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撩了撩发丝，挑了挑眉，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若是南瑾轩知道了他最宝贝的女人被别人弄脏了，还会不会再要？
柳忆寒盯着那一身清冷贵气的女子，有些踌躇。
“她是万户侯的妻子，若是对她做出这种事情，万户侯怕是不会放过我们一干人等。”
“我也是她的女人！”南宫月猛地转身，冲着他大吼出声，“他就没有放过我！凭什么她楚瑶就不能任人践踏？！”
柳忆寒微微蹙眉，看她几近癫狂的目光，心下微叹，有些心疼。
又是被情爱的嫉妒逼疯的女子。
“你说将她掳来不过是和万户侯谈条件，从他身上得到后半生安然度日的银子，与我共度下半生，如今已经被扭曲成什么样了？”
“我就是要把南瑾轩对我做的加注在她身上！我要让南瑾轩痛苦一辈子！”
声嘶力竭的大吼，仿佛要将浑身的力气都呐喊出来，她身子微微发颤，脑海又涌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的画面。
南宫月缓缓蹲下，双手环抱住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瑟瑟发抖。
柳忆寒心中酸涩，过去将她紧紧搂住，轻抚她的背部，柔声安慰。
“你们拿我来要挟南瑾轩怕是打错如意算盘了，我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若是南瑾轩在意她，五年前就不会为了南宫月伤她，五年后又不顾她的感受逼她。
南宫月眼眶噙着泪水，鼻尖泛红，就要同她争辩，柳忆寒却将她死死锁在怀里。
“夫人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侯爷对您可谓是死心塌地啊，可以说是唯一的软肋。”
“在他知道是月儿对你下毒手，立刻就将她打入大牢折磨得生不如死。两年时间日日在你墓前陪伴，消极堕落，拒绝所有青睐。月儿伤你一下，他立刻将她送入军营做军妓。”
“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吗？”
楚瑶虎躯一震，被他细细道来后，才发现南瑾轩似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为他做了许多。
忽然有人匆匆进来。
“万户侯来了。”
南宫月扬了扬下巴，拭去眼角的泪水，神情变得狠厉，攥着楚瑶便大步的往外走去。
屋外的南瑾轩站在小屋的对面，隔着一条涓涓溪流，看到楚瑶之时眼中充满亮光。
“阿瑶！”
迫不及待的声瑶令南宫月心生嫉恨，掐住楚瑶的脖子力度微微加大，后者脸蛋微微泛红。
“南宫月！你不准伤害她！”
曾经也是温柔唤她月儿的人，如今却连名带姓的怒喝她。
南宫月苦涩一笑，声瑶带着寒意。
“万户侯可按照要求带足银两了？”
南瑾轩冷冷盯着她，生怕她对楚瑶做出任何伤害的举动，将银票放在脚边。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现在快放了阿瑶吧。”
看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南宫月感觉到一种难言的苦涩在心口蔓延开来，挂着高傲的笑容微微扬起下巴。
掌握着他心心念念的人，便是南宫月唯一的筹码。
“既然你这么在乎她，不如就一命换一命吧。”
柳忆寒猛地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不属于他们的计划范围之内。
楚瑶呼吸困难，窒息的感觉让她脑袋发晕，摇摇欲坠，气若游丝的说道。
“不守信用，卑鄙无耻。”
“呵，同你们讲信用，那我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楚瑶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想要挣脱，可如今她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更别说与南宫月博力。
该死的南瑾轩，好端端的给她喂什么软筋散，还没收了她的银针。
看到楚瑶痛苦的样子，南瑾轩心中焦急不已，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将南宫月一剑斩杀。
“好，我答应你，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阿瑶活着。”
楚瑶缓缓睁开眼睛，脑子嗡嗡作响，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得到南宫月的允许，南瑾轩走过对面，来到他们面前。
“楚瑶的小命还在我的手里，你可别乱来。”
南宫月不放心用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楚瑶，生怕唯一的筹码脱手。
她扔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到他面前，冷声道。
“你不是说你爱楚瑶吗？那你就当着她的面，剖心为证，看看你究竟多爱她。”
她不信，南瑾轩这么一个利益为大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性命。
南瑾轩弯腰捡起那把匕首掂量几下，抬起头。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
南宫月看着他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匕首的尖端正在一点点靠近左胸。
她的手止不住颤抖，他真的要献出自己的心以证真心。
南瑾轩的目光紧紧盯着楚瑶，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邪魅一笑。
“阿瑶，以前你总觉得我说的忏悔是假的，那如今我便向你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楚瑶心口一滞，看到他的肌肤被刀刃划出一道血痕时，瞳孔骤缩，卖力挣扎。
“不要。”
当南瑾轩真的要迈向死亡的那一刻，她心脏疼得难受，看到他决绝赴死的眼神，她感到懊悔。
此刻，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南瑾轩对她的爱意。
这一刻，她就要失去那份期盼许久的爱。
南宫月就要冲上前去抢过他的匕首，阻止他再伤害自己。
突然，一支穿云箭划破长空，直直插入了南宫月的胸口，她瞪大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和失望。
“月儿！”
柳忆寒连忙扑过去将她搂住，南宫月在他怀中抽搐几下，吐出大口的鲜血，深红的血液染红了那一袭粉嫩的纱裙。
她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南瑾轩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他的怀中搂着的是楚瑶。
南宫月苦涩一笑，她还在犯什么傻，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自己啊。
“南瑾轩，你爱过我吗？”
“不曾，你不过是偷了身份的蝼蚁罢了，拿阿瑶的生命威胁我，下场只有死。”
原来，她的费尽心思和一厢情愿，最后还是要愿赌服输。
南宫月放肆的大笑，笑声回荡在荒无人烟的草坪，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凄凉。
“是我活该，爱上不该爱的人。”
南宫月连连咳嗽，几个动作让她接连咯血，柳忆寒心疼不已，紧紧搂着她，眼泪划过脸庞。
“月儿，你怎么那么傻。”
她是真的傻，明明恨南瑾轩深入骨髓，却不忍让他失去性命，反而入了他的圈套。
“若有来世，我想早些遇见你。”
南宫月触及柳忆寒之时，眉眼间尽是柔色，艰难的抬起手，放在他的脸颊上。
是他在她困难之时伸出援手，救她脱离苦海。
是他在她难过之时多加安慰，走出悲伤。
可惜他出现得太晚，她还未爱上他，就要走了。
她的眼睛缓缓合上，手垂落下来，柳忆寒悲痛的痛呼一声，抱着她低声抽泣。
楚瑶看着南宫月的尸体，眸光微暗，她竟未料到南宫月竟对南瑾轩动了心。
抬头看见南瑾轩面色苍白，剑眉紧皱，她一脸担忧，手触碰到衣襟之时，是一片湿润的血渍。
柳忆寒将南宫月的尸体抱起，跪在他们二人面前。
“月儿犯下的事情诸多，如今她也受到了惩罚，还请二位大人有大量，念在她的痴心上给她留个全尸，让在下好好安葬。”
“南宫月也曾是我的婢女，如今得此结果，也算是因果相生了吧，你去吧。”
她挥了挥手，柳忆寒如同游魂一般，抱着南宫月的尸体木讷地往别处走去。
南瑾轩抬眸看了她一眼，露出笑容，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语气虚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