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故作乐观与听话在此刻荡然无存,我头一次意识到,我身后这个和我只有一条缝隙远的人,这个和我在网络上聊的热火朝天的人,是一个危险的人。 我很满意这样的恐惧,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时刻提醒自己。...
我怔怔地看着秦重,这辈子没想过会有如此荒谬的一幕。
难不成警察也和他是一伙的?!
警察走到我面前,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是你报的警?”
我没敢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秦重。
能说不是吗?
秦重的目光沉了下来,声音带着些许冰冷:“老婆,小打小闹而已,至于报警吗?”
警察拧紧眉头,打量起我和秦重。
“实在抱歉同志,我老婆嫌跟我吃了苦只能住在宿舍里,三天两头跟我吵架。”
他转头看向我,菉昼语气沉稳:“今天我一时失控对我老婆动了手,她就有些受不了了,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
话落,警察沉着脸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这间简陋的环境。
他看向秦重,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宿舍?你做什么工作的?”
闻言,我眼前一亮。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人民有希望,国家很富强。
正当我感慨人民公仆敏锐的直觉时,只听他声音又响起。
“这年头经济不紧气,你做什么工作也不能带着老婆住这里啊,行了小伙子,以后吵架注意点,打老婆算什么男人。”
教育完之后见秦重态度良好,警察便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和秦重对视着,眼里满是惶恐。
秦重关上了房门,一片死寂。
等他再转过身来,眼眸中的温和荡然无存。
他拉起我的手,指节摩挲着我的手指,声音沉静:“为什么报警?”
我看着秦重,第一次心里生出一股恶寒。
秦重抬起眼注视着我:“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霜霜,我把你带到这里来见了我的父母,规划着我们的未来。”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赚钱的吗?为什么你要报警?”
我咬紧了唇,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
“所以呢?你要像那些人一样打我吗?”
秦重的眼眸微微垂下,声音清冷:“不会,但你要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月光下,他的双眸晦暗,看不清眼中波澜。
“把东西交出来吧。”
我和秦重对视了许久,最后还是沉默着将手表给了他。
秦重没有说什么,当着我的面砸碎了那只手表。
‘啪’的一声,手表被砸的粉碎。
连带着我的逃生希望也一并粉碎。
深夜。
我躺在铁架床上,紧紧贴着阴冷的墙壁。
我背对着他,他也背对着我。
我多想离他远一些。
这些天的故作乐观与听话在此刻荡然无存,我头一次意识到,我身后这个和我只有一条缝隙远的人,这个和我在网络上聊的热火朝天的人,是一个危险的人。
我很满意这样的恐惧,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时刻提醒自己。
秦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要我的性命!
我看着长着霉斑的墙壁,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紧。
月光披洒在窗前,透进丝丝光亮。
我一定要逃离这里,远离秦重!
……
翌日,会议室内。
我时常觉得这个世界完蛋了。
在这个二十个人找不出三张床的组织里,他们居然还能搭出一个会议室。
虽然说就是在厨房里。
我特意坐的离秦重远了些,靠在了抽油烟机旁。
从昨晚他砸碎我的手表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被打的老刘满脸泛着青肿坐在角落里,正用阴恻恻的目光看着我。
半晌后,他站起身说话:“昨天,我们的宿舍里来了警察。”
我一怔,心跳加速。
老刘说完这句话,目光定在了我身上。
“我们之中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