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就算以后分开了,她大概也对周凛白这张脸讨厌不起来,颜狗真是太没有原则了!
周凛白半阖着眸子,轻轻将创可贴两端摁紧,声音淡淡问,“窗户那么高,你怎么爬上去的?”
提起这个,温棠冬就忍不住嘚瑟,“你忘了,我以前可是艺术生,学了好多年舞蹈,虽说结婚后懈怠了,可是功底还在啊,就那么点高度怎么可能难得住我?”
事儿结束了,吹牛自然就不打草稿了,反正就算她在上面吓得两腿发软,她不说谁能知道呢?
周凛白抬眸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温棠冬没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还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我这应该叫有勇有谋吧?”
周凛白冷笑,“我看你是健身忘健脑子了!无障碍卫生间明明有紧急呼叫按钮,你为什么不按那个?翻窗户?有勇有谋?你还挺得意?十二楼,你知不知道你但凡踩空一脚,现在你就是一滩肉泥!”
周凛白是真有本事,一句话破坏她一天的好心情。
这番劈头盖脸的数落,让她又气恼又委屈。
她抽回手红着眼瞪他,“对,我就是蠢!我又没去过什么无障碍洗手间,我怎么知道里面有呼叫按钮?你巴不得我踩空摔死吧?这样既省了财产分割,又给别人腾位置让你们双宿双飞!”
周凛白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温棠冬咬牙,“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周凛白把她抽回去的手,重新拉回来,将另一个创可贴也贴上,“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就算不知道紧急按钮,那手机呢?你不会打个电话吗?”
温棠冬没好气道,“被你妹摔坏了,要不然我会蠢到翻窗户吗?”
得知不是故意不接电话,周凛白眉眼突然舒展了几分,甚至连她话里的讥讽也不觉得生气了。
瞧着她一脸愤然的模样,周凛白觉得胸口一阵塌陷,声音也不自觉低下来,“倒是我错怪你了?”
温棠冬轻哼,“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时候还少吗?”
其实周凛白并没有那么不讲道理,正相反,他护短是护短,但真要做了触碰他底线的事,就算是亲妈他也不留情面,只可惜这些底线在他的真爱面前,都是一句屁话!
意外的,周凛白并没有因为她这句反驳而生气,而是有些无奈道,“那一会儿给你买新的。”
温棠冬一脸见鬼的看着他,她为什么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哄人的味道。
周凛白会哄她?
不是她耳朵有问题,就是周凛白吃错了药。
她咳了一声,瞥他一眼说,“你要是做贼心虚,想弥补我就算了,我不吃那套。”
周凛白动作一顿,将她的手推开,“你爬窗户脑子是被窗户夹了吗?”
温棠冬……
她就说一定是见了鬼!
看吧,他还是那个嘴毒的狗男人!
“还愣着干嘛?”周凛白走了两步,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冷冷瞥了她一眼,“要八抬大轿请你吗?”
她咬咬牙,不情不愿的跟上。
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样,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跟着降速,始终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会场上那些看见温棠冬一个人行动的单身男士,很自然就注意到了她。
温棠冬的长相实在是太过艳丽,哪怕没有像别的名媛那样高订加身,仅凭一件素裙也能大杀四方。
她就像是那种中了基因彩票的人,明明父母的长相都不算过于出彩,偏偏生她的时候就像开了外挂,把祖上所有的优秀基因都集中在她身上。
十八岁的温棠冬,光芒尚显稚嫩,在学校的时候甚至算不上班里最好看的女生,而到了二十三,她整个人就像是花蕾突然盛开了一样,五官越发精致,甚至年岁越长,越显得美艳。
晚会美女如云,而温棠冬的美,似乎天生就和别的美女存在着壁垒。
别的美女穿着礼服走过来,可能第一眼让人注意的,先是那一身华丽的服饰,而温棠冬,不管她穿什么
,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永远是她那张脸。
周凛白极少带她出来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很多人其实也不认识她,以为她是哪家的千金,又或者是晚会请来义演的明星。
短短一段路,竟是惹得不少青年才俊前来搭讪。
周凛白转过头,她正笑着跟一个年轻男子说话。
那个人周凛白知道,刚刚有人跟他介绍过,一家新兴的互联网公司的合伙人,二十来岁,拿着家里给的点钱出来创业,好像势头还不错。
他绷着脸,大步走过去。
男子看到周凛白,微笑着同他打招呼,“周总。”
周凛白面色沉静,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淡淡问,“在聊什么?”
“也没什么,”男子笑道,“老同学,叙叙旧。”
“老同学?”周凛白看向温棠冬。
男子以为周凛白在问他,解释道,“这位是温棠冬小姐,我高中同学,很久没联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北柠,这位是江盛集团的周总。”
温棠冬……
老同学热情是热情,就是有点没眼力见。
果然,周凛白勾了勾唇角,“看得出来你们是很久没联系了。”
老同学一怔,就见周凛白揽住温棠冬的腰,缓缓抬起眼,一脸温和道,“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周老狗绝对去四川学过变脸!
温棠冬觉得自己都够会装了,到周凛白这里只能甘拜下风。
老同学显然被这突然起来的消息砸得有点措手不及,半天才道,“结婚?”
温棠冬配合着挽住周凛白的胳膊,微笑道,“这是我老公。”
高同学眼神明显遗憾起来,不太自在道,“你结婚这么早啊。”
说完觉得不太合适,又赶紧道,“我的意思是,没想到周总居然是你先生。当年留学的时候,听同学说你出了点意外,早点找个人照周你也挺好。”
温棠冬和母亲出车祸的事情,当时闹得非常大,上了当年的头版头条。
私家车和一辆计程车相撞,两死三伤。
计程车的司机和一位乘客命丧当场,另一位乘客重伤,她母亲虽保住了一条命,却成了植物人沉睡不醒,整场事故里,伤的最轻就是她了。
然而至今想起那场血肉横飞的车祸,胃里就忍不住痉挛。
周凛白撑开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她奇怪的抬头。
周凛白却没看她,淡淡道,“听说罗先生父母是做餐饮的?”
那人见周凛白主动和他搭话,十分开心,热络地跟周凛白聊了起来。
周凛白鲜少主动和陌生人搭话,周遭人注意到风向,没一会儿也陆陆续续围了上来。
这种场合聊生意是不可能的,主要是熟络一下人脉。
而太太们聊得话题就更无聊了,哪家新开了日料?哪条路的下午茶最好?又或者明里暗里炫耀夫家的资本,她们的生活似乎都是在丈夫的社交半径里。
其实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有个女声唤了声,“阿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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