你的个性，你遇到事不会告诉父母，从来都只知道说挺好的。身边也没有多少交流的朋友，难不成要一直憋着？”
他冷酷又残忍的指出：“你真可怜，什么事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张凡因为父亲的事，现在几乎是家里的顶梁柱，能诉苦么？不能。她一诉苦家里主心骨就晃了塌了。
她腿软啊，软得发抖，到底是忍不住攀住他的肩膀，颤抖着声音说：“都怪你，都怪你。”
萧溟寒沉默，只是用力的抱住她，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三番两次说她胖了，其实真跟男人比起来，依旧是小小一个。
他以为，她说的怪他，只有一个姜泽。
殊不知，她指的，还有一个周意。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周意的自信，为什么要从伤害她找回来？
萧溟寒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张凡疼得冒汗，也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反而是疼得昏睡了过去。
梦里也是妖魔作乱，张凡被吓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萧溟寒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他大概刚睡着，还睡得很沉。
张凡浑浑噩噩的想，她或许，也可以夺走，周意最在意的东西。
让一步，凭什么？
萧溟寒在周意回来以后，还愿意来找她，周意又有，几分重要呢？
不知道萧溟寒眼里要是没周意了，她会是什么模样。
张凡想着想着，又困了，再次惊醒，是想起包厢里的相机。
她的脸色几乎是刷白。
萧溟寒已经起了，这会儿正在打电话请假，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机问：“怎么了？”
“我要去包厢拿相机。”
萧溟寒顿一顿，道：“警.方已经拿走了，不会流出去的。”
张凡松了口气，听见他说：“我很好奇姜泽知道你的地址。”
“周意告诉他的。”她说。
萧溟寒下意识的否认道：“不可能。”
张凡直直盯着他，意味不明。
萧溟寒微微一顿，道：“她看病都没力气，怎么可能调查到你的地址？”
张凡看着萧溟寒说：“我回来以后，回a市出过一趟差。那天我见到周意了。如果我的合作方里面有她认识的，她很有可能知道我在哪工作。我有理由怀疑她不是吗？”
她说了具体日期。
萧溟寒略微顿了顿，道：“她在a市认识的人，其实不多。”
周意不是本地人，也没有什么圈子，唯一认识比较多的，就是他之前身边的人。
这话也就是否掉了张凡所说的，合作方里有她认识的人。换句话说，也就是否掉了周意跟这件事有关系。
这明里暗里保着周意，张凡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还是觉得周意嫌疑最大。如果不是周意，难不成是他萧溟寒吗？
但她也知道，萧溟寒不会相信这事跟周意有关的。毕竟，周意可是他心底的白月光呢。
张凡停顿片刻，又说，“姜泽也说，周意告诉他，得到一个人，是把对方留在身边最好的方式。”
萧溟寒皱眉道：“姜泽说的这句，跟周意告诉姜泽地址，是两码事。周意不可能调查到你的地址。”
“万一是她呢？”
“可能性不大。”萧溟寒说，“她最近肯定没空搞这些。而且她那笔遗产还没有下来，哪来的钱查你？”
这可是相当信任了。
张凡不信他说的，她还是觉得是周意，并且一口咬定是她，周意就算遗产没下来，那好歹跟了一个有钱人，瘦死的骆驼怎么着都比马大。
不过她这会儿也没有死死咬着周意不放，只说：“那你觉得姜泽是怎么知道的？你不觉得他莫名其妙知道我在哪，很吓人么？”
萧溟寒只说会问清楚。
上午他还是拖着她去了医院，带着她检查了下昨晚姜泽留下来的伤口。
张凡开玩笑的问了医生被疯狗挠了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被萧溟寒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
等到从医院出去，两人吃了顿饭，没想到萧溟寒居然带着她去找姜泽了。
张凡看着被拘留的姜泽，整个人下意识的往萧溟寒身后躲，昨晚事发时候只知道拒绝不妥协，现在想来，倒是让她后怕了。

她的这个动作，落在两个男人眼里自然是不同感受。萧溟寒微微挑眉，而姜泽整张脸都阴沉下来。只不过这会儿为了让萧溟寒保他出去，姑且忍耐了下来。

“萧溟寒，我昨天喝了点酒。”姜泽说，“一时冲动了，不是故意的。我爸警告过我不许再犯事，你把我弄出去，我不会再找张凡。”
萧溟寒淡淡道：“你怎么知道张凡地址的？”
姜泽没隐瞒：“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张凡眼皮跳了跳，直接问：“这个朋友是不是周意？”
萧溟寒微顿，侧目看了她一眼，然后等着姜泽回答。
姜泽否认道：“不是，跟周意有什么关系？”
萧溟寒道：“周意不是告诉你，睡了张凡，毁了她，张凡便只能跟你在一起？”
姜泽眼底闪过几分荒唐，无语道：“周意是说过，通往女人的心的方式便是得到她，但是人家又没有特指张凡，我做我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关周意什么事？”
他又转头看向张凡，说：“你带上周意做什么，这么喜欢针对她？”
仔细想来，姜泽昨天的话里确实没有明说，周意指的是她。只不过在那种场合下，她只能理解指的是自己，不管周意怎么表达，姜泽描述出来，张凡是觉得他意有所指的。
张凡脸色不太好看。
而萧溟寒也是好一会儿沉默不语。
萧溟寒好一会儿没开口，也不知道是在怀疑什么。
姜泽这么一说，倒显得她是真的在针对周意一样。
张凡忍不下去了，说：“不是周意告诉你我在哪的，那是谁？”
“记不清楚名字了。”姜泽似乎是认真的回忆了片刻，最后直接叫萧溟寒去看他的手机，结果看到确实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给姜泽发了一句，张凡在xx集团工作。
萧溟寒给那个人发了个微信，那个人暂时也没有回。
这下就是死无对证。
张凡这会儿气挺堵的，她还是觉得是周意，这个人跟周意可能脱不开关系。
要解释，她也没有理由，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女人看女人才是最准的，那天周意的样子，就是看不惯她。
萧溟寒又去看了摄像机的视频，结果视频里很多段挣扎的声音大过说话声，听的也不是很真切。
张凡抿着唇，憋屈得紧。
萧溟寒又问了姜泽几个问题，他都说了，最后有些紧张的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弄出去？”
萧溟寒没有任何表示，只问：“你说到的那句关于周意的原话是什么？”
姜泽一字不差，道：“我跟张凡说，周意说的不错，好脾气劝你是没有效果的，倒不如直接把你办了，留下把柄，就没有人愿意跟你一起了。周意跟我说的原话是，好脾气劝人回来，不如霸道把人抢回来。这只是她在跟我分享她的爱情观，我昨天突然想起而已。”
他把周意摘的那是干干净净的。
萧溟寒没有再问话，只是回头淡淡跟张凡道：“走吧。”
张凡有点不甘心，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姜泽，却看见他眼底疯狂的恨意。
这一眼看得她头皮发麻，大概是因为得不到，姜泽到底是恨上她了。
怪不得他会向着周意。
张凡拽着萧溟寒回头看，姜泽却已经恢复了平静。
出去了以后，萧溟寒也没有提及半个字有关她前边“针对”周意的字眼。
明明他是相信了姜泽的话的，毕竟他之前的判断也是认为周意不可能，毕竟一个几乎卧病在床，走路都吃力的人，哪里来的心思折腾别人呢？
正常人的视角大概都这样。
萧溟寒这会儿提了，倒是没什么，他什么都不说，显然是因为不相信自己，不知道该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好呢。
张凡心寒，冷冰冰的说：“我针对周意了又怎么样？”
萧溟寒道：“姜泽自己说话含糊，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这话说的就有讲究了，明着看是偏袒她，实际上还是信了是姜泽自己的表述问题，而不是周意这人怂恿姜泽伤害她。
张凡没有说话了。
萧溟寒猜到了她的想法，道：“还觉得是周意？我跟她认识了也算久，她一直以来没干过这类事，碍于长久以来对她的了解，我这会儿保持中立。”
还中立呢，心明明已经偏袒到人家身上去了。合着认识的久的，就是划算。
张凡道：“给姜泽发消息的那个人，不代表没可能跟周意认识吧。当然，我也是猜测。”
萧溟寒心不在焉道：“你不要瞎猜，我会调查清楚。”
“如果是周意呢？你会为我讨回公道么？”
“你先别胡乱给人家安罪名。”萧溟寒一句话，张凡恨不得把他从车上给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