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芩叩谢帝君!”那牡丹仙子俯伏在地,一副娇弱做派。
抬眸时,却朝赵雪鸢投来得意一瞥,哪复半点楚楚可怜之态?
“孤还要处理政务,来人,送帝后回忘忧宫!”司徒盛铉冷然拂袖,只留给赵雪鸢一道不近人情的背影。
殿门徐徐合上,将赵雪鸢的视线隔绝在外。
她呆滞地站在原地,一颗心如坠冰海,苦涩沉浮。
当初信誓旦旦海枯石烂的诺言,到头来,不过是一千年白驹过隙的虚妄。
一生一世一双人,呵,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雪鸢身形一晃,喉咙间涌上浓浓腥甜,唇角滴落一串鲜红。
“帝后,”一旁的仙婢惶然上前,“方才为何不让告诉帝君,您的身子已经……”
告诉司徒盛铉,她仙魂有损,已时日无多?
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终究他已不再是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
“此事你不要多嘴,”赵雪鸢眸光黯淡,转身缓缓朝外殿走去,“也不必跟来。”
日落下,她的背影如此苍凉。
那染红裙角的鲜血,似开得正盛的红梅,繁华过后,便是凋零。
忘忧宫,夜已深。
“忘忧,忘忧。问世间谁能忘忧?”赵雪鸢苦涩喃喃。
这巍峨宫阙冷清如雪,还不如人世间小门小户,一茶一饭,知冷知暖。
这夜,赵雪鸢在软玉床上独眠,睡梦中似看见了千年之前的司徒盛铉。
那时的司徒盛铉对她呵护备至,眸光温柔如月华。
可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再未在梦以外的地方见过那样的他……
半梦半醒间,一双手拥她入怀。
“今日,生孤的气了?”熟悉的嗓音落入耳中,赵雪鸢恍然以为又是个梦。
一睁眼,却见枕边的人实实在在是司徒盛铉。
思及白日之事,她心中痛楚,索性闭目不答。
司徒盛铉不悦,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孤乃帝君,身边总会有别的女子。但孤的帝后,只有你一人。”
他的怀抱一如当初宽厚温暖,看似情深的一番话,落入赵雪鸢耳中却如此凉薄。
“若我不能陪帝君一生一世呢?”她苦涩开口。
凡人寿命短暂,仙寿亦有尽时。
她情劫不渡,仙魂有损,哪里还有一生一世?
还没等到司徒盛铉的答复,外头就传来叩门声。
有人恭敬说道:“禀帝君,有仙将与魔族奸细互通往来,恐包藏祸心……”
赵雪鸢一惊。
仙魔两族争斗多年,彼此恨之入骨,私通魔族乃仙界重罪。
没想到,竟真有仙将如此胆大妄为!
司徒盛铉起身,挥袖间,宫门应声而开。
外头的黑暗如一张巨口,赵雪鸢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司徒盛铉大步踏出宫门,声音冷沉如冰:“说,究竟是何人?”
那仙奴抬头飞快地瞥了赵雪鸢一眼,又垂下眸去,声音颤抖:“是……是帝后的父亲,苏烈。”
赵雪鸢浑身一颤:“不可能!”
她面色发白,看向司徒盛铉。
触及的却是他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暗卫忠心耿耿,从不曾出错!赵雪鸢,你乃苏烈唯一的女儿,他与魔族奸细来往,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