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洛是个孤儿,从小父母双亡,被叔叔婶婶抚养长大,但叔叔婶婶对她一直很苛待,直到这一天,她被赶出家门,身上甚至没有多一件衣服。
冰天雪地,两个截然不同的少年却相遇。
几天之后,阿洛终于醒过来。
醒来时,她穿着干净的衣服,躺在厚实的被褥中,屋中都是暖暖的,因为有炭火。
她的眼眶一瞬红润,即使是在叔叔婶婶家,她都没有这么温暖过。
“您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一侧响起。
阿洛抬眼去看,看到一个身穿粉衫的姑娘,年顾看起来大了她些许。
“我……这是在哪?”阿洛缓缓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粉衫姑娘还没开口,一道少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接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推门而入。
“我救了你,你不记得了吗?”顾景琛一身云白锦装,腰间一把佩剑泛着寒光。
阿洛怔怔地看着他,眨眨眼,脑海中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只见她一把掀开被子,手脚无力地跌下床榻,就跪在了顾景琛的面前:“救命之恩,必以命相报!”
顾景琛愣住,连忙将阿洛扶起:“我刚救了你,你就又要把自己搞病?”
阿洛重新躺回床榻,一双眼睛泪光闪闪。
……
不过半月,京城中人人都知道小将军顾景琛捡了个小姑娘回家,一时流言四起,就连皇上都亲自寻了顾景琛去。
阿洛自知给顾景琛带来了不少麻烦,想着报了救命之恩就离开,可是她孑然一身,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
顾景琛从朝堂上回来后,阿洛说起此事,他沉思了很久,最后说:“既然如此,你可愿嫁与我为妻?”
阿洛愣在原地,一副自己听错了的模样。
顾景琛轻轻笑起来,解释:“皇上想为我寻一位佳人,但是我在战场出入,生死皆无定数,不想误了别人。”
“你与我成婚,我也定不会碰你,若是我死了,会给你一笔钱叫你日后有个依靠,只是,要误了你的清白了。”顾景琛抿抿唇,“你若是不愿,我便去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我愿意的。”阿洛倏地打断了他的话,低声说道,双颊通红,“我无依无靠,是小将军救了我,我这条命便都是小将军的。”
闻言,顾景琛眉眼舒展开来:“如此,便要委屈你了。”
阿洛摇摇头:“不委屈的,小将军夫人,好威风的头衔呢。”
顾景琛揉了揉她的发顶:“阿洛,我定会护着你的。”
大婚很快举行,顾景琛给了阿洛一个盛大的婚礼,她从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转身变成了京城中个个女子羡慕的小将军夫人。
但只有她知道,这个小将军夫人空有虚名。
顾景琛仍旧是很忙,甚至大半年都呆在战场没有归家。
阿洛偶尔会给他写信,但是收不到回信的时候,便常常忧虑,担心他受伤或是……
好在战场上总传回喜讯,能让阿洛心定。
她是心属顾景琛的,但她知顾景琛对她没有情意,她便也只能以恩情的缘由一直呆在顾景琛身边,因此在顾景琛提出成婚之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
这样,她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一直陪伴着顾景琛。
阿洛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顾景琛从战场回来的那一天。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是初春的季节,庭院中的枝丫上刚刚冒出一些嫩绿的小苞。
婢女小玉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夫人,将军回来了!”
“真的?”阿洛面露喜色,就要出去迎接顾景琛。
但小玉的神色却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将军受伤了?”阿洛蹙起眉头。
小玉连忙摇摇头,还没有说话,顾景琛已经走进庭院中,而他的身后还带着一个女子。
“阿洛,这是阿瑶,是我在战场上救起的姑娘。”顾景琛这样说。
顾景琛和阿洛在屋中相对而坐,却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顾景琛从怀中掏出什么,放在了阿洛面前。
阿洛定睛看去,心一瞬坠落,传来窒息的痛,那上面赫然写着——休书。
“我……很喜欢菀儿,许诺她成为我唯一的正妻,所以阿洛,是我对不起你,要负了你。”顾景琛垂着眼帘,眸底晦暗不明,叫人看不清。
“我会按照之前说的,给你依傍的盘缠,让你日后至少不用忧愁衣食。”他接着说。
阿洛眼下喉中的苦涩,好半天才硬扯出一抹笑:“我本就是为了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何来将军负我一说呢?我倒是还要感谢将军肯收留我这么久。”
“既然将军寻得佳人,阿洛便也到了离开的时候。”说着她站起身,缓缓跪下,“将军,日后定要照顾好自己,莫要再受伤。”
顾景琛看着她,抿了抿唇,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
阿洛没有多停留几日,收拾好行李便要离开。
在将军府住了这些年,最后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带走什么,只有几件衣物。
顾景琛想要让她带走他送给她的那些首饰,但阿洛摇摇头,说这些本不属于她。
她性子执拗,顾景琛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阿洛看着顾景琛和菀儿并肩站着,好生般配,心里苦涩更甚,但她还是笑了笑,跟顾景琛告别:“将军不必送了。”
说完,她转过身便要走。
“阿洛。”顾景琛忽地叫住她。
他走上前,站在阿洛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线绣边的锦盒:“不久后是你生辰,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便收下吧。”
阿洛凝视着锦盒许久,还是接了过来。
她想着,就当是留一个乔想也好。
……
看着阿洛离去的背影,菀儿淡淡开口:“你不后悔吗?”
顾景琛眉心一皱,忽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极力忍着,才没有发出声音。
待疼痛稍稍缓解,已看不见阿洛的身影,他沉着声说:“我已是将死之人,她那样好,我怎么能叫她为我守寡一生。”
……
阿洛离开后的两个月,南边敌寇大肆进攻,顾景琛腹背受敌,死在了战场上。
知晓消息的那天,刚好是阿洛二十八岁生辰。
她怔怔地望着清澈的天边,打开了顾景琛送给她的锦盒。
里面是一只通透的碧玉镯,阿洛将镯子缓缓戴上。
之后,她拿出一把匕首,带着微笑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将军,若是来世可以再见,希望你爱上的人会是我。”
画面一转。
是北桑922年,先帝驾崩,九子夺位。
一个月后,五皇子顾景琛登位,成为新帝。
盛安宁在家中被关数月,忧心忡忡,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很快,她便收到圣旨传唤,进了皇宫。
在议事殿中,她看见了端坐于最高位的顾景琛。
他身穿龙袍,平白地添了几分为威严和疏离,已不再是那个她认识的那个五皇子。
盛安宁缓缓跪下,俯下身字:“臣女盛安宁,参加皇上。”
顾景琛却从高位走下,亲自扶起了她,语气有些责怪:“数月不见,你倒是与我生分了。”
“身份不同,自然是要顾及礼数的。”盛安宁垂着眼眸,声音轻轻的。
“你便像从前那般唤我,便可。”顾景琛笑了笑。
闻言,盛安宁的脸红了些许,片刻才轻轻唤出口:“顾景琛哥哥。”
“是了,阿洛。”顾景琛应着。
两人移至偏殿,在桌前相对而坐,宫女们陆陆续续端上些饭菜。
“想来你还未用膳,定是饿了,快尝尝。”顾景琛缓缓道,递给盛安宁筷子。
她乖巧地接过,刚吃下一块鱼肉,听见他的声音又响起。
“阿洛,我做了皇帝,你高兴吗?”
盛安宁点点头:“我自是欢喜的,顾景琛哥哥,被父亲关在家中许久,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叫我好生担心。”
言罢,顾景琛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半晌,他抬眼看向她:“如此,阿洛,你可愿做我的皇后?”
盛安宁的身子一僵,有些吃惊地看向顾景琛,怔怔开口:“顾景琛哥哥……”
“阿洛,我刚刚继位,前朝人心不稳,有的是人想要我的性命,我需要你帮我稳固后宫,只要你愿,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君王一言九鼎,他既说了,便会做到。
盛安宁看着他认真严肃的神色,心却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他们俩人是青梅竹马,他是皇子,她是大臣之女,自小一起长大。
但其实,她早就心属于他,却从未开口。
话已至此,她会是他唯一的妻子,可以陪伴在他的左右,她已别无所求。
盛安宁抿抿唇,缓缓点头:“我自是愿的。”、
顾景琛笑起来,伸出手如从前那般揉了揉她的头。
……
“奉天承运,今有大理寺卿之女盛安宁,知书识礼,性行温良,端庄淑睿,着即册封为皇后,掌管六宫,钦此——”
新帝,新婚,新后。
盛安宁一身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八抬凤栾轿撵,自皇宫正门入主椒房宫。
夜色降临,新帝顾景琛踏入椒房宫,挑开了盛安宁的红盖头。
面前君王眸色比夜色更深,嘴角却微微上扬。
“阿洛,你来了。”顾景琛说。
盛安宁看着他,心底不经意划过一抹悲恸。
她知道,她的夫君是天下人的君王,他的心不会属于她。
选中她做皇后,不过是因为自小的情分,以及她的父亲是帮助他上位的忠臣。
知根知底,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觉得此刻已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盛安宁露出一抹浅笑,轻声道:“我来了。”
……
顾景琛用三年的时间,平息了朝堂明里暗里的所有逆反势力。
在此之后,为给皇室开枝散叶,他纳了许多妃子,但盛安宁的皇后地位始终无人撼动。
也有野心勃勃的妃子想要坐上皇后的位子,为此不惜用了许多手段,甚至用皇子诬陷盛安宁。
但顾景琛不仅没有相信,还帮着盛安宁查清了真相,并处死了那个妃子。
后宫晓瑜,盛安宁是不会被废后的,便再无人敢挑衅她。
顾景琛的偏向很明显,这也让盛安宁感到心安。
直到,那个女人的入宫。
新入宫的女子是左相之女棠儿,旁的女子都是从答应开始做起,偏这位棠儿一入宫便被封为淑嫔。
盛安宁向顾景琛问起此事,他说:“毕竟是左相之女,不能苛待。”
话是这样说,她却明显感觉到他对淑嫔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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