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被送进了那间熟悉的审问室,透过玻璃门能隐约看到外面讨论激烈的警察们。又是玻璃门啊,我可太讨厌这玩意儿了……我默默的想。...
我再次被送进了那间熟悉的审问室,透过玻璃门能隐约看到外面讨论激烈的警察们。
又是玻璃门啊,我可太讨厌这玩意儿了……我默默的想。
「小同志,你别急哈,只要你问心无愧,咱一定不会冤枉你。」在里面陪我的警察小哥拍了拍我的肩,安抚道。
我冲他苦笑,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下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怀着不安,等待结果。
两个小时后,警察们肃着脸通知我,要带我去做个精神鉴定。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心想果真是薛定谔的猫,怕什么来什么,继而轻声道:「应该不用做鉴定,市人民医院有我的病历,每周我都会去那边开药的。」
「小同志,你这什么意思?」警察眯了眯眼,审视着我冷声道。
「字面意思,非常抱歉,我隐瞒了一些事……但请相信我,我所告知你们的一切全都是真话。」我苦涩的开口,到底没直接告知他们自己有严重的抑郁症,不吃安眠药无法入睡的事。
「小同志,你这样隐瞒不报很耽误案情的,你……」警察们皱着眉,不认可的审视着我。
对于他们的猜疑,我深感无力,却又无可奈何,只惨笑着重申:「去医院吧,我的主治医师会跟你们说明我的情况的……求你们了……」
最终,他们还是依照了我的意愿,带着我去了医院。
来到医院,我们直奔主题,直接去了三楼精神科。
看到我来时,精神科的医生愣了下,纳闷至极:「诶,小林?怎么周五就来了?」
「医生……」看到他,我憋了许久的泪水刷得一下流了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我被怀疑了,呜呜呜呜,我的嫌疑洗不清了……可我又不认识那些人……」
我哭得撕心裂肺,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将自己缩在凳子上,脸色极其惨白。
「怎么回事?」警察们一时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忍不住质问。
但谁想搭理他们呢,反正我不想,我不管不顾的哭着,将心中的烦闷与委屈全发泄了出来。
是了,有个很无奈的事实,我有精神病史——幼时患有自闭症,在医院治疗了整整五年,成年后又患上了较重的抑郁症,每周都需要来医院开药,不吃药就无法入睡。
正因如此,那天我才会那么肯定自己一定是被歌声吵醒的,可……这一证据,在另一层面上,又成了我的致命一击——凶手如何以一敌十,一个人制服那么多人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十人早已被迷晕!
而我……有安眠药……
我的嫌疑洗不清了……
更让我痛苦的是,这群人可能会联系我父母……我那对德高望重、待我极好的父母……
一想到这,我本就惶恐不安的情绪越发不稳定,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口中无力的念着「不是我」,眼前却开始发黑,黑暗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挪动。
我知道,我发病了。
在高三知道自己有抑郁症,且会出现幻觉后,我便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甚至主动就医,积极的配合医生的治疗,每日打卡一般的去完成那些以往不爱做的运动。
从治疗到现在,我一共就只发过两次病,一次是高考失利,一次是大一……药被室友大扫除当垃圾扔了,医生又出差了,补不了药,连续三天没睡后,我憋不住,哭了……
我向来积极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因为我真的怕那个幻觉,怕那个一望无际的黑夜……
我颤抖的抱住自己,只觉得自己好冷,一脸惊恐的打开手机电筒,直往自己的眼睛照,「不是我」的碎碎念也变成了「不要」的痛苦祈求。
「诶,医生,这小朋友怎么了?来来来,我能安抚她……」
就在我快要窒息之际,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声,继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嗓音带着清香穿破黑暗,降临到我的世界,将我柔柔的包住,他说:「别怕,我在。」
「诶诶诶!林焦你干嘛呢!」
「林老师,您怎么……」
察觉到将我搂在怀中的人被拽开,我从幻觉中挣脱,看向对面,恰好看到个帅哥被医生和警察双双压住,按在了凳子上。
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心中的阴霾也慢慢散开,继而后知后觉的羞涩起来。
这人怎么能用那么清冷帅气的脸耍流氓啊,我竟然,还、还为之心动……这也太丢脸了……
但好在,这人歪打正着,将我冲幻觉中拉出来,经此一闹,我终于又恢复了理智。
「医生,您将我的情况跟警察说一说吧,这边先再查一查可以吗,我一定配合你们的调查,若……真要联系我父母……请通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顺便,我再重申一遍,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没有任何作案动机,麻烦你们了……」
说完,我又看了眼还在房间里的那个俊美男人,眼中闪过懊恼,救命,冲动了,忘了这人还在里面……
我正懊恼,哪知警察们竟点点头,将那男人给放开了:「行,林老师,小姑娘麻烦您照顾照顾,我们这边跟医生聊一聊。」
啊……这人竟跟警察这么熟?我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茫然的就被这人牵走走了出去,身后还响起了医生不甘心的叮嘱:「林焦,不准占小林的便宜!!」
「别理他。」林焦满不在乎的撇撇嘴,直接捂住我的双耳,便带着我离开了精神科。
我知道,我该挣扎的,这人才刚见面就动手动脚,指定不是什么正经人,但……美色当前,谁又能不为所动……
我木着脸,被这人半搂半抱的捂着耳朵带进了……医院隔壁的精神病院……
「来,别客气,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林焦拍拍太阳底下的摇椅,微笑着道。
我:「……」
就当自己的家一样……谢谢啊,我抑郁症虽然也算是精神疾病的一种,但还不至于将精神病院当自己的家哈……
「您是这里的医生吗……」
「算是吧……你的情况我昨天也了解了一些,你这病症多久了?」林焦随意的躺在了一旁的摇椅上,并淡定的将一块粉色的毛毯盖在了身上。
「嗯?哦,抑郁症吗,好几年了。」我愣愣的效仿着他的动作有些迟疑的将身旁那块荧光绿的毛毯也搭在了自己身上。
「嗯,还失忆了是吗。」他又道。
我默默点了点头,脑中想起了高三那年,我实在承受不住去了医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