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烟目光如寒光般，直直地看着顾景明。

两人对视，顾景明沉声说道。

“向御史台递交弹劾文书的都是朝中重臣，皇上心腹，你一道皇旨便将他们的官职抹去，以科举选取官员替代，这跟改朝换代有什么区别？”

顾景明眉头紧皱着，声音更加低沉。

“他们都是为大梁尽忠之人，朝中现今已无弹劾你的党派，但这真的是为大梁好吗？这与当年武曌皇帝又有何区别，后世又当如何书写你？”

“放肆！”

程胤怒斥着顾景明，刚要上前，便被陆灼拦住。

陆云烟缓缓走下高堂，看着顾景明，微眯着双眸。

“顾景明，你未免有些太过自满自负，你入朝为官才多久，本宫需你来教导为君之理吗？”

顾景明看着陆云烟，步步靠近自己，眼中的冷漠，再一次刺痛了顾景明的双眼。

“既身为大梁重臣，父皇心腹，职责便是为其分忧，而不是以自身相胁，逼迫父皇，他们既然要辞官，本宫便遂了他们的心意，如今倒是在指责本宫的不对？”

陆云烟冷冷地看着顾景明，眼中蓄满了冰霜。

顾景明顿住片刻，凝气说道：“这与昏君有何区别？”

“本宫便是做了那昏君又如何！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大梁效力，却又反对女子参政，如此腐朽顽固，大梁如何再对其得以重用！”

陆云烟句句铿锵，继续说道。

“从本宫出生那日起，所学之授都是为了这大梁天下，没了那些老顽固，大梁也多得是能才兼备的人。”

“本宫即便是效仿了武曌皇帝又如何，管他后世如何书写，本宫从未在乎，本宫只在乎这大梁子民能否安居乐业，家国得以昌平！”

陆云烟神情冰冷，朱唇轻启，缓缓道出最火一句。

“顾景明，你如今不过就是个在这玄甲殿内饲马养驹的废物‘统领’！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本宫的对错？！”

顾景明被陆云烟的话一震，看着陆云烟，喉头一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陆云烟，冰冷威严，顾景明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初在尚书府时，陆云烟唯唯诺诺的模样，与眼前人，实在是难以对上。

陆云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顾景明感到陌生。

又或许这才是陆云烟从前的样子。

陆云烟的一字一句，似是刀剑般，狠狠地戳着他的心。

陆云烟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顾景明失了神，抬手想要去拉陆云烟，却连她轻飘飘的衣摆都未能抓住。

顾景明看着陆云烟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胸口一阵郁结，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下一秒，一旁的程胤上前，跟在了陆云烟的身边，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陆云烟，温声说道。

“臣送您回去休息。”

顾景明听到这话，只觉得气血翻涌，一时间面色沉了下来，上前一把扼住陆云烟的手腕，将陆云烟带到自己的面前。

两人对视着，顾景明眼眶一片猩红，低沉道。

“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