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刚铺好的床上,豹子兄蹲在我对面一米远的地方,它后边趴着狮子、老虎和大熊。
「那个······」
实在受不了它们过于热烈的视线,我试图开口打破这让人脚趾抠出魔仙堡的气氛。
我刚开口,对面的老虎就惊喜地瞪大了眼,胡子翘得老高:「说!说话了!」
随后它又像迪士尼动画里的动物一样眨着大眼睛,前爪合十:「哦~听听这声音真的太可爱了~」
噫。
这老虎怎么扛着品如的衣柜?好骚啊。
豹子兄一尾巴把犯痴的老虎抽到一边:「咳咳,小姐,别害怕。」
它附下身,努力地保持和我视线持平:「可以告诉我您是从哪里来的吗?」
果然还是被问来历了。
毕竟这可是电视剧里的常规剧情。
在我考虑该编个怎样的经历时,豹兄忽然开口了。
「这里是联邦帝国最大的监狱,也是罪犯最多的流放区,周围都是危险的异兽,小姐一介尊贵的女性,不该在这里。」
编瞎话的难度忽然提高了。
我绞尽脑汁地皱着眉打草稿的表情,成功地被面前的兽人们曲解了。
一个弱小的女士,脸色苍白,娇弱又可怜,甚至还瑟瑟发抖,而自己竟然还问明显地处在难处的女士这样的问题!
「砰——」
毫无防备的豹兄被旁边的老虎扑倒了。
「呜呜呜——队长!小姐已经很可怜了!你不要再戳小姐的伤心事了!」
我:?
不知道这个脑补帝到底脑补了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一只巨大的老虎哭得鼻涕泡一个接一个的,还试图蹭到豹兄身上。
两只猫科动物就这么在地上打滚儿。
我突然想起邻居家大橘和梨花干架的场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猫猫打架,不论大小都是互相蹬腿。
被豹兄蹬得满地黄毛的老虎抽着鼻子听到我笑出了声,傻乎乎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也咧着嘴露出两颗犬齿。
「咕噜噜——」
我还没笑两声,肚子接了下茬。
尴尬得我能抠出一个一室三厅,连忙把自己裹到被子里变成一个蚕宝宝。
吃吃吃!就知道吃!
「会闷坏的。」
一只大手迅速地阻止了我的动作,把我从被子里掏出来。
等等。
手?
我顺着手臂看过去,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硕大的蜜色胸肌撑得 T 恤几乎要爆衫,强壮的肱二头肌昭示着男人的力量。
明明是个五官性感的混血猛男,偏偏头上是两只黑色的兽耳。
「耳·······耳朵?」
「耳朵!」
男人看到我惊讶的表情神色黯了黯。
「是的,我们是被『污染』的兽人,所以才会被流放,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控制好自己绝不伤害您。」
男人头顶的耳朵随着话低落的耷拉了些弧度。
我压根儿没听见去一个字儿,满脑子都是「兽耳」,捂着嘴在心底尖叫:
猛,猛男!
还是兽耳猛男!
这简直在我 XP 上疯狂地蹦迪。
我觉得我快被眼前的美色俘虏了,秉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想法。
这时候的我就跟抢了武松的酒一样连「吨吨吨」十八碗,随后不怕死地摸上了人家的耳朵。
好,好软!
跟猫的耳朵不一样,这耳朵更厚,毛发更浓密、顺滑,手感更柔软。
天!堂!
兽耳猛男被我突然地动作摸得眼尾绯红,跟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妇女一样。
「如······如果小姐不嫌弃,我愿意答应小姐。」
「我愿意做小姐的狗。」
我:?
我:??
我:???
我猜外星球的猫科动物可能会对自己的种族有些认知困难。
「你应该不是狗······」
我打断了豹子兄的话,连忙站起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不过没把他拉起来,反而把自己差点儿摔了个狗啃泥。
「小心。」
豹子兄手疾眼快地掐住了我的······胳肢窝。
我像个被猫妈妈叼着命运的后脖颈的奶猫,轻轻松松地被豹子兄提了起来。
······这该死又熟悉的腾空感。
「小姐不用这样。」豹子兄轻轻地把我放在地上,低着头的模样像一只懂分寸的流浪猫。
「罗恩,你在这里保护小姐,我去买些食物回来。」豹子兄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床上,跟对待洋娃娃一样把我的小被子重新围上。
裹着小被子已经热出汗的我:······
熊哥接替了豹子兄的班。
「辛苦小姐耐心地等等,队长很快就会带食物回来。」熊哥盘腿在我旁边坐下,黑豆眼亮得发光。
看着它的样子,我有些好奇:「豹子兄好像可以变成人,你是不是也可以?」
熊哥憨憨地挠挠头,声音一如之前的温和:「队长的污染度要低,所以还能化人,我们就不行了。」
它顿了顿,随后接着说:「虽然队长现在还能保持人形状态,但是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迪士尼虎也叹了口气:「唉,什么时候我们彻底变不回人形之后,估计也真的成了野兽了。」
我听了它们的话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其实都是人?」
说完我就有点儿后悔,这个问法好像不太礼貌。
「额,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和我讲讲这里吗?」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狮子突然开口,声音不同于前两个大哥的清晰,咬字不甚清晰,有一种舌头打结的笨拙感。
「我来吧。」他抬起头深深地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人类经历过第六次世界大战之后,基因经过了一次洗礼,为了抵御辐射带来的污染不得不融合动物的基因。」
「随着体质的增强,脑域精神层面越来越脆弱。
「如果没有疗愈师的治愈,我们也只会落得一个成为野兽的结局。」
狮子的声音十分沉重,它说的每一句话都敲在我心头上。
「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归处。
「也会是坟墓。」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我只是个没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十七岁高中狗,离家最长的时间也不过是住校的两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