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转过身,看着一脸认真的萧洛羽。
她强扯一笑:“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嫁给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望着那干脆的背影,萧洛羽神色阴郁。
阮眠离婚八年,他也追了八年,可一次都没有追到手。
他不明白,为什么阮眠这么固执。
……
天空乌云密布。
阮眠独自一人走在街头,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学门口。
看着熟悉的校园,她恍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傅景深。
那天阳光明媚,作为学长的傅景深负责新生安排。
就那么一眼,她彻底地陷入其中。
阮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喜欢上了傅景深,只是觉得当时所有的阳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熠熠生辉……
往事如电影在她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
就在这时,阮眠忽觉右手被一个温暖的小手握住。
她回神后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小西装的男孩站在自己身边。
大大的眼睛望着她,而那张脸像极了傅景深的缩小版。
“书然。”
傅景深的声音让阮眠愣住了。
而傅景深看见她后,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他迈着长腿朝男孩而来,剑眉微蹙:“谁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的?”
男孩闻言,吓了一跳,瑟瑟躲在了阮眠身后。
阮眠茫然地看着傅景深:“他是?”
傅景深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隐瞒:“我和唐薇的孩子。”
阮眠心头一窒,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被他这简短的一句话给冻住了。
这个男孩看着有八九岁了,所以说傅景深在他们还没离婚之前,就已经和唐薇在一起了?
这个猜想就像是滚烫的岩浆灌进了她的脑子里,灼烧的痛深入骨髓。
傅景深掰开裴书然紧攥着阮眠的手,将他交给赶来的助理。
“给你添麻烦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书然从小就有自闭症,没想到他会喜欢你。”
说完,傅景深准备离开。
阮眠哽声叫住他,再也忍不住问:“所以你和唐薇早就在一起了?”
傅景深脚步微顿,没有回答,径直离开。
那远去的背影就像根针刺进了阮眠眼中,疼得她唇齿胆战。
她紧握着拳,嘶声大喊:“傅景深,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车无情从身前远去,回应她的只有暮色下呜咽的冷风。
夜如墨水倾倒。
阮眠回到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一张双人床,摆满了各种关于傅景深的东西。
有信件、礼物、结婚证、离婚证……
阮眠眼眶微涩,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所有东西,她都小心翼翼而又视如珍宝地保存至今。
然而一想到傅景深所做的事,阮眠紧咬着牙,将眼前的一切都尽数装进了袋子里,扔进了垃圾桶。
深夜。
阮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望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好一会儿后,伸手拿了过来。
打开微信后,却看到了许久都没有发过朋友圈的傅景深的一条动态。
阮眠眸色一滞。
犹豫了几秒后终于是忍不住点开了。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刺目的照片——傅景深和唐薇的婚纱照!
第四章一对疯子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阮眠看着朋友圈下的一众祝福,喉咙哽咽。
这一刻,她真正明白自己和傅景深的曾经已经是过去时。
再想起傍晚看到的名叫书然的孩子,她的手不由覆上小腹,眼眶酸涩。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女儿。
但是女儿一出生便夭折了,她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女儿离开后不久,傅景深便提出了离婚。
这一夜,阮眠睡得比往常更不安稳。
梦里,她抱着已经死去的孩子,看着傅景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
在从噩梦中挣脱时,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阮眠木然地伸出手摸了摸脸,冰凉而又湿润。
清晨。
阮眠正在洗漱,阮母拿着手机忽然走了过来,满口质问:“这些比赛参赛员怎么都变成了唐薇?”
闻言,她擦了把脸,目光黯淡:“是公司的安排。”
阮母当即变了脸:“他们怎么能取消你的比赛,你可是刚给他们拿下世锦赛的冠军。”
说着就愤愤地准备去公司:“我现在就去找你们老板,让他给个说法!”
阮母素来强势,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阮眠喉间一哽,低声道:“不用去找了,老板说我没有一个完美的家庭,还离异,和花滑的贵族形象不符。”
听了这话,阮母脚步顿住,愣在了原地。
阮眠面带失落地从她身旁走过,出了家门。
下了楼,她仰头看着如柳絮般的雪花静静飘落。
一声沉叹后,阮眠脚步一转,朝与训练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墓园。
一块小小的,连个照片也没有的墓地就是她女儿长眠之地。
阮眠将一束雏菊轻轻地放在墓碑前,低喃着:“宝宝,你知道吗?你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了……”
“他长得很好看,很像你爸爸。只可惜你没能长大,不然一定也很好看。”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多了些许哭腔。
阮眠坐在墓碑旁,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自言自语:“宝宝,你说如果当初你没有出事,他还会离开我们吗?”
话落,她眼眶一红。
也许这个问题在昨天傅景深的背影里就有了答案……
阮眠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剧烈响起,才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傅景深打来的。
在疑惑中,她按下了接听键。
“接你妈回去!”
冰冷的声音顷刻从手机中刺了出来。
阮眠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想起早上和阮母说的话,才明白傅景深话里的意思。
她忙起身离开了墓园,打车去了傅景深家里。
琴湾别墅。
出租车在门口停了下来,阮眠还没下车,便看见阮母站在门口。
她就像个泼妇一样指着里头破口大骂:“傅景深,你这个渣男!你害我女儿流产,还不负责的离婚,你有没有良心!你现在必须和我女儿复婚!”
阮眠忙跑了过去,拉住她:“妈,别闹了,我们回去吧。”
说话间,她便看见傅景深和唐薇站在门口。
唐薇挽着傅景深的手,厉色责问:“阮眠,我们都是成年人,你自己想和时霄复合,让阿姨过来吵闹是什么意思?”
阮眠自知理亏,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带我妈走。”
然而,没等她将人拉走,阮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没用的死丫头,她抢你男人,你给她道什么歉?”
左脸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阮母尖锐的痛斥,让阮眠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自己狼狈至极。
她红着眼看着阮母:“当初不是你以死相逼,要我和他离婚的吗?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也请您看清现实!”
见阮母仍旧不死心,还想开口,阮眠又道:“十多年前,您逼死了我爸,现在还想逼死我吗?”
闻言,阮母面色一僵,说不出话了。
阮眠拽着她往出租车走去。
转身间,她忽然听见身后傅景深对他儿子说:“没事了,就是一对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