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别墅之后,她的眼眶马上就红了。
但很快又把那股泪意强行压下,待在秦思远身边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他的喜怒无常了。
不过晚上睡觉前,她又默默在积分表上记了一笔。
脾气太差,扣5分。
翌日,她去上班的时候,两人神色如常的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午下班前,秦思远忽然把她叫进办公室:“晚上陪我去吃饭。”
夏则月以为是跟以前一样的饭局,点头应是。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他还让助理给她准备了条非常艳丽的碎花裙,并不像是出席正式场合会穿的。
到了餐厅,桌对面只坐着个一身名牌的女人,一看就是富家千金。
夏则月愣了愣,看向秦思远,却见他难得绅士的帮她拉了拉椅子,夏则月攥紧了手,沉默的落座。
“宁先,裴爷爷安排我们见面,你带这种女人来干嘛?”
富家千金不满的开口,看见夏则月那风骚的打扮,眼里满是鄙夷。
秦思远暧昧的笑笑,直接握住夏则月摆在桌上的手:“她喜欢跟着我。”
夏则月心里有些抗拒,却并没有推开。
身为最了解他的秘书,夏则月已经明白他的目的了,无非是故意带个“情人”来气相亲对象。
只是他这么做,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脸面吗?
夏则月心里苦笑,面上却配合露出一抹夸张笑容:“是啊,我离不开裴总的。”
说着,她还微微弯身靠在秦思远肩上,姿态暧昧,看的对面的女人脸色青白。
秦思远都没想到夏则月这么配合,看了她一眼,打个响指叫来服务员。
“宝贝,这儿有你最爱喝的红酒。”
很快,服务员拿来红酒,夏则月一边跟他调情一边一杯杯的喝着。
表情得意的像个耀武扬威的小三。
果然,不到三杯,富家千金便忍受不了站了起来,狠狠的盯着她:“不要脸的狐狸精,跟你吃饭我恶心!”
接着就拿起她的爱马仕包包,气冲冲离开了。
人走后,秦思远立刻恢复了冷淡的模样,还颇有些嫌弃的脱掉了沾染酒味的西装外套。
语调冰冷:“做的不错。”
夏则月挤出一抹笑,心里扯的疼,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本以为这件事会很快过去,但过了两天,她代替秦思远去宁宇旗下酒店开会,却被三四个女人堵在了洗手间。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她们不顾她的反抗,将夏则月压在地上,原本规整的职业套装被扯得凌乱。
最后,那个富家女手上走了出来,阴恻恻的蹲在她身前,尖利的指甲用力挑起她的下巴,痛得夏则月皱眉。
她拿出两瓶红酒,阴笑着看夏则月。
“不是喜欢喝酒吗?今天我让你喝个够。”
半小时后。
洗手间被反锁的门打开,几个女人冷笑着离开。
“贱女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里面,夏则月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被红酒淋了个彻底,一阵不适涌上来,她偏头抽搐着吐出一大滩酒液。
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后,看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
夏则月死死咬住唇,红着眼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扑水。
一边洗脸,一边流泪。
有满肚子的恨,可是该恨谁呢,是这几个女人,还是秦思远?
夏则月就这样哭了许久,才终于缓过神来。
走出去时,她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但还是浑身酒味,引人侧目。
她装作不在意的快速走出去,站在门口时忽然有些头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一抬头,正好看到秦思远那辆昂贵的布加迪跟在一辆普通出租车后面开了过来。
两辆车停下,他匆忙走到出租车旁边,小心翼翼的扶里面拄着盲杖的人出来。
熟悉的白裙、飘逸的长发,干净的气质,仿佛圣洁的天使。
跟一身脏污的她是云端和泥淖的区别。
是肖楚楚,秦思远的白月光。
看着秦思远扶着肖楚楚走过来,夏则月自卑一般,慌忙转过身去。
那股可笑的自尊心促使夏则月不敢让他看见自己。
而秦思远满心都在肖楚楚身上,也根本没发现这个背对着自己满身酒味的女人。
两人经过她身边时,夏则月听到肖楚楚略带清冷的声音:“裴总,你不用跟着我了。”
秦思远的声音是夏则月从未听过的温柔:“我送你回房间。”
肖楚楚没再说话,只是倔强的拄着盲杖,明明看不见,但就是不肯让别人扶自己。
秦思远也固执的不肯离开。
夏则月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片苦涩,落寞转身离去。
知道肖楚楚,是某次偶然看到秦思远在看着她的照片发呆。
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脸上竟然也会有那么失意的神情。
后来,夏则月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裴家管家的女儿。
算得上跟秦思远一起长大,十几岁时,她和秦思远一起出了车祸,裴家人一心只想着救回秦思远,而忽略了受伤更严重的肖楚楚,导致她因为治疗不及时双目失明。
这件事成了秦思远心里永远的刺。
他喜欢她,更觉得亏欠她,一直不接受相亲,也是为了肖楚楚。
但肖楚楚似乎并不喜欢秦思远,她心里只有钢琴,长大后成了盲人钢琴家,甚至去了国外。
如今,她居然回来了。
而自从肖楚楚回来之后,一向沉稳冷静的秦思远,就总是心不在焉。
宁宇集团总裁办,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快一周了。
夏则月给他汇报完工作,见秦思远还在走神,咳了一声,道:“裴总,您还有工作要安排吗?”
秦思远回过神来,冷冷道:“晚上七点阳升科技陈董有个局,你陪我去。”
夏则月了然点头:“好的。”
见他总是心不在焉,夏则月忍不住提醒:“裴总,陈家跟裴家是世交,您上次抢了陈董的生意,董事长很不满,这次赴宴您最好缓解一下和陈董的关系。”
秦思远冷眼看她:“还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夏则月自知僭越,没再说话,默默地离开。
晚上,到了酒局的会所。
陈董一看见秦思远,果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裴总真是不同凡响,一出手就抢走我跟明建十多亿的合作,一鸣惊人啊。”
秦思远显然没把夏则月的交代听进去,一脸漫不经心:“承让。”
陈董本来是想讽刺他,结果又被秦思远冷淡的样子气得半死。
夏则月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陈董,好久不见,您别介意,上次抢了明建的合作是无心之举,老爷子早放话了,今天就是特地让我们给您道歉来的。”
说着,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是一块百达翡丽的男士手表。
陈董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发难,想要逼秦思远喝酒。
奈何这位爷今天看着就心情不好,若是平时说不定还会给点面子喝几口,今天愣是动都不动。
夏则月早习以为常,秦思远讨厌应酬她是最清楚的,通常这种局的酒都是她来喝。
为了他,她甚至练成了圈子里有名的千杯不醉。
夏则月挤出最完美的笑,一手拦住陈董给秦思远倒威士忌的手。
“陈董,裴总今天身体不好,您别为难他了,所有的酒,我来喝。”
陈董心中本来就有气,但是秦思远他也不敢过分得罪,正好顺势把气全撒在夏则月身上。
“所有的酒,你都替他喝?”
夏则月面不改色:“没错,我代替裴总给您赔罪,所有的酒,来者不拒。”
“好!”陈董将整整四瓶威士忌摆上桌面:“全部喝完,明建的事就此翻片儿。”
周围人看着那四瓶威士忌,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这些一口气喝完,人只怕都要翻片儿了。
但夏则月却面不改色,率先打开一瓶,红唇轻启。
“各位,我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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