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发过去,一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
“叮咚!”
终于那头传来了回应。
周齐宴拿起手机一看,陆时笙只回了一个字:“好。”
他俊朗的眉心紧锁,深邃的眼眸尽是冷意。
“陆时笙,你最好不要后悔。”
这一夜,他再没睡。
天色将亮,周齐宴就去洗漱。
当看见自己杯子旁,那个粉色的瓷杯,还有深色毛巾旁的浅色毛巾,还有各种陆时笙的女性用品……
周齐宴眼底暗了又暗。
他正要将它们全部都丢进垃圾桶,可手刚触碰到杯子,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陆时笙苦涩的一张脸。
回荡起当初她小心翼翼问自己:“霖言,我可以把我的东西和你放在一起吗?”
周齐宴强将那些画面扫去,快步走出了令人窒息的洗漱间。
去到二楼衣橱。
他一拉开,就看到里面一成不变的衬衫西服中竟还掺杂了陆时笙的衣物。
“霖言,夫妻之间怎么能分你我呢。”
陆时笙的声音又出现了。
周齐宴“嘭!”得一声关上了门。
云江别墅里,好像四处都充斥着陆时笙的气息。
这些感觉让周齐宴烦闷不已。
他开车去公司,刚到办公室。
就看到好友许巍过来了,他翘着二郎腿,当看到周齐宴时愣住:“你昨晚去打仗了吗?”
周齐宴眼下有些青色,显然是没睡好。
他径直走到了办公桌,坐下后,顺手又扣下了曾经陆时笙给自己买的桌面摆件。
“有事?”
“何嫣不是回国了吗,明天在夜色给她接风洗尘,你这个男主可一定要到场。”许巍说道。
周齐宴打开了电脑,没有半丝犹豫。
“不去。”
又冰又冷两个字让许巍再一次愣住。
“为什么?你当初不是很喜欢何嫣吗,现在陆时笙走了,你们两个不正好可以续前缘。”
周齐宴剑眉微扬:“我明天和陆时笙有约。”
许巍瞪大了眼:“你该不会对她动真感情了吧?”
曾经的周齐宴可不会因为陆时笙拒绝兄弟们之间的聚会。
动感情?周齐宴满眼轻视。
“我和她去离婚。”
……
约定离婚的日子,转眼即到。
一早,周齐宴就起来了。
他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崭新西装,又让人把本就干练的头发打理了一遍,精致的手工袖口若隐若现露出百翡手表。
黑色的加长版林肯在九点就停在了民政局不远处。
后座上,周齐宴意气风发得数着时间。
可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
十点已过,陆时笙没来……
“老板,您要不要给太太打个电话。”司机看着时间都过了十点半,忍不住开口。
周齐宴看向民政局门口那双黑瞳视线缓缓收回,他拿起手机,第一次主动拨打了陆时笙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齐宴的心一沉,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陆时笙果然是虚张声势,说什么离婚,还不是小吵小闹的手段罢了。
七年,陆时笙都不敢提离婚,现在她爸妈没了,宋家也没了。
她就只有自己这一个依靠,她怎么敢离婚。
周齐宴薄唇不屑一笑。
“去夜色。”
第七章回家
今年第一场雪在栖霞市不期而落。
医院外白雪纷纷。
而重症病房里。
陆时笙戴着呼吸机,命悬一线。
她回家后第二天,病情便复发,幸好林可担心赶过来,见到了倒地不起的她。
如今她只能靠着呼吸机救命。
病房外。
“也就这几天了,病人家属能赶回来了吗?”医生叹气说。
林可满脸局促,“我这就给她丈夫打电话。”
然而,一通又一通电话打过去,那边都没有人接。
林可急的眼眶都红了,她只能又拿出陆时笙的手机打。
一通……
两通……
十几通电话过后,陆时笙费力的抬手,冲林可摇头。
这个举动后,她只能用力呼吸,疼的眼泪顺着眼角一点点滑落。
看着活的这么艰辛的陆时笙,林可再也忍不住咒骂!
“周齐宴这个混蛋,ⓨⓑγβ
当初我就是死也该拦着你,不让你嫁给他。”
林可此刻又后悔又害怕,她看着病床上枯瘦如柴的陆时笙,眼泪又止不住的滚落。
“怎么办啊……小宁……”
陆时笙见她哭,想要抹去她的眼泪,却怎么也难以抬手。
她轻轻地抓住了林可的手,张口想要说话。
林可见状,忙靠近她,就听她一字字说:“我不……疼,我们……回家。”
陆时笙知道自己这个闺蜜根本没什么钱,她一个要死的人了,不能拖累了她。
林可听到这话,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锋利的针刺过。
医生说她脑中癌细胞扩散,有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连呼吸都困难,怎么会不疼呢?
“小宁,你别怕,我让人找周齐宴那个渣男来,他有钱,很快你的病就会好的。”
陆时笙却摇头,只说:“回……家。”
相处七年,她知道周齐宴从来不在乎自己,他不会来的。
她不想死的时候,还要求他,还要听到他的冷言冷语。
她握住了林可的手,一遍遍吃力地说着。
“可可,求你带我回家……我想爸妈了……”
林可看着她眼底的祈求,没有办法,只能哽咽着答应。
“好,我带你回去。”
……
这一夜的理整家獨費付βγ
风雪从未有过的大。
搭乘出租车回宋宅的路上。
陆时笙靠在林可的怀里,脸色苍白的可怕。
她呼吸艰难,然而望着窗外熟悉的儿时风景,从未有过的安心。
“可可……下雪了,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总欺负我,要我给你买糖吃……”
林可听着她微不可闻的声音,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所以呀,小宁,你要好好活着,把我欺负你的都还回去,这次我绝不还手。”
“谢谢你……”
陆时笙话音未落,喉中一痛,一口灼热涌出,大口的鲜血瞬间侵透了林可全身。
林可慌张地抱紧了她:“不要谢,我要你活着!”
然而怀中的人苦涩一笑,眼皮也越来越重。
“对不起……”
陆时笙感觉自己走到了尽头,短短二十多载,就这么没了。
说后悔不是没有……
只是后悔无用……
她这一生对的起温家所有人,更对的起江先生,只是她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爸妈,也对不起一直陪着自己的闺蜜……
生死之极,陆时笙紧紧地攥着林可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字一句。
“可可,如果你能见到周齐宴,麻烦替我告诉他,我不爱他了……”
话落,她紧攥着林可的手,一下垂了下去。
林可抱着再没了声息的她,窗外的雪,仿佛一瞬淹没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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