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语宋霁姜择小说全文免费_乔思语宋霁姜择（乔思语宋霁姜择）小说全文阅读
时间：2023-02-01 10:00:5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尖锐的字眼几乎夺去乔思语的呼吸。
“我参加救援工作以来，从没有出过错……”
看着她渐红却仍旧坚定的双眼，宋霁心里泛起烦闷，却又说不出。
气氛僵凝中，终究是乔思语选择退让。
可她刚起身，晕眩感排山倒海袭来。
乔思语勉强站住，急于离开。
她从口袋拿出药，可手过分的颤抖让药瓶摔落在地，径直滚到身后人的脚边。
乔思语慌忙去捡，宋霁却先一步将药瓶攥在手里。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瓶身，标签上的字眼刺的他眸色一紧。
“阿尔兹海默症特效药！”
第七章
“这是你的？”宋霁蹙眉，锐利的眼神探寻着答案。
乔思语目光闪躲：“不是，是病人的。”
说完，她拿过药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宋霁眸中掠过丝沉闷。
繁星下，废墟中的营救还在进行。
乔思语回到药剂帐篷，匆匆倒出几颗药片吞了下去。
干涩的药片划过喉咙，酸苦瞬时涌上心。
良久，她才拿出手机，控制着疼痛的指尖写下备忘录。
“你叫乔思语，正在参加栖霞镇的救援工作，今天你的前夫宋霁差一点就发现了你的病……”
次日，两人各自投入救援中。
直至半个月后，云海医院第一批医疗救援队接到撤退通知。
临行前一夜，乔思语正在给云朵讲着睡前故事。
看着孩子渐渐睡去，她准备离开，可刚起身，衣角就被只小手抓住。
“护士阿姨，你会离开我吗？”
云朵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的依恋和无助让乔思语心生不忍
她不禁想到了六年前的自己，失去唯一的亲人后，她也曾像云朵一样对身边人产生了强烈的依赖。
可她和宋霁……
乔思语握住云朵的手，轻声道：“不会，阿姨会一直陪着你。”
得到她的保证，云朵才乖乖闭上眼乖睡觉。
次日。
宋霁上了车后，下意识地寻找乔思语的身影，可三辆大巴都没有她。
他找到陆洋，也没有直问：“为什么少了个人？”
陆洋愣了瞬后反应过来：“安清昨晚向医院递交了申请，调到栖霞镇医院了。”
帐篷内，乔思语正在配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靠近，紧接着冷冽的质问响起。
“为什么不回云海？”
乔思语手一顿，转目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宋霁：“云海不缺我一个护士，但云朵不能没有我。”
闻言，宋霁眼中掠过抹愠色：“乔思语，你能不能别一意孤行？”。
乔思语忍着心间的涩痛，扯着嘴角：“我留在这里，对你我都有好处。”
她顿了顿，苦笑道：“以我们的关系，在同一家医院难免尴尬，而且你和……”
“言医生，院里来了电话，有个脑瘤病人刚转过来，院里让您赶紧回去。”
一个护士匆忙跑来，打断了乔思语的话。
宋霁拧起眉：“知道了。”
他看着乔思语冷静的侧颜，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你好自为之。”
抛下这句话，宋霁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思语看着桌上的药，视线逐渐模糊。
直到脚步声消失，她才抬手抹去脸上的濡湿，继续自己的工作。
从这天开始，乔思语正式成为栖霞镇医院的一员。
而云朵对她的称呼也从护士阿姨变成了护士妈妈。
救援队撤退后三天恰好是云朵五岁生日，乔思语特意给她做了个言单的小蛋糕。
“小云朵生日快乐！”
云朵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护士妈妈！”
乔思语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乖，快许愿吧。”
云朵点点头，闭上眼睛。
看着云朵天真的脸旁，乔思语心里却涌起了苦涩。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陪云朵过下一个生日，更不知道明天的自己，还会不会记得今天的事。
如果她和宋霁有孩子，也该有云朵这么大了……
云朵睁开眼，鼓着腮帮吹熄了蜡烛。
乔思语敛去惆怅，将她揽入怀内：“小云朵许了什么愿望？”
小云朵扬起可爱的笑容，轻轻附在她耳边回答。
“我的愿望是，能永远和护士妈妈在一起。”
第八章
稚嫩的童音让乔思语心一颤。
她张了张嘴，根本不敢回应云朵的话，只能扯出个勉强的笑容。
翌日。
乔思语来给云朵换药，却见病房里多了个女人。
她满身灰尘，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但头发却已斑白。
见乔思语进来，女人立刻站起来，满眼感激：“您是叶护士吧，我是云朵姑姑云芳，这些天辛苦您了！”
乔思语愣住，她以为云朵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没想到还有个姑姑。
转瞬一想，有亲人还活着也是件好事……
她笑了笑：“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之后几天，云朵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
直到这天，乔思语刚从药室出来，便听见云芳的哭声。
她愣住，转头便看见本该在病房的云朵被推进抢救室。
乔思语心一沉，立刻跑过去扶住无力的云芳：“芳姐，小云朵怎么了？”
云芳抽噎回答：“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刚刚突然就发高烧……”
发高烧？
不安顿时在乔思语心底蔓延。
以这里的卫生条件，很可能是术后的败血症。
果不其然，没多久，医生就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孩子已经出现肾衰竭的情况，这里没办法手术，必须尽快转到大医院治疗！”
话刚落音，云芳整张脸都白了。
下一瞬，她突然跪下，含泪哀求：“医生，叶护士，我求求你们，我丈夫孩子和哥嫂已经没了，不能再没了云朵，你们救救她……”
乔思语忍着心酸将云芳扶起：“您放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绝对不会放弃。”
说话间，她的心绪却也难以平复。
离栖霞镇最近的大医院，就是云海医院了……
云海。
入夜，城市犹如霓虹灯汇聚而成的岛屿，喧嚣夺目。
宋霁回到家，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和短信。
将近半个月，乔思语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有任何交集的疏离感再度掀起胸口的沉闷。
宋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乔思语的电话。
没想到耳畔传来的竟然是一道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宋霁愣了愣，等待了会儿后再次打了过去，结果依旧在通话中。
他眼神骤冷，捏着手机的指节泛了白。
乔思语居然把他拉黑了！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宋霁敛去眸中的愠怒，起身去开门。
是何梦瑶。
她晃了晃手中的保温袋，笑容灿烂：“看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特地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尝尝吧！”
何梦瑶也不管对方反应，径直进去，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她扫视了圈客厅，视线落在门口的鞋架上。
没有一双女式鞋。
何梦瑶佯装没注意，自顾发问：“对了，听说医院针对阿尔茨海默症的新技术治疗马上要招募志愿者了，你作为团队主力，有把握吗？”
闻言，宋霁目光一沉，不由想起乔思语，还有那个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的药瓶……
见他不说话，何梦瑶也没有追问，转身去厨房拿碗筷。
突然，宋霁沉寂已久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心顿了顿，拿起来一看。
来电显示上只有两个字——安清。
第九章
宋霁看着把自己拉黑的号码，敛去眸中那抹复杂，按下接听键：“喂？”
对面沉默了会儿才传出乔思语微哑的声音：“你……还好吗？”
略显拘谨的问候让宋霁眉目一沉：“嗯，你呢？”
“挺好的，就是伤患越来越多，医疗条件跟不……”
乔思语还没说完，就被宋霁打断。
“如果觉得辛苦就回云海，不用跟我抱怨这些。”
她攥着手机的手一紧，正想说云朵的事，却听见何梦瑶的声音传了出来。
“再不吃都要凉了，我可是做了一下午呢！”
乔思语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没等那端宋霁说话，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同样是夜晚，同样的他们，却有着一次比一起亲密距离。
乔思语垂眸苦笑，她还有什么资格伤心？她和宋霁早就离婚了……
半晌，她才重新打开手机，将封存在备忘录的所有记忆全部删除。
另一边。
宋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烦躁更甚。
“怎么不吃啊？”何梦瑶不明所以地问。
宋霁收起手机，态度冷淡：“我不饿，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闻言，何梦瑶眼底闪过抹不情愿，但他已经下了逐客令，自己也不好强留。
“那我先走了。”她拿起包，转身离开。
四周回归沉寂时，宋霁才拿起手机，可最终都没有回拨那个号码。
三天后。
云朵被转移到云海医院。
乔思语正要去病房，一个以前的同事叫住她：“安清，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乔思语应了声，转步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可刚过拐角的时候，就见宋霁迎面走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乔思语压下喉间涩意，率先挪开视线：“好久不见。”
看着那张清瘦了许多的脸，宋霁眸里闪过抹复杂：“回来了？”
“嗯，我负责的患者转院，过来交接。”
空气瞬时僵凝。
宋霁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为什么把我拉黑？”
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刺的乔思语呼吸一窒。
那她是不是该问问他，为什么自己在他手机里是陌生号码？
然而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我们已经离婚了。”
轻飘飘的回答直接断了两人的话题。
宋霁面色骤冷：“是啊，倒该谢谢叶护士的提醒。”
这时，护士站的护士朝他挥挥手：“言医生，42号病床有情况。”
宋霁收回眼神，迈着长腿径直绕过眼前僵在原地的人。
乔思语紧握的手陡然一松，也抬腿离开。
一北一南，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如同现在，背道而驰。
等乔思语赶到主任办公室，她正向敲门，却听见里面林贤和主任的对话。
“阿尔茨海默症新药临床试验的志愿者招募的事，怎么样了？”主任语气透着丝祈盼。
林贤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临床试验对患者和患者家属都有一定风险，他们不愿意参加也是情有可原……”
闻言，主任叹了口气：“如果月底再招募不到受试者，项目就要被叫停了，一旦被停，宋霁这些年的心血恐怕就白费了。”
听着他们的话，乔思语眼底划过丝挣扎。
她知道宋霁这些年为了这个项目有多辛苦，如果被叫停，对宋霁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打击。
良久，乔思语才抬起手，轻轻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主任，我可以做临床试验的受试者。”
第十章
对于乔思语的话，主任一脸诧异：“叶护士？”
“我就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林医生可以为我证明。”乔思语将目光投向林贤。
林贤心生不忍，但还是点点头：“没错，她已经被确诊四个月了。”
闻言，主任沉默了瞬才提醒：“你要知道，如果手术出现意外，你可能就……”
乔思语却毫无怯意：“我知道，但为医学做贡献是每个医护人的崇高理想。”
她顿了顿，接着说：“而且这样的临床试验千载难逢，手术虽然有风险，但我想成为奇迹的见证者。”
见乔思语决议坚定，主任最终同意了。
可乔思语话锋忽的一转：“只是作为首试者，我想请主任和林医生能帮我保密。”
“保护患者隐私，这是自然！”
离开主任办公室，乔思语径直去了病房。
云朵还在昏迷，云芳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脸心不在焉。
乔思语走过去，将自己的银行卡地给她：“云姐，这些钱你拿去给云朵治病。”
云芳一愣，慌忙推了回去：“不不不，家里还有钱……”
乔思语知道，整个栖霞镇全部受灾，云芳仅剩的钱早在云朵转院时花光了，就连手术费也都还欠着。
她硬是把银行卡塞到云芳手里：“小云朵年纪还小，她还有更好的未来，平安长大，。”
这番话顿时让云芳红了眼：“其实……我不是云朵的亲姑姑，她是我哥嫂在废品站捡的，孩子命苦，但好在她能遇见你们这样的活菩萨，谢谢你，叶护士……”
乔思语扯出个笑容，最后看了眼云朵后离开。
在交接完工作后，她便准备回家收拾东西。
可不想，却在电梯再次遇见宋霁。
狭窄的空间和单独的相处让乔思语透不过气。
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时，宋霁突然开口：“要走了吗？”
“嗯。”乔思语神色淡然。
宋霁蹙眉，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女人。
乔思语捏着袖口，还是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你跟何梦瑶结婚，记得发一份请柬给我。”
话落，电梯门打开。
她正要离开，却被宋霁攥住手臂：“在你心里，我们这段婚姻到底算什么？”
话语中的怒意刺的乔思语眼眶发酸，她沉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给我们的感情，留点最后的体面。”
慢慢的，手腕的禁锢消失。
宋霁声音清冷：“乔思语，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
话毕，他大步离开。
乔思语站在原地，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眼里悬着的泪水终于落下。
良久，她才擦去脸上的泪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个星期后。
乔思语换上病号服，剃掉了披肩长发。
她一页页翻着自己的恋爱日记里面记录着她和宋霁共同的记忆，也是她全部的喜怒哀乐。
翻到最后的空白纸页，她拿起了笔。
片刻后，乔思语一字字写下：我的脑海里好像在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过去的每一秒记忆，都一点点被掩埋，如果我能醒来，是不是还能记得父母，记得自己，记得……言先生。
刚写完，陆洋就走了进来。
乔思语顺手把日记本交给她：“陆姐，这个你先帮我保管，如果我能醒来就还给我，如我没醒，就看着处理了吧。”
陆洋红了眼：“说什么傻话，我只暂时保管。”
乔思语苦笑，只希望她和宋霁在手术台上相遇的那一刻，他不要太惊讶。
打过麻醉后，她被推进了无菌通道。
另一边，开完会的宋霁带着搭档唐医生赶去手术室。
这次开颅手术是面对全球医学界数十万专家的视频直播手术。
对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是否有效，全看这场手术结果，宋霁绝不容许有一丝差错。
他戴上手套，看着受试者被推了进来。
因为要保护患者隐私，移动病床上的病人被无菌布盖得只剩一个颅顶。
看着患者那瘦弱的身躯，宋霁心底莫名掠过丝沉闷。
他稳住心绪，对助手下了指令：“手术开始，报时！”
十几盏无影灯“刷”的同时亮起，护士翻着资料：“手术时间下午一点十二分，受试者乔思语，28岁，确诊阿尔茨海默症四个月……”
宋霁呼吸一滞：“你说首试者是谁？”
护士一愣，小心瞥了眼摄像头后重复了一遍。
下一瞬，宋霁猛地掀开无菌布，瞳孔骤然紧缩——
无菌布后，赫然是乔思语的脸！
第十一章
怎么会是她？
宋霁抓着绿布的手微微一颤，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见他整个人都呆住，护士小声提醒道：“言医生，该进行手术了。”
宋霁这才回过神，缓缓松了手。
他稳住呼吸，努力克制慌乱的心绪。
职业素养不允许他出错，而眼前的病人，也不允许。
五个小时后。
最后一针缝合线穿过刀口，这场全球直播手术才宣告结束。
看着乔思语被推出手术室，宋霁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疲惫，还有种说不出的后怕。
他摘下金丝眼镜，才擦去的汗又湿透了额前的碎发。
天渐黑。
做完会议报告后，宋霁立刻去病房，却见神经内科的林贤站在门口。
他脚步顿了瞬，还没发问，林贤倒先开了口：“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闻言，宋霁眸光渐暗：“……保守估计，百分之四十。”
说话间，他望向病房中还没醒的乔思语。
或许是因为突然成了自己的病人，宋霁不由自主用另一种视角去看她。
她瘦了很多，脸颊上健康的苹果肌也消失了。
宋霁插在口袋的手慢慢攥紧，眼底一片复杂。
林贤侧目看向他，见那眼神根本不像看同事，反而是在惧怕重要的东西就此消失。
不过他也没说破，只道：“希望她在那百分之四十里面吧。”
说完，林贤拍了拍宋霁的肩，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宋霁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烦乱。
在灾区救援的那端时间，乔思语带着病一直支撑着。
他不觉想起那天自己看见她捡药，原来那时候……
宋霁自嘲一笑，同事都夸他心细如发，可他连枕边人生病都察觉不出。
他犹豫了会儿后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中的消毒水味更重，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宋霁看着乔思语苍白的脸，紧握的手陡然一松，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这时，来换药的陆洋走了进来，恰好撞见这一幕。
宋霁迅速收回手，沉声说了句：“辛苦了。”
陆洋眼底掠过丝诧异，却也没明说，径直上前帮乔思语换了药水：“不辛苦，照顾病人是我们的职责，更何况是我一直视为妹妹的人。”
她顿了顿，言语间多了分心疼：“没想到安清年纪轻轻的会得这种病，她还瞒着大家去救灾……”
听到这话，宋霁心一紧，沉默不言。
“我参加救援工作以来，从没有出过错……”
看着她渐红却仍旧坚定的双眼，宋霁心里泛起烦闷，却又说不出。
气氛僵凝中，终究是乔思语选择退让。
可她刚起身，晕眩感排山倒海袭来。
乔思语勉强站住，急于离开。
她从口袋拿出药，可手过分的颤抖让药瓶摔落在地，径直滚到身后人的脚边。
乔思语慌忙去捡，宋霁却先一步将药瓶攥在手里。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瓶身，标签上的字眼刺的他眸色一紧。
“阿尔兹海默症特效药！”
第七章
“这是你的？”宋霁蹙眉，锐利的眼神探寻着答案。
乔思语目光闪躲：“不是，是病人的。”
说完，她拿过药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宋霁眸中掠过丝沉闷。
繁星下，废墟中的营救还在进行。
乔思语回到药剂帐篷，匆匆倒出几颗药片吞了下去。
干涩的药片划过喉咙，酸苦瞬时涌上心。
良久，她才拿出手机，控制着疼痛的指尖写下备忘录。
“你叫乔思语，正在参加栖霞镇的救援工作，今天你的前夫宋霁差一点就发现了你的病……”
次日，两人各自投入救援中。
直至半个月后，云海医院第一批医疗救援队接到撤退通知。
临行前一夜，乔思语正在给云朵讲着睡前故事。
看着孩子渐渐睡去，她准备离开，可刚起身，衣角就被只小手抓住。
“护士阿姨，你会离开我吗？”
云朵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的依恋和无助让乔思语心生不忍
她不禁想到了六年前的自己，失去唯一的亲人后，她也曾像云朵一样对身边人产生了强烈的依赖。
可她和宋霁……
乔思语握住云朵的手，轻声道：“不会，阿姨会一直陪着你。”
得到她的保证，云朵才乖乖闭上眼乖睡觉。
次日。
宋霁上了车后，下意识地寻找乔思语的身影，可三辆大巴都没有她。
他找到陆洋，也没有直问：“为什么少了个人？”
陆洋愣了瞬后反应过来：“安清昨晚向医院递交了申请，调到栖霞镇医院了。”
帐篷内，乔思语正在配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靠近，紧接着冷冽的质问响起。
“为什么不回云海？”
乔思语手一顿，转目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宋霁：“云海不缺我一个护士，但云朵不能没有我。”
闻言，宋霁眼中掠过抹愠色：“乔思语，你能不能别一意孤行？”。
乔思语忍着心间的涩痛，扯着嘴角：“我留在这里，对你我都有好处。”
她顿了顿，苦笑道：“以我们的关系，在同一家医院难免尴尬，而且你和……”
“言医生，院里来了电话，有个脑瘤病人刚转过来，院里让您赶紧回去。”
一个护士匆忙跑来，打断了乔思语的话。
宋霁拧起眉：“知道了。”
他看着乔思语冷静的侧颜，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你好自为之。”
抛下这句话，宋霁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思语看着桌上的药，视线逐渐模糊。
直到脚步声消失，她才抬手抹去脸上的濡湿，继续自己的工作。
从这天开始，乔思语正式成为栖霞镇医院的一员。
而云朵对她的称呼也从护士阿姨变成了护士妈妈。
救援队撤退后三天恰好是云朵五岁生日，乔思语特意给她做了个言单的小蛋糕。
“小云朵生日快乐！”
云朵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护士妈妈！”
乔思语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乖，快许愿吧。”
云朵点点头，闭上眼睛。
看着云朵天真的脸旁，乔思语心里却涌起了苦涩。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陪云朵过下一个生日，更不知道明天的自己，还会不会记得今天的事。
如果她和宋霁有孩子，也该有云朵这么大了……
云朵睁开眼，鼓着腮帮吹熄了蜡烛。
乔思语敛去惆怅，将她揽入怀内：“小云朵许了什么愿望？”
小云朵扬起可爱的笑容，轻轻附在她耳边回答。
“我的愿望是，能永远和护士妈妈在一起。”
第八章
稚嫩的童音让乔思语心一颤。
她张了张嘴，根本不敢回应云朵的话，只能扯出个勉强的笑容。
翌日。
乔思语来给云朵换药，却见病房里多了个女人。
她满身灰尘，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但头发却已斑白。
见乔思语进来，女人立刻站起来，满眼感激：“您是叶护士吧，我是云朵姑姑云芳，这些天辛苦您了！”
乔思语愣住，她以为云朵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没想到还有个姑姑。
转瞬一想，有亲人还活着也是件好事……
她笑了笑：“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之后几天，云朵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
直到这天，乔思语刚从药室出来，便听见云芳的哭声。
她愣住，转头便看见本该在病房的云朵被推进抢救室。
乔思语心一沉，立刻跑过去扶住无力的云芳：“芳姐，小云朵怎么了？”
云芳抽噎回答：“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刚刚突然就发高烧……”
发高烧？
不安顿时在乔思语心底蔓延。
以这里的卫生条件，很可能是术后的败血症。
果不其然，没多久，医生就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孩子已经出现肾衰竭的情况，这里没办法手术，必须尽快转到大医院治疗！”
话刚落音，云芳整张脸都白了。
下一瞬，她突然跪下，含泪哀求：“医生，叶护士，我求求你们，我丈夫孩子和哥嫂已经没了，不能再没了云朵，你们救救她……”
乔思语忍着心酸将云芳扶起：“您放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绝对不会放弃。”
说话间，她的心绪却也难以平复。
离栖霞镇最近的大医院，就是云海医院了……
云海。
入夜，城市犹如霓虹灯汇聚而成的岛屿，喧嚣夺目。
宋霁回到家，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和短信。
将近半个月，乔思语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有任何交集的疏离感再度掀起胸口的沉闷。
宋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乔思语的电话。
没想到耳畔传来的竟然是一道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宋霁愣了愣，等待了会儿后再次打了过去，结果依旧在通话中。
他眼神骤冷，捏着手机的指节泛了白。
乔思语居然把他拉黑了！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宋霁敛去眸中的愠怒，起身去开门。
是何梦瑶。
她晃了晃手中的保温袋，笑容灿烂：“看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特地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尝尝吧！”
何梦瑶也不管对方反应，径直进去，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她扫视了圈客厅，视线落在门口的鞋架上。
没有一双女式鞋。
何梦瑶佯装没注意，自顾发问：“对了，听说医院针对阿尔茨海默症的新技术治疗马上要招募志愿者了，你作为团队主力，有把握吗？”
闻言，宋霁目光一沉，不由想起乔思语，还有那个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的药瓶……
见他不说话，何梦瑶也没有追问，转身去厨房拿碗筷。
突然，宋霁沉寂已久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心顿了顿，拿起来一看。
来电显示上只有两个字——安清。
第九章
宋霁看着把自己拉黑的号码，敛去眸中那抹复杂，按下接听键：“喂？”
对面沉默了会儿才传出乔思语微哑的声音：“你……还好吗？”
略显拘谨的问候让宋霁眉目一沉：“嗯，你呢？”
“挺好的，就是伤患越来越多，医疗条件跟不……”
乔思语还没说完，就被宋霁打断。
“如果觉得辛苦就回云海，不用跟我抱怨这些。”
她攥着手机的手一紧，正想说云朵的事，却听见何梦瑶的声音传了出来。
“再不吃都要凉了，我可是做了一下午呢！”
乔思语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没等那端宋霁说话，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同样是夜晚，同样的他们，却有着一次比一起亲密距离。
乔思语垂眸苦笑，她还有什么资格伤心？她和宋霁早就离婚了……
半晌，她才重新打开手机，将封存在备忘录的所有记忆全部删除。
另一边。
宋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烦躁更甚。
“怎么不吃啊？”何梦瑶不明所以地问。
宋霁收起手机，态度冷淡：“我不饿，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闻言，何梦瑶眼底闪过抹不情愿，但他已经下了逐客令，自己也不好强留。
“那我先走了。”她拿起包，转身离开。
四周回归沉寂时，宋霁才拿起手机，可最终都没有回拨那个号码。
三天后。
云朵被转移到云海医院。
乔思语正要去病房，一个以前的同事叫住她：“安清，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乔思语应了声，转步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可刚过拐角的时候，就见宋霁迎面走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乔思语压下喉间涩意，率先挪开视线：“好久不见。”
看着那张清瘦了许多的脸，宋霁眸里闪过抹复杂：“回来了？”
“嗯，我负责的患者转院，过来交接。”
空气瞬时僵凝。
宋霁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为什么把我拉黑？”
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刺的乔思语呼吸一窒。
那她是不是该问问他，为什么自己在他手机里是陌生号码？
然而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我们已经离婚了。”
轻飘飘的回答直接断了两人的话题。
宋霁面色骤冷：“是啊，倒该谢谢叶护士的提醒。”
这时，护士站的护士朝他挥挥手：“言医生，42号病床有情况。”
宋霁收回眼神，迈着长腿径直绕过眼前僵在原地的人。
乔思语紧握的手陡然一松，也抬腿离开。
一北一南，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如同现在，背道而驰。
等乔思语赶到主任办公室，她正向敲门，却听见里面林贤和主任的对话。
“阿尔茨海默症新药临床试验的志愿者招募的事，怎么样了？”主任语气透着丝祈盼。
林贤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临床试验对患者和患者家属都有一定风险，他们不愿意参加也是情有可原……”
闻言，主任叹了口气：“如果月底再招募不到受试者，项目就要被叫停了，一旦被停，宋霁这些年的心血恐怕就白费了。”
听着他们的话，乔思语眼底划过丝挣扎。
她知道宋霁这些年为了这个项目有多辛苦，如果被叫停，对宋霁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打击。
良久，乔思语才抬起手，轻轻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主任，我可以做临床试验的受试者。”
第十章
对于乔思语的话，主任一脸诧异：“叶护士？”
“我就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林医生可以为我证明。”乔思语将目光投向林贤。
林贤心生不忍，但还是点点头：“没错，她已经被确诊四个月了。”
闻言，主任沉默了瞬才提醒：“你要知道，如果手术出现意外，你可能就……”
乔思语却毫无怯意：“我知道，但为医学做贡献是每个医护人的崇高理想。”
她顿了顿，接着说：“而且这样的临床试验千载难逢，手术虽然有风险，但我想成为奇迹的见证者。”
见乔思语决议坚定，主任最终同意了。
可乔思语话锋忽的一转：“只是作为首试者，我想请主任和林医生能帮我保密。”
“保护患者隐私，这是自然！”
离开主任办公室，乔思语径直去了病房。
云朵还在昏迷，云芳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脸心不在焉。
乔思语走过去，将自己的银行卡地给她：“云姐，这些钱你拿去给云朵治病。”
云芳一愣，慌忙推了回去：“不不不，家里还有钱……”
乔思语知道，整个栖霞镇全部受灾，云芳仅剩的钱早在云朵转院时花光了，就连手术费也都还欠着。
她硬是把银行卡塞到云芳手里：“小云朵年纪还小，她还有更好的未来，平安长大，。”
这番话顿时让云芳红了眼：“其实……我不是云朵的亲姑姑，她是我哥嫂在废品站捡的，孩子命苦，但好在她能遇见你们这样的活菩萨，谢谢你，叶护士……”
乔思语扯出个笑容，最后看了眼云朵后离开。
在交接完工作后，她便准备回家收拾东西。
可不想，却在电梯再次遇见宋霁。
狭窄的空间和单独的相处让乔思语透不过气。
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时，宋霁突然开口：“要走了吗？”
“嗯。”乔思语神色淡然。
宋霁蹙眉，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女人。
乔思语捏着袖口，还是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你跟何梦瑶结婚，记得发一份请柬给我。”
话落，电梯门打开。
她正要离开，却被宋霁攥住手臂：“在你心里，我们这段婚姻到底算什么？”
话语中的怒意刺的乔思语眼眶发酸，她沉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给我们的感情，留点最后的体面。”
慢慢的，手腕的禁锢消失。
宋霁声音清冷：“乔思语，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
话毕，他大步离开。
乔思语站在原地，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眼里悬着的泪水终于落下。
良久，她才擦去脸上的泪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个星期后。
乔思语换上病号服，剃掉了披肩长发。
她一页页翻着自己的恋爱日记里面记录着她和宋霁共同的记忆，也是她全部的喜怒哀乐。
翻到最后的空白纸页，她拿起了笔。
片刻后，乔思语一字字写下：我的脑海里好像在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过去的每一秒记忆，都一点点被掩埋，如果我能醒来，是不是还能记得父母，记得自己，记得……言先生。
刚写完，陆洋就走了进来。
乔思语顺手把日记本交给她：“陆姐，这个你先帮我保管，如果我能醒来就还给我，如我没醒，就看着处理了吧。”
陆洋红了眼：“说什么傻话，我只暂时保管。”
乔思语苦笑，只希望她和宋霁在手术台上相遇的那一刻，他不要太惊讶。
打过麻醉后，她被推进了无菌通道。
另一边，开完会的宋霁带着搭档唐医生赶去手术室。
这次开颅手术是面对全球医学界数十万专家的视频直播手术。
对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是否有效，全看这场手术结果，宋霁绝不容许有一丝差错。
他戴上手套，看着受试者被推了进来。
因为要保护患者隐私，移动病床上的病人被无菌布盖得只剩一个颅顶。
看着患者那瘦弱的身躯，宋霁心底莫名掠过丝沉闷。
他稳住心绪，对助手下了指令：“手术开始，报时！”
十几盏无影灯“刷”的同时亮起，护士翻着资料：“手术时间下午一点十二分，受试者乔思语，28岁，确诊阿尔茨海默症四个月……”
宋霁呼吸一滞：“你说首试者是谁？”
护士一愣，小心瞥了眼摄像头后重复了一遍。
下一瞬，宋霁猛地掀开无菌布，瞳孔骤然紧缩——
无菌布后，赫然是乔思语的脸！
第十一章
怎么会是她？
宋霁抓着绿布的手微微一颤，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见他整个人都呆住，护士小声提醒道：“言医生，该进行手术了。”
宋霁这才回过神，缓缓松了手。
他稳住呼吸，努力克制慌乱的心绪。
职业素养不允许他出错，而眼前的病人，也不允许。
五个小时后。
最后一针缝合线穿过刀口，这场全球直播手术才宣告结束。
看着乔思语被推出手术室，宋霁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疲惫，还有种说不出的后怕。
他摘下金丝眼镜，才擦去的汗又湿透了额前的碎发。
天渐黑。
做完会议报告后，宋霁立刻去病房，却见神经内科的林贤站在门口。
他脚步顿了瞬，还没发问，林贤倒先开了口：“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闻言，宋霁眸光渐暗：“……保守估计，百分之四十。”
说话间，他望向病房中还没醒的乔思语。
或许是因为突然成了自己的病人，宋霁不由自主用另一种视角去看她。
她瘦了很多，脸颊上健康的苹果肌也消失了。
宋霁插在口袋的手慢慢攥紧，眼底一片复杂。
林贤侧目看向他，见那眼神根本不像看同事，反而是在惧怕重要的东西就此消失。
不过他也没说破，只道：“希望她在那百分之四十里面吧。”
说完，林贤拍了拍宋霁的肩，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宋霁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烦乱。
在灾区救援的那端时间，乔思语带着病一直支撑着。
他不觉想起那天自己看见她捡药，原来那时候……
宋霁自嘲一笑，同事都夸他心细如发，可他连枕边人生病都察觉不出。
他犹豫了会儿后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中的消毒水味更重，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宋霁看着乔思语苍白的脸，紧握的手陡然一松，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这时，来换药的陆洋走了进来，恰好撞见这一幕。
宋霁迅速收回手，沉声说了句：“辛苦了。”
陆洋眼底掠过丝诧异，却也没明说，径直上前帮乔思语换了药水：“不辛苦，照顾病人是我们的职责，更何况是我一直视为妹妹的人。”
她顿了顿，言语间多了分心疼：“没想到安清年纪轻轻的会得这种病，她还瞒着大家去救灾……”
听到这话，宋霁心一紧，沉默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