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反应过来了,没说话。 四周陷入安静。 许久,是我按捺不住,小声开了口:“我的家人都还……” 一提起这个话题,便感觉胸口闷闷的,一股抗拒感油然而升。 没有人拦我,是我自己住了口。 沈祟先是沉默,良久,说:“你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你是被你爸爸带大的。” “哦……”那种不适的感觉更强烈了,脑仁也跟着隐隐作痛。与此同时,却好像有魔鬼向我招手似的,勾引着我问,“然后呢?他对我好吗?” “...
我也反应过来了,没说话。
四周陷入安静。
许久,是我按捺不住,小声开了口:“我的家人都还……”
一提起这个话题,便感觉胸口闷闷的,一股抗拒感油然而升。
没有人拦我,是我自己住了口。
沈祟先是沉默,良久,说:“你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你是被你爸爸带大的。”
“哦……”那种不适的感觉更强烈了,脑仁也跟着隐隐作痛。与此同时,却好像有魔鬼向我招手似的,勾引着我问,“然后呢?他对我好吗?”
“很好。”沈祟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是个好父……汐汐!你怎么了?别吓我……”
他的声音变了调。
因为我跌了下去。
我不知沈祟扶我没有,我的世界已经没有那些,只剩痛。
这种痛又昏又闷,如同一把大锤正在不断地砸我的头。
我似乎听到沈祟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萦绕,从清晰变得模糊,从高亢变得低沉,从咫尺变得遥远……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而杂乱的梦。
在梦里,无数画面在我眼前盘旋,无数情绪强烈地冲击着我的脑海。
我似乎是清醒的,清醒到可以不断地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只是梦;又似乎是糊涂的,糊涂到只能随着梦境浮浮沉沉。
终于,这场梦结束了,我醒来时,又看到了梁医生。
他拿着耳温枪,在我睁眼时,应该是正在为我量体温。
对上我的目光后,他抿了抿唇,冷淡地笑了笑,说:“又发烧了。”
“又……发烧?”
我的脑子好像当机了,此时就像缺了代码的程式,一运行满是BUG。
我不确定地反问了这句话,梁医生先是点点头,说:“对啊,又发烧了,三十九度……”
他忽然住了口,抬头看向我。
我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看了我许久,忽然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我下意识地转头四顾,望着周围的一切。
起初很茫然,但很快,脑子里零碎的内容便开始整合。
半晌,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想起什么?”
梁医生像是怕我撒谎似的,认真地盯着我,半晌忽然莞尔,说:“没什么,就是看你刚刚的表情,好像是恢复了一些记忆。”
恢复记忆?
我这会儿已经清醒多了,摇了摇头说:“不是恢复,只是……睡着的时候,脑子里好像放了一部很长的电影,弄得我心情也很不好,好像……”
这话很是迷信,但可以准确形容我此刻的感受,“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梁医生点了点头,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这是很正常的,脑组织没有受到新的损伤,这些记忆原本就在你的脑中。不过没必要费神去想,该它出现时,自然会出现。”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安慰我。”
“记住了什么特别的片段么?”梁医生说,“或许我能帮你解惑。”
我摇了摇头,虽然想起来就很难受,但还是忍不住问:“我家人……你了解么?”
梁医生点了点头,说:“还算比较了解。”
我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沈祟只提了个开头,我就难受得要命,我有勇气听么?
“你丈夫对我说,你对家人的相关记忆非常敏感,这次晕倒也是因为他对你提起。”梁医生看着我说,“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
“如果我给你一个盒子,让你把手摸进去,里面有五十的概率是奖,也有五十的概率是一条蛇。”他温和地问,“你会摸么?”
我说:“我不知道。”
梁医生显然早就料到我会这样说,微微一笑,继续问:“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盒子里只有蛇,你还想摸么?”
我不禁犹豫,良久,说:“我丈夫说我爸爸是个好父亲。”
梁医生点了点头,说:“这是不可否认的。”
我说:“所以盒子里不止是蛇。”
梁医生轻轻摇了摇头:“蛇皮冰凉柔软,手感好的不得了。”
他一这样形容,我便感觉一阵不适,说:“你别说了,我不喜欢蛇,也不喜欢它的手感。”
梁医生笑了,说:“抱歉,是我的错。”
顿了顿,又正色起来:“你爸爸是个好父亲,一个好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如果要幸福就必须忘记他,那么他一定会选择让你幸福。”
“……”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你丈夫在骗你,”他继续说,“那就更不必浪费情绪想起他了,你没有那么多精力承受悲伤的事。”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