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贺星沉(姜墨贺星沉)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姜墨贺星沉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

时间:2023-02-13 09:01:1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接下来几天,贺星沉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出面解释谣言的事。
越来越多不堪的流言在师生群中传开,姜墨的停职被无限延长。
入夜。
空寂的卧室,桌上放着几次被打开却始终没吃的药,姜墨抱膝坐在床上发呆。
她不敢睡,因为梦里都是贺星沉和母亲决然离开的背影。
眼眶的酸涩慢慢发胀,姜墨埋头藏起狼狈。
忽然,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骤然抬头,贺星沉回来了吗?
擦掉眼角的湿润,姜墨立刻起身下了楼。
可刚下楼,便看见许明薇半拖半抱着满脸醉意的贺星沉,倒在沙发上。
还旁若无人亲昵说:“下次不用替我挡那么多酒,有你在身边,我醉了也没关系。”
听了这话,姜墨心如锥刺。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握紧双手走到沙发面前:“谢谢你送我老公回来,我来照顾他就可以了。”
话落,许明薇直起身,有意撩了一下头发。
灯光下,她指间戒指的光芒刺的姜墨脸色一白。
她不由想起那天被送到家的戒指,贺星沉向许明薇求婚了吗?可他们还没离婚啊。
见状,许明薇勾唇,轻蔑扔下了句:“那就麻烦姜小姐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墨强压下被许明薇挑起的挫败,上前想把贺星沉扶回房。
谁知两只手刚相触,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
“星沉……”
她还没看清男人的神色,人就被推倒在沙发上,火一般的身躯隔着衣料压了过来。
炙热的吻雨点般落下,从她脖颈一路往上,最后覆盖住她的双唇。
细碎的碾磨伴着朗姆酒的醇香,电流般透过皮肤渗进姜墨大脑,让她慢慢沉沦。
但想起才离开的许明薇,姜墨心猛地一紧。
四年来,无论两人怎么动情,贺星沉从不吻她。
难道他把自己当成许明薇了吗?
忍着心尖的涩痛,她偏开头喘息:“我是姜墨。”
贺星沉动作滞了瞬,嗓音低哑:“我知道。”

姜墨怔住。
腰被箍住后,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护着肚子,下意识推开贺星沉。
面对男人冷凝的眼神,姜墨凝着男人深邃似火的眸光,她才颤着声解释:“我不舒服,还去了医院,这事能不能缓一缓?”
贺星沉眼底一暗,姜墨从没拒绝过他。
去了趟医院,她就不要了?
裹在腰上的手忽然朝下划去,炙热修长的手指放肆撩拨,点火,让姜墨忍不住扬起天鹅颈轻吟。
“不舒服?”
男人忽然抽出黏腻的手指,俯身轻咬她的耳尖,戏谑又暧昧问,“姜老师也学会欲情故纵了?”
目光也越来越放肆,情动如狼,昭示着不容抗拒。
而姜墨,就是他今晚必吃的美味。
衣服剥落,锁骨上的吻印下的越来越多。
姜墨呼吸发颤,搭在贺星沉肩上的手缓缓收紧。
她不明白今晚贺星沉为什么这么急色?
她躲不掉。
但绝不能伤害到孩子……
下一秒,姜墨迎上贺星沉的掠夺目光,勾腿翻身,缠坐到男人的大腿上。
又抬起湿润微红的双眼,妩媚如丝撒娇:“老公,这一次我想自己来。”
窗外,雪落无声。
屋内,诺大的客厅,只有两道沉瓮的呼吸声。
姜墨努力的在脑海中刻画贺星沉爱她的模样,垂头学着贺星沉,吻上他的喉结,一路往下。
生涩的撩拨头一次击破贺星沉历来的主导地位,他有些急迫挺腰吻上。
却见灯光下,姜墨双眼含泪,柔美的眉眼尽显破碎。
凝在腹部的火忽然被浇灭。
无声了片刻,贺星沉将人推开,冷着脸扣上衬衫衣扣。
跌坐在沙发上,姜墨有些愕然:“你……”
贺星沉站起身:“我还不至于强迫女人。”
居高临下,他眼底残留的醉意只剩冷漠:“既然这么不愿意,七天之内,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闻言,姜墨瞳孔骤然紧缩。
贺星沉却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快,屋内又只剩下她一个。
姜墨抱着靠枕,望着屋外空洞的黑夜,怔怔想,如果自己能像贺星沉那么决绝,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心痛了……
又是一夜难眠。
早上八点,姜墨就收到学校的辞退通知。
电话里,校长语气犹带责备:“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教师,但贺总说了,有作风问题的老师不能留下,你另谋高就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姜墨无力放下手机,眉眼凝着苦涩。
贺星沉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绝情。
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绪影响,姜墨觉得小腹开始不舒服,担忧肚子里孩子的安慰,她连忙换衣服去医院。
……
三个小时后。
姜墨从妇科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的邵云谦。
他冲她走来,从口袋拿出瓶药递给她:“这是我让朋友从国外带的治疗渐冻症的药,你放心,它对胎儿没有伤害。”
正需要,姜墨没犹豫就接过:“谢谢……”
两人走着,路过拐角处忽然一阵寒风袭来,扑的姜墨直咳嗽。
邵云谦立刻抖开搭在手臂的外套,小心为姜墨披上:“你来时我就想说了,你身体弱,别穿这么单薄,着凉了对孩子也不好。”
姜墨缓过咳嗽,拢着外套感激地看着他。
刚要道谢,身后忽然传来刺耳的一句——
“姜墨,早听星沉说你和邵医生是高中同学,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都可以照顾人进妇科看病。”

第8章
姜墨转过身,就见许明薇挽着贺星沉站在电梯口,亲密无间。
四目相对,贺星沉眼底的寒凉,刺得她呼吸不稳。
“咳咳——”
见她又咳得厉害,邵云谦赶紧给姜墨顺背,担忧提议:“这样不行,你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我下班再送你回家。”
话落,周遭的温度骤然冷了十度。
下一秒,还在咳嗽的姜墨被一只大手狠狠拖了过去,同时,头顶上发响起贺星沉极其冷冽的一句——
“不麻烦邵医生了,我的妻子我会照顾。”
轰然一下,其他三人都愣住。
很快,邵云谦反应过来,怒怼:“早干嘛去了?你现在知道墨墨是你妻子了!”
许明薇脸上的骄傲骤然消失,最诧异的是姜墨,没想到临到离了婚,竟然会等到贺星沉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她的身份。
但她还来不及细想,就被贺星沉攥住手,一路强硬带离,最后塞进车内。
“嘭——”
车门猛地被贺星沉关上,从来喜兴不显于色的男人,像是吃了两桶炸药。
狭小的车厢,被不断冷冽的气势占领,压得姜墨几乎窒息。
“这就是你拒绝的理由?”他突然问。
姜墨疑惑。
贺星沉转头看着她:“你同意离婚是因为邵云谦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6
带刺的质问扎在姜墨心口,痛的她唇瓣发颤:“你这话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回答我。”
贺星沉冰冷的语气透着冷绝,他将人扯近,按住她的腰逼问:“这四年有没有背叛我?是不是跟他做过?”
更尖锐的话,像无数根针刺进姜墨的骨血,扯得她哪哪都疼。
明明是贺星沉和许明薇不清不楚,他怎么还能反过来污蔑她?
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擒住她的手却不断加大力度,仿佛要将她碾碎。
猛然间,肚子里的小生命似是感受到了母亲无法言说的痛苦,剧烈的撕扯感顷刻在她小腹间炸开。
姜墨脸色骤白,艰难抓住贺星沉的袖口:“痛……”
下一秒,她就陷入黑暗。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次睁眼,姜墨发现自己躺在病房,视线刚从模糊转为清晰,下一秒,贺星沉冷冽的脸就闯入眼帘。
她面色一怔,接着就看到他手上显示妊娠的B超单!
姜墨惊地坐起,他知道怀孕的事了!
“星沉,我……”
慌乱的话没说完,就见贺星沉将B超单攥揉在掌心,凝着她绝情命令:ⓈⓌⓏⓁ“把这个孩子打掉。”
病房忽得寂静。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巨石压得姜墨无法呼吸。
“为什么?”
贺星沉眉目一沉,仿佛认为她在明知故问,冷嘲:“你和邵云谦不清不楚,还问我为什么?”
姜墨心狠狠一抽,他竟然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她攥紧被角,白着脸哽咽:“我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怎么解释每次你都吃了药,却还怀了孕?”
男人锐利的目光,逼得姜墨哑口无言。
她的慌张让贺星沉神情更骇人:“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你休想顶着贺太太的头衔,留下别人的孩子。”
说着,他将B超单扔进垃圾桶,语调嫌恶:“我会让医生安排手术。”
随后站起身离开,拒绝再交流。
很快,就有护士推着手术床进来,姜墨眉心一跳,下意识护住肚子,惶恐奔下床:“我不做手术!”
可惜,她还没逃出门就被门口的护士挡住。
她整个人绷到了极点,满眼无望:“你们不能这么做!”
“贺星沉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求求你们别拿掉我的孩子!”
话落,医生却说:“姜小姐,我们并没有收了谁的钱,安排手术是为了您好!”
“您这些年长期服用避孕药,副作用导致你体内的胎儿畸形发育,这个孩子已经没有心跳了!”

第9章
医生的话如雷震向姜墨,心跳骤停了数秒。
蓦然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紧握的手缓缓垂落。
护士将木偶般的人扶进手术室,直到刺目的手术灯照亮,姜墨空洞的眼眸才动了动。
“医生,会痛吗?”
医生安慰道:“不会的,打了麻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眼眸黯淡:“我问的是孩子。”
冰冷的药液被注射进血液,片刻后,姜墨只觉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身体。
没有知觉,可类似骨肉分离的冷痛蔓延至四肢,泪水从她眼尾滑落融进黑发。
她终究,什么也留不住。
……
心神耗费,手术后,姜墨陷入无数噩梦。
梦中——
金秋之际,风带着桂花的甜香。
教学楼转角无意的相撞,少年时期的贺星沉捡起她掉落的校园卡,笑容干净:“真巧,我们一个班。”
第一眼,便再难忘怀。
可很快,少年的笑脸被贺星沉冰冷的眼神取代——
【把这个孩子打掉。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你休想顶着贺太太的头衔,留下别人的孩子!】
轰然一下,姜墨挣扎着醒来,却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窗外飘着细雪,寒风呜咽,像是悼念着什么。
姜墨失神望着窗外,这时,一道高调尖锐的声音破空传来:“姜墨,失去孩子的滋味怎么样?”
她转过头,就见许明薇摇曳靠近,慢悠悠发放下一束白花,轻藐的目光恰在欣赏流浪猫的狼狈。2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真可怜。”
姜墨没兴趣搭理,又望向窗外。
面对她的冷淡,许明薇混不在意,反而优雅地捋了捋额发:“你知道星沉为什么会选你结婚吗?”
猝不及防的话让姜墨眸光一震。
没有回头,可收紧的手已然暴露她对答案的在意和紧张。
许明薇俯身靠近她的耳畔,无比胜利宣告:“他说,你的背影和我很像。”
灭顶的失重感顷刻袭来,将姜墨彻底吞没。
记忆不受控划过——
贺星沉反感吻她的唇,他惯爱从后面来,从不在床上喊她的名字……
原来从头到尾,她只是许明薇的替代品?
达到了目的,许明薇直起身,欣赏着对方的挫败:“我要是你,就尽快办完离婚手续,至少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离开。
病房又安静下来。
可姜墨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泪水滴落在洁白的背面,像一朵朵灰色的花。
就在她堕入黑暗,难以呼吸之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抬眼望去,备注为“妈妈”的来电让她愣住。
从断绝关系后,这四年来,母亲再没给她打过电话。
急切按下接听键,她努力平稳情绪:“……妈。”
“贺星沉说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终于知道错了?”
听到这话,姜墨如鲠在喉。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对方叹了口气:“我反对你嫁给他,是因为知道单方面付出的婚姻无法长久……”
说话间,那声音多了分沙哑:“苦头吃够了,就回家吧。”
久违的慈爱,彻底击破迫了姜墨强撑的淡然。
“妈……”
“哭什么,等着,妈去医院接你。”
通话结束,姜墨依旧握着手机舍不得放下。
原来,母亲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自己不是一个人……真好。
躺下去平复心情,将手机抱在心口,姜墨发现心口的疼意好像没有那么剧烈了,或许,放手爱情也不是那么难?
闭上眼,她心想,接下来她要好好治疗,希望能活的久一点,好好弥补这四年对母亲的亏欠。
……
想着未来,姜墨满怀期待在病房等待着,可从早上等到正午,母亲都没有来。
但姜家到医院,路程并不远。
她第十一次拨号,可对方依旧无人接听。
不安悄然爬上姜墨的心,她再也待不下去,穿上衣服起身离开,而就在她踏出病房的那一刻,手机响了。
是母亲。
姜墨立刻接起电话:“妈,你怎么不接……”
然而对面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请问您是唐燕的女儿姜墨吗?”
闻言,姜墨心底的不安骤然加剧:“是,您是?”
“这里是海城交警大队,您母亲在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第10章
从医院去车祸现场的路上,阴沉的天,又开始下雪了。
雪花很重,重到姜墨每走一步,都难以喘息,她死死凝着担架上浑身是血的熟悉身影,恍然以为身在噩梦。
她双腿脱力跪倒在担架边,抱着早已冰凉的躯体,再也熬不住撕心裂肺的疼。
“妈,我来跟你回家了……”
一开口,泪再也忍不住。
泪水滴在染血的羽绒服上,她吓得刚进擦干净,却越擦,手越抖。
“妈,我知道错了,我不要贺星沉了,再也不闹了……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求求你了!”
“……妈!”
任凭哀求,却再也无人回应。
这一次,天上地下,她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
三天后。
处理完母亲后事,姜墨抱着染血的羽绒服坐在姜家老旧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是失了魂。
邵云谦热了杯牛奶递给她:“这些天你什么都不吃,身体怎么撑得住。”
顿了顿,又劝了句:“阿姨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姜墨抬眼望着他,目光却空洞,不知道看向何处。
“那天,妈说要接我回家,还特地给我送了保暖的羽绒服。”她抱紧怀中的羽绒服,泪水又滚落。
“这衣服和她身上的是亲子装,可她都没有来得及看我穿上……”
邵云谦红着眼坐下,语气复杂:“振作起来,阿姨在天之灵,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闻言,姜墨长睫颤了颤。
“这些天谢谢你,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
邵云谦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起身离开。0
只剩一个人,客厅更寂静的可怕。
后悔和自责在寂静中发酵。
只有她发颤的呼吸声。
如果没有爱上贺星沉就好了,她就不会离开妈四年,也不会有这场意外,说不定此时此刻,她们正讨论晚上吃什么……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良久,姜墨才将怀中的沾血的羽绒服不舍放下。
“啪”的一声。
一张存折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愣了会儿,姜墨回神捡起,翻开存折,眸光猛然一震。
从四年前开始,每个月都有数千块的汇入。
最后汇入记录是三天前,母亲出事那天早上。
一张卡片贴在上一张的背面,上面是母亲熟悉的字迹——
“回家了,妈养你,我们好好活下去。”
干涩的眼眶涌上股热意,泪水再次决堤。
五脏六腑都像被自责揉碎,让姜墨连呼吸都无比艰难:“妈,墨墨回家了……”
如果上天能听见人忏悔的声音,她有千万句懊悔,更希望所有只是场梦。
等梦醒来时,母亲还在,她没有渐冻症,贺星沉依旧是那遥不可及的少年……
这一夜,注定煎熬。
姜墨紧紧抱着衣服,孤坐到天亮。
“咚——”
早上八点的钟声敲响之际,她终于起身收拾自己,随后出门,打车前往和贺星沉的住宅别墅。
接连三天大雪,别墅外积了厚厚一层雪,无人踏足。
姜墨踏雪而过,推开门,空寂迎面扑来。
进入卧室,仿佛还能闻到残留的薄荷烟气息。
床头柜上为贺星沉准备的胃药崭新如故,衣柜中,两人的衣服被分隔在两边。
她喉间一哽。
明明是夫妻,也曾紧密贴合,但她自始至终都没走进过贺星沉的心。
多可笑?
姜墨开始收拾东西,等整理完,才发现在这儿生活四年,仅用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环顾一圈,毫无归属感。
又或许这里从来不属于自己……
关门,拖着行李箱离去。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白雪皑皑,她独行的痕迹分外戳心,缓了一会儿,她才掏出手机,拨通那熟稔于心的号码。
“嘟——嘟——”
这次,响铃了一次竟然就被接起:“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漠,但姜墨已经不在意,直接开门见山说:“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面吧。”
一片死寂。
良久,贺星沉才重新响起:“等你出院再说。”
闻言,姜墨目露嘲讽。
他竟然还以为她在医院?
看,这男人把不爱表达的多明显。
“贺星沉,我不想等了。”第一次呼喊他的全名,姜墨发现自己的声音都陌生,“我妈去世了,她的遗愿,是我们离婚。”

第11章
话落,姜墨直接挂了电话。
十年来,她第一次主动挂断贺星沉的电话。
几分钟后,贺星沉破天荒发来询问的信息:【你现在在哪儿?】
淡扫一眼后,她暗灭了手机。
已经被挖空的心,再也拥有不了曾经的热情和盼望了。
拖着行李箱朝前走,慢慢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姜墨站在路口,仰头看着难得的暖阳。
四年前和贺星沉重逢时,也是这样一个冬日晴天,可惜她那个时候不知道,有时候得到才痛彻心扉……
心间的涩痛刺的姜墨眼眶发胀,只能深吸口气压下。
这时,对面突然响起一道凄厉呼唤:“涵涵回来——!”
她抬起头。
马路对面一个女人满脸恐慌,惊惧的视线定在马路中间正捡气球的小男孩身上。
伴着刺耳的鸣笛,男孩懵懂抬头望着疾驰而来的轿车。
“危险!”
大脑还没反应,姜墨的身体已经率先跑过去推开小男孩。
“砰——!”
响彻街道的巨响撕扯着每个尖叫着的行人的心脏,眼看着那被撞的瘦弱身躯被撞飞!
空中翻滚间,姜墨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揉碎,瞬间剧痛过后便失去知觉,仅剩的意识开始回放短暂的一生。
气球在眼前飞远,恍惚间,竟从云中看到母亲。
那慈祥的目光像暖阳,驱散了骨血中的冰冷,她拼尽力气般抬起血淋淋的手:“妈,你来接我了吗……”
“我也想好好活着,这次没听话……你可不可以……别怪我……”6
“嘭!”
砸落在地,纤细的身体下,血迹蔓延。
……
上午十一点,民政局外。
车内的贺星沉第七次看手表。
姜墨还没来,手机也没人接,因她那通电话而烦躁的心划过抹冷意。
就在他发车准备离开时,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姜墨。
贺星沉立刻接听,薄唇抿了一下,出口的语气却带着他自己都没理解的情绪:“姜墨,不想离婚就直说,少玩花招。”
然那边传出的竟是邵云谦沙哑的声音。
“墨墨出车祸了,生命垂危,来第一医院急救室吧。”
顷刻间,下坠感和着刺痛裹住了贺星沉的心。
车祸,生命垂危?
这些字眼他从没与姜墨挂钩。
等反应过来,贺星沉已经到了医院,站在了急救室面前。
见邵云谦站在门口,他脸色骤沉:“既然你还守在这里,何必叫我来?”
话音刚落,对方猛地挥来一拳,重重砸在脸上。
“贺星沉,这一拳我早该在四年前就给你了!”
多年的涵养化为乌有,邵云谦只恨不能将他碾碎:“墨墨爱了你整整十年,因为你失去孩子,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现在连她自己的命都快没了,你就这么践踏她的爱?!”
寂静的走廊,气压忽然低了十倍。
贺星沉寒着脸抹去唇角的血,冷凛的眉目带罕见带着一抹嘲讽:“她爱我?那你怎么解她有事没事跑去医院跟你纠缠不清,甚至怀上你的孩子?!”
“高中毕业那年,她错塞进我书包的的表白信,落款可都是你的名字!”
楼梯口,原本赶来看好戏的许明薇她脚步一顿,心虚不敢走过去。
表白信……
当年是她偷偷换掉姜墨表白信,她至今依旧记得贺星沉看到落款时的冰寒……只是这么多年都没再提过,为什么这时候想起来了?
“混蛋!”
邵云谦被贺星沉的话气到发疯,又握拳打了上去:“墨墨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上你这么个故意恶心人的畜生!”
这一次,贺星沉却淡然躲过:“撕开了遮羞布,恼羞成怒了?”
话里的笃定,连邵云谦都被刺的心寒。
他实在无法想象,姜墨是以什么的心情,承受这样的委屈……
没再上前,他只红着眼看着急救室外的红灯,语调悲哀:“当年那封表白信,是我亲眼看着她写好后,塞到你的书包里的,你何必撒谎踩她的真心?”
“孩子也是你的,医院有孩子的血液样本,你不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最后,她总是来医院……”
他顿了顿,缓缓扭头凝着贺星沉,一字字说:“是因为她患上了渐冻症,她不过是想多活几天而已!”
轰——
贺星沉只觉耳畔炸开巨响,原本淡漠的神色瞬间变得锐利,刀一般剜向邵云谦。
半响,他却吐出一句:“你这能耐不去写故事,窝在医院里屈才了。”
话像是不信,只是不受控握紧双拳的手,泄露他的情绪。
而邵云谦却没有继续说了。
但贺星沉内心那股不安却逐步攀升,他烦躁拉扯下领带,倒是假的,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骗子烦心。
就在这时,手术灯熄灭,抢救室的门被拉开。
贺星沉上前一步,死死凝着门口,却见两个护士推着手术床缓缓而出,那床上盖着一块白布——
“抱歉,手术进行到一半,病人渐冻症发作,机体几乎全部僵住,我们无力回天……”

第12章
周遭的空气似是在瞬间被抽空,巨大的沉重压的贺星沉身形踉跄一步。
当移动床经过身前时,一股风掀起了白布衣角,露出一缕黑发。
“嘭”的一声,他猛然抓住移动床的扶手。
护士一脸惊愕:“先生,你……”
贺星沉呼吸沉重,微红的眼眶噙着抹从未有过的恐慌。
垂在身侧的手也像是失去知觉,根本无力去掀开白布。
邵云谦看着他眼中的挣扎,语气带刺:“你都能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还不敢看姜墨最后一眼吗?”
这话像刀痛进贺星沉的心脏,痛的他脸色一白。
本就紧缩的心倏然丧失所有的勇气,似乎只要掀开,就真的是最后一眼了……
用尽了力气,才抬起冰冷的手抓住白布一角。
就在要掀开时,一道凄惨的哭喊让他动作一滞。
转头看去,一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抹着泪跑过来:“囡囡……”
她扑在移动病床上,颤抖拉下白布。
看到那稚嫩苍白的脸后,哭的肝肠寸断:“囡囡,妈妈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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