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不避讳?
江成屹装作惊讶,“没想到姐姐这么年轻,居然结过婚。”
“我二十岁那年就结婚了,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了,前阵子才离婚。”谢如晚音色干哑,悄然收回放在少年身体上的手,神色感伤。
江成屹以为她是因为离开他心伤难过,抬手抚上她瘦弱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
嘴硬罢了,这个女人终究是舍不得他的。
下一秒,谢如晚幽怨的心声被江成屹窃听到,转折太突然,他的动作僵了一下。
‘浪费我三年青春呢,想想就肉疼,害得我现在都没有正经谈过一段恋爱。’
那展开的五根手指猝然捏紧,他闭上眼,微微叹气,将呼之欲出的怒气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江成屹暗自咬牙:真想掐死她。
“你呢?你多大了。”谢如晚朝着他的方向仰起头,一旁的侧脸挤出了一个小酒窝。
黑色丝带的映衬下,魅惑中凝了两分娇俏。
不作,很自然。
江成屹直愣愣地盯着她,心底那股子郁气在女人的笑容中渐渐消散,晃过神,他随口胡扯了一个年龄:“我……十九。”
“十九哦~”谢如晚若有所思地垂下头,掰着手指头算,“我今年二十三,你十九,比我小了四岁。”
‘十九,成年了,可以吃了。’
江成屹眉头微皱,就这么喜欢嫩的?
“弟弟,你身材那么好,是体校的吗?”谢如晚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伸出指尖戳了戳江成屹的腹肌。
‘硬邦邦的。’
江成屹下意识点头:“是。”
“那你很穷吗?为什么ᵚᵚʸ要来这里工作。”谢如晚微微欠身,把胳膊支在膝盖上,双手撑着脸,漫不经心地问。
“嗯,很穷,我从小父母就去世了。”
少年语气淡淡的,很平静的叙述,也不觉得这样会伤及自尊。
江成屹始终记得沈逸的叮嘱:“记住,一定塑造一个清贫形象,要把自己说得惨一点,比如父母双亡,从小家庭环境就不好什么的。”
“谢如晚从小就经历过这些,你跟她说这个,她很容易共情的,以后来这,疼你的次数自然就多了。”
回过神,他笑了一下,“其实,姐姐,今天来见你,我穿的是我最好的衣服。”
淡薄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苦涩,江成屹化悲惨为极致,成功地引起了谢如晚的同情。
谢如晚神色微愣,心里呢喃‘原来他这么惨啊。’
“你……你是孤儿吗?”
“不是。”江成屹睁着眼睛继续瞎编:“我还算幸运,有爷爷奶奶照顾。”
“不过,我爷爷最近住院了,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我才来这里……”他顿了一下,极具嘲讽意味地扯动唇角,“姐姐你说我是不是个灾星啊。”
江成屹似完全投入到角色中,语气哀伤婉转,甚至从眼角挤出一滴泪,刚好落在了谢如晚的手心上。
感受着突然的湿意,谢如晚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跳的节奏空了一拍‘他是哭了吗?’
她开始陷入自责中,‘早知道,你那么惨,我刚才就不调戏你了。’
联想到江成屹身上的悲惨遭遇,她竟然也情不自禁的落了泪,沾湿了黑色眼罩,顺着脸颊处缓缓流出。
“姐姐,别哭,为我这种人,不值得。”江成屹指尖轻柔地拭去她脸颊处的那一抹湿热。
沈逸说的果然没错,谢如晚很容易地就对他这个“陌生人”产生了共情。
谢如晚倏地抓住江成屹的手,攥得紧紧的。
她此刻只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他明明应该是风光霁月的少年,本是最好的青春年华,却陷在这污泥之处,沾染风月。
谢如晚越想心越痛,‘不行,我不能让他像曾经的我一样。’
像她一样,什么像她一样?
江成屹眉心一跳,他自认谢如晚跟着他这几年,没受过什么伤害,难道是在他们结婚之前发生过什么?
谢如晚抽噎一声:“你管他们借了多少钱?”
像他们这种出来卖的男孩子,有很多都是借了钱还不起,才迫不得已来到这里卖身抵债。
江成屹哪里知道这借多少才算合适?对于金钱,他一向没有概念。
谢如晚见他老半天不出声,指尖敲了敲他的手背,“你说话啊,我帮你还钱。”
“不用。”江成屹出声拒绝,语气透着倔强,“我自己能还清。”
她两道秀眉轻拧着,一脸严肃,“你连一件拿得出手的衬衫都没有,你拿什么还?”
‘真是个傻子。’
倒不是谢如晚故意打击他,她只是想让他看清现实,不要强撑,有时候向现实妥协,未必是一件坏事。
“我……”江成屹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
“你就算不说,我在沈逸那里也能问出来。”
谢如晚抬头,声音扬了扬:“我也不是白给你赎身的,我赎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鬓边的碎发不知何时散了下来,江成屹抬起手,动作温柔地为她撩至耳后。
“姐姐,你都没见过我,为什么要给我赎身。”
谢如晚反应过来,耷丧着脸:“对吼,我都没看过你耶。”
她杵着下巴,故作思索状,旋即,她嘴角勾起,盈盈一笑,轻轻地道:”那你就给我看看呗。”
话落,她抬起手就要揭开蒙在眼睛上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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