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后悔这个决定了。
我蹲在茶几边,拿着手里的药看了半天,表情严峻。
哦豁,完蛋了。
我拿成对乙酰氨基酚退热栓了。
但现在药店里也根本买不到别的退烧药了,退热栓也总比没有要好吧。
我扭头看着毫不知情天真无辜的老板,他正茫然地望着我。
我试图跟他解释:「这个药的使用方法是,塞进肛门里。」
老板红彤彤的脸颊好像有片刻发紫。
最终他叹了口气,皱眉拿过药,脚步虚浮地去了洗手间。
我冲他背影喊:「需要我帮忙吗?」
老板扶着门框浑身一僵,头也不回地「嘎」了两声,我依稀地听得出,好像是在说:「不用。」
唉,有啥好害羞的呢,我现在可是护工,不用跟护工客气。
趁这会儿,我走到那间大得让人晕头转向的厨房,柠檬是买不到了,还好调料区有葱姜红糖,我切了葱根、姜片,加两块儿红糖,煮了一锅葱姜红糖水。
这个退烧发汗很有效,我发烧的时候我妈给我灌了一大锅,很快地就出汗了。
我熬好了汤,老板也从洗手间出来了。
他双腿紧绷,走路顺拐,有些许的不自然。
我多有眼色啊,我立刻上去扶住了老板,把他一口气拖到床上,被撂在床上时他闷哼一声,但浑身酸软无力反抗,只能任我摆布。
于是,我搂着他——
给他「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大碗葱姜红糖水。
我老板最讨厌吃葱姜香菜,每次出去吃饭都要助理嘱咐别放这些佐料,我跟他出去吃过几次饭,每次都忍不住对一筹莫展的厨师表示同情。
这两大碗红糖水灌下去,老板好没好我不清楚,反正本社畜爽得不得了。
有种大仇得报的舒畅。
老板在喝汤期间几次尝试反抗,但均反抗无效,最终他娇弱地瘫在我怀里,无力地推了推碗。
姜水果然有效,两大碗下去立刻润软了嗓子,他的声音好了些,只是还有些沙哑,听起来软软的,有气无力:「太多了,喝不下。」
随便地煮了点儿清汤面,老板吃了两口吃不下了,我「呼噜噜」地吃了一大碗。
吃完饭,我拿出包里的护垫和口罩,扔冰箱自制的退热贴,戴在了老板头上。
他烧得断片儿了,由着我折腾,我就趁他病,又给他灌了一大碗姜水。
他刚才盖着被子都在哆嗦,此刻一碗姜水下去,紧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
我不敢离太远,就穿着衣服睡在了卧室的沙发上。
半夜里,忽然感觉身上一暖,我恍惚地睁眼,看到夜灯下老板站在沙发边,正拿着一个小薄被盖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坐起身,接过小被子:「谢谢啊。」
老板点了点头,又转身躺回床上。
他额头贴着退热贴,我只好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脖子:「四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退烧?」
我翻出退热栓的说明书看了看:「退热栓效果应该不错,要不再塞一粒?」
老板脸色不好看,摇了摇头,躺在被窝里不吭声。
我搓了搓手:「你这样烧着会烧傻掉的。」
老板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床,却还是用尽全力地推开了我拿着退热栓的手。
我扯着他的被子角:「性命攸关,别害羞啦。」
老板用微弱的力气挣扎着试图捍卫最后的尊严,然而还是失败了,被我无情地一把掀开被子。
我的声音冷酷又无情:「没事的,一下子就好了。」
十分钟后,老板裹着被子,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像朵被无情蹂躏后的娇花。
我端着热水坐在床边,他看到我,哆哆嗦嗦地又往床里面缩了缩。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握着连花清瘟胶囊的手一摊:「老板,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