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怔怔的望着他,眼泪却更是难以忍住,终究瞒不过去。
她将她所知道的情况对封延昱说了一遍,封延昱大感不对,许琏从来不是那么大意的人,怎么可能会摔下去,更不可能让桑以柔摔下去。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医生走了出来。
“他怎么样了?”封延昱皱着眉,问道。
医生扶了下眼镜,言语中有些不不确定:“目前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失血过多,加上头部剧烈的撞击,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
桑母听了,一颗心半悬着,只觉是自己没有极力阻止才发生了这事儿。
街北小院。
早已清醒的桑以柔哭着要方姨带她去医院。
“方,方姨……你,你带我去,医院啊……”桑以柔流着泪,眼前的黑暗好像播放着许琏满是是血的模样。
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的,她怎么能在家里待的下去。
方姨握住桑以柔的手,桑抚着她激动的情绪:“小姐,你别着急,夫人已经去了,一会儿等她来电……”
“不。”桑以柔竭尽全力的晃了下脑袋:“我想,去医院……”
无奈桑以柔的祈求,方姨只能带她坐着出租车奔赴医院。
问到许琏的病房以后,方姨推着她往病房去。
同时,封延昱正从病房中走了出来。
方姨立刻停住了脚步,一脸惊惧的望着十几米外的封延昱。
“方,方姨……怎么了?”桑以柔语气中带着着急和疑惑。
封延昱怔怔的看着只有三月不见却恍如隔世的桑以柔。
她更瘦了,白色的羽绒服将她整个人包裹着,憔悴苍白的小脸上还能看见泪痕,原本清澈耀眼的星眸如同被掩上了一层黑雾,朦胧而无神。
“小,小姐……”方姨愣愣地看着封延昱越走越近,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封延昱眼色凌厉的对着方姨招了招手。
方姨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边,心中顿觉五味杂陈。
“方,方姨?”桑以柔只觉一丝熟悉的气息越靠越近,下意识的去叫方姨。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她的脸颊,手中的薄茧摩擦着她苍白的肌肤。
伴随着桑以柔的惊讶,封延昱轻轻的唤了声:“以柔。”
以柔。
桑以柔不止一次幻想过封延昱能温柔的叫一次她的名字,哪怕是装的也好。
但他从来是都愤怒暴躁的叫着自己“桑以柔”,然后不断将手中的东西砸向她。
而现在,她只觉得恐慌和想逃避。
“你……你……”桑以柔拼命地将头往后仰,却被眼前的人牢牢的抱在怀里。
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周围都是他好闻的气息,让她升起一丝留恋和不舍。
封延昱将桑以柔揽在怀中,这是他第二次抱她。
第一次在瑞士,那次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而这次,她更瘦了,他更是小心翼翼的。
现在的桑以柔好像只要一用力就会像泡泡一样碎掉。
封延昱头伏在桑以柔的肩上,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好想你……”
桑以柔目光一怔,封延昱在说想她?
是真的想她吗?还是说心中有着对她的愧疚呢?
“我,你,放开……我。”桑以柔用着仅有的一点力气晃着头:“我,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封延昱心一窒,感受到了桑以柔的抗拒,却又不舍放开,她好不容易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如何放开。
“以柔,对不起……”他抚着桑以柔的黑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卑微。
桑以柔只是咬了咬唇,疏离的语气并无半分接受的意思:“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是我,欠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封延昱更想将当初的自己狠狠揍一顿,以前的他瞎的不知是眼,心也是瞎的,才会让桑以柔受那么多委屈。
“我,我要去,看……许琏。”桑以柔依旧用着疏离的语气说着。
封延昱咬着牙,强迫自己放开了桑以柔,转而走到她的身后,推着轮椅:“我带你去。”
桑以柔不语,既易思久⑧然他要推,就让他推吧,他迟早会明白,他们早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桑母看见封延昱把桑以柔推了进来,面上虽没有太大的惊讶,但是心中依旧很不放心。
“妈,许许琏……他怎么,样了?”桑以柔看不见,只能听见心电仪的“滴滴”声,想必也是挺严重的。
她不敢想,如果不是许琏,恐怕她就死在封芸手里了。
她更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许琏也不会躺在那里,被心电仪监控着心跳。
桑母还未回答,封延昱却抢先开了口:“你放心,他没事,睡几天就会醒的。”
桑以柔心虽有一丝惆怅,但听见许琏没事儿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