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义不喜欢学习,每回上课,尤其是自己不喜欢的数学课,都觉着度日如年,他以为,他考上大学,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却不想,今日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成语的意境。
等白鸢惨白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阮安义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便忽的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姐?姐你还好吗?疼不疼?能走路吗?要不我背你?”阮安义紧张的都有些语无伦次,见他姐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便又转头凶狠的瞪着他姐身后的护士,“你们怎么回事儿?她刚做过手术你们不知道吗?让她就这么走出来?”
其中一个小护士,听了这话,不仅没觉着心虚,还对他翻了个白眼。
阮安义见着了,气的不行,就想冲过去打……骂人,嗯,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肯定要揍她的,自己做错了还敢翻白眼。
还是白鸢,一把抱住躁动的小弟,一边安抚着他,一边不忘对护士道歉。
“你跟她说什么对不起?她都……”
“我没流!”见阮安义依旧狂躁,白鸢连忙说道。
果然,阮安义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我害怕!”白鸢低着头,小声的解释。无论是那些泛着冷光的手术工具,还是要脱裤子这点,还是医生描述的可能会造成的各种伤害,都让她望而却步,她不敢做!
“没事儿啊!害怕咱就不做!”阮安义看着自己的姐姐小脸惨白的模样,下意识的就开口安抚,“咱们回家!”
姐弟俩跟医护人员郑重的道了歉,这才出了医院。
只是,到了家门口,姐弟俩人又都犹豫了,留下这个孩子,注重脸面的爸妈肯定不同意,他们回到家,又能有什么后果?可如果不回家,他们又能去哪儿?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还是从外面回来的阮安安,帮他们做了决定。
“不是去做手术了?站门口做什么?”开着车的阮安安,透过车窗,看着站在门口徘徊不定的两个人,挑着眉问道。
这下,姐弟俩也不再为难自己,认命的跟着车屁股后面走了进去。
果然,得知她没有打掉孩子,阮妈妈又是勃然大怒,“你到底想干什么?阮家的脸被你丢的还不够吗?你非要把阮家的名声搞臭搞烂你才心满意足?你自己不思进取自甘堕落也就罢了,你是想把你妹妹弟弟也毁了才甘心吗?”
“妈,你别生气!”阮安安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人,语气柔和的劝慰着阮妈妈,“既然姐姐不想打掉孩子,那就让她生下来吧!”
“不行!”阮妈妈想也不想的说道,“她未婚生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外人怎么看她?怎么看我们阮家的女儿?”
到底,阮妈妈最怕的,还是别人怀疑她们阮家的家风,让阮安安也跟着受牵累。
走到哪儿都被人嘲弄讥讽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妈,听我把话说完!”阮安安握着阮妈妈的肩膀,语气定定的说道,“自然不是让姐姐在阮家生!”
原本愤怒的几乎失去理智的阮妈妈,听到这话,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是了,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那就离开阮家!
“姐!”阮安安看自己的妈妈恢复了平静,这才在妈妈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站在那儿沉默不语的白鸢,“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吗?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跟孩子的爸爸结婚!”
白鸢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个好办法而好看一点,她除了知道那个男人姓傅,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就算知道,她也没打算跟那个男人结婚,他可是喜欢吃大蒜还不刷牙的人!
阮妈妈一看她这副模样,顿时脑补了一通,她这是连孩子爸是谁都不知道?酒吧,一群人疯玩,阮妈妈差点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气疯了,再顾不得什么贵妇仪态,站起身就去厮打白鸢。一边打一边骂她不要脸。
阮安安连声劝着,阮安义没忘了姐姐还怀着孩子,没敢流产,这要是被大流产了,那还得了?忙把姐姐护在自己的身后,为此,还被他妈把脸都挠破了。
一旁的阮安安见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样的袒护,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妈妈妈妈,有话好好说,你想想姐平日里多乖巧?她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孩子都揣肚子里了,还不叫乱来?”阮妈妈扯着嗓子喊,“她就是贱!”
一句话,让一直沉默的白鸢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她妈妈说的。
“我承认,这事儿是我的错!”白鸢努力瞪大眼睛,似乎这样,烦人的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沙哑晦涩,“可如果不是你们,在我生日那天,把我一个人丢下,我又怎么会跑回去?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妹妹回来了,我就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吗?我一夜未归,你们有担心过我,我是不是在外面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你们没有,你们只知道骂我打我,孩子我不会打,我也没有人结婚,你们要是觉着我丢脸,就把我赶出去好了!”
说完,便哭着上楼去了。
阮安义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阮妈妈,便不放心的追了上去。
阮妈妈被喊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气死,到现在,她还想拖安安下水?她自己在外面乱玩,还是自己的错了?
“妈,别气坏了身子,我看,实在不行,这样吧!”阮安安扶着阮妈妈坐了下来,眉头微皱,小声的道。
楼上,白鸢在哭了一会儿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妈妈骂她,也是怒其不争,这事儿,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错,又没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让她去酒吧。那个男人,更是她死缠烂打来的。
“妈妈是不是更生气了?”白鸢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小弟,可怜巴巴的问。
“没事儿没事儿!”阮安义忙软着声音安慰,“咱们什么性子?你下去跟她好好道个歉就行!”
姐弟俩下了楼,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就接到了阮妈妈的通知,出国!想生孩子行,出国生,生完了也别带回来。
白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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