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婉是不会舍得我死的,同样,她不会让我过得太快乐。
潮湿的环境并不适合养伤,就连治病的药水每日都是冰凉的。
好在她将我身上的绳子全都去除了,大概是想,一个残了的人没有办法翻出花来。
夜里微凉,窗户被我打开了一条缝,可以看见皎洁的月光。
一道黑影闪过,之后便默默地立在了窗边。
我有些好笑:「徐宅就是这般任你来去自如的吗?」
黑影推开了窗户,挡住了大半月光,我即使辨不出他的容颜也知道是半年前见过的小贼。
「我这里没什么好偷的。」我的嗓子因为缺水像是一个破锣。
那黑影还是不说话,只是翻身进来将一袋饴糖放在床头。
我这才看清他的下巴上蓄满了胡茬,眼睛里全是红色的血丝,身上还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
刚想说话他就将指头按上了我的伤口,痛得我险些叫出了声,他却不停歇,三下五除二地将所有包裹着我伤口的东西全都卸除,又用自己带来的膏药重新包裹好。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最后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从袋子里拿出了一颗饴糖,放在嘴里仔细地感受它在舌尖慢慢化开,之后充斥着整个口腔。
可真甜呀。
真是,怎么吃一颗糖都觉得甜?
托了那小贼的福,我的床头时不时地出现东城的桃花酥、西市的软糯糍、聚香阁的酱肘子还有梅娇阁新出的首饰和胭脂。
我在其中最最喜欢的,便是那支檀木簪子。
虽然就简简单单的一支簪子,可上面雕着一朵小小的梅花。
我最爱的,向来就是梅花。
自上次围场一事,徐家成了救驾有功的功臣,徐凤婉更是被封为了黎阳县主。
太子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受多大的伤,甚至还有精力来徐宅看了好几次徐凤婉。
我再次见到徐凤婉的时候,她正面如桃花,顾盼神飞。
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张脸真是好看。
不对,是我们这张脸是真是好看。
当然,被指婚的怀化将军也来过,还是在徐凤婉刚刚受伤那几天从边疆连夜赶回来的,可惜被徐凤婉直接赶了出去,听说还借酒消愁了好多天。
可怜的小将军啊,他不知道,徐凤婉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徐凤婉出现在尚妍居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惊艳的。
十六岁的少女正如花一样动人,仅仅是抬一抬手就能引得所有人侧目。
太子还未到场,庆王就先凑了上来。
他将一朵开得正艳的花递给了面前徐凤婉,用恰到好处的音量说道:
「你喜欢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妃之位,皇后之位。而这一切只有我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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