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洲一个字也不想听,他也不说废话:“和我有什么关系?陈平,带出去。”
陈平是季宴洲的管家,大小事宜都是他来处理,他对时绵还算礼貌得体,没有落井下石:“时小姐,我带你出去吧。”
时绵看着季宴洲的背影,什么也顾不了,她直接冲上去,拉住季宴洲的衣角,像个失去理智的人:“我们是夫妻,你不要这样,你救救他,救救他,季宴洲我求求你……你不是讨厌我吗?那我们去离婚,我们现在去离婚,我求求你了……”
那是她最亲最亲的人,她不能放任不管。
顾白芷离开后,季氏集团经济上突然出现危机,季家就要季宴洲娶一个女人回去稳定季家局势。
他自然不肯,而时绵得到消息,主动去联姻,两家的大人都喜不自胜。
好多人都说这是天大的一个好事。
但其实他们之间过得并不如意。
“你现在还想用离婚当筹码?”
他慢悠悠补上一句:“时绵,你配吗?”
时绵当真是一张脸都是泪,从进来到现在,她的眼泪就没有停下来:“当初是我想的太傻了,我以为我,咳咳咳!”
她说得太急,咳嗽好几声,又强撑着身体说:“我以为我能够让你喜欢我,是我错了,我已经知道我不如顾白芷了,我哪里都不如她……”
最后一句话,放在以前,时绵这条命丢了她都说不出来的。
她明明那么热烈,她那么自由,她怎么会去否定骄阳一样的自己。
季宴洲抬手,他碰了碰时绵的脸。
时绵缩了一下,季宴洲又很快收回手,说了一句题外话:“鼻子不太像,你去整一下,应该就有七八分像白芷了。你顶着她的脸,我应该会心疼。”
他这话的意思时绵听懂了。
顾白芷的五官很精致,也很漂亮,但是鼻梁却很高。
而时绵的鼻梁并没有太高,她是小巧微翘的鼻子,是灵动可爱。
她摇摇头,往后躲,她不要。
她是时绵。
她不要当顾白芷!
时绵真的不能接受,她哭着说:“不行,这个不行……我不做替身,我做不到,季宴洲求求你。”
他目光似乎温柔起来:“可你用这张脸,我只会厌恶。”
陈平在一旁看着,心中很不忍。
之前有人向季宴洲告白,时绵撞上了,她听到季宴洲拒绝别人,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天是情人节,她手里就拿着一封情书,时绵知道以后难受好久,但是也主动与季宴洲拉开距离。
是个很清醒也很孤傲的女孩。
骄傲如她,她才不会因为爱而甘愿堕入淤泥之中。
她永远都是时绵。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让她去做一个替代品。
时绵她又怎么会接受呢?
“当初你父亲是用三十万买的顾白芷的案子是吧,”季宴洲拿了一张卡,推到时绵面前,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里面有三万,我现在买你父亲的命。”
他不是拿不出更高的价。
他是故意在羞辱时绵。
这是死局,从时绵喜欢上季宴洲的时候,这个局就潜移默化的布下了。
季宴洲声音很冷淡,仿佛他一直都置身之外:“一分钟告诉我答案。”
当顾白芷的替代品,他饶她父亲一命。
不当,那就三万块解决一条人命。
她不想选。
“时绵,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进监狱,也多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我想你变成什么样你就得变成什么样,我看在你和我有夫妻的名分,我给了你最好走的一条路。”
让她进监狱,他不是没想过。
让她缺胳膊断腿,他不是没想过。
让她失去所有尊严,他不是没想过。
季宴洲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在商业圈闻风丧胆的人,只要他想,他就去做。
只是他实在是不想这么做,可是为什么不想这么做,他找不到理由。
这时候时绵还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我真的没有害她,你去查一下好不好?你仔细查一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两年的时间,我还没有仔细查吗?”季宴洲说着,他把脚边的情书像垃圾一样的轻蔑踢开,毫不怜惜那些对他的喜欢,他全当做废纸一样轻视,“选吧。”
为什么不信她呢?
为什么不仔细查一查呢?
原来当初的暗恋不止苦涩,如今的处境更是心如刀割。
时绵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声音,她说:“……我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浑身都很冰冷,这里好像一个冰窖,时绵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太过狼狈。
可是一开口,她就染上哭腔,哽咽的说:“我当替身,我去整容……”
“你救……救我爸……”
季宴洲目光清冷的看着时绵倒下,他蹲下,细细抚摸她的脸,脸色惨白一片,平日里那双樱桃般红的嘴唇也失了血色。
如此憔悴可怜。
他把时绵抱进客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坐在床边,没说话。
顾白芷于季宴洲而言,是不可触及的白月光。
但时绵的出现,却也在季宴洲的世界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多久,季宴洲接了个电话便出去,他把门带上,去了客厅。
沙发上坐着个人,长得有些痞:“季宴洲,时绵她爸不行了,你要不带她去见见,吊着最后一口气呢。”
说话的人叫上官曜。
季宴洲坐在沙发上,眸色深沉,他又点了一根烟,姿势随意得很,他往后靠着:“我不是说了吗,仪器不能停。”
他倒是没有非要时绵父亲死的意思。
但多少要给点教训,可是这教训似乎有点狠。
上官曜不是医生,他整天游手好闲,立志啃老:“没停,是身体的确受不住。你嫌人家麻烦填我的号码,结果人家医生给我打的电话,估计是撑不了太久,你找个时间带时绵去看看,不然人家得恨你一辈子。”
A市的人都知道时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时绵的父亲时先光,有多宠时绵这个女儿,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因为时绵是后来接回去的,所以时先光是超级加倍的疼爱和纵容,一手把这朵小花呵护了十几年,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的。
“恨我?”
季宴洲嗤笑。
上官曜拿起茶,喝了两口,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不恨你?如果不是你动用季家关系,还联合那么多家企业去搞时家,以时家的根基,能这么快轻易瓦解?”
时家能和季家联姻,已经说明了实力。
他悠悠的说道:“反正我如果是时绵,即使你带我去看了,我不仅这辈子恨你,我下辈子也恨你。”
生命中最亲的人,生命中最爱她的人,怎么会不恨呢。
季宴洲沉吟片刻,抬头:“救不回来?”
“能救回来我还特地跑过来和你说?”上官曜放下茶,这个茶有些淡,不适合他,“总之,顾白芷我也很惋惜,她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是时绵人也不坏,她之前不是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