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班的时候,我比之前更拼了。
我手里最优质的客户已经都被秦钊送给了尹恬雅,剩下的这些我要比之前更努力才能谈得下来。
我开始加班,晚上熬夜做方案。
本来身体就很差,再这么一折腾,身体很快就垮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
我以为这样秦钊就会解气,可他似乎还是没放过我。
公司年会的时候,秦钊来到我们这桌。
我垂在桌下的手指微微颤抖,却还是不得不跟着领导站起身来。
「今年大家工作都完成得很出色,希望新一年大家能再接再厉!」
尹恬雅靠在他身边,一身红色长裙更衬得她身姿窈窕,气色红润。
反观一边的我,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身上是干巴巴的瘦。
我有些自卑地低下头,尹恬雅优雅举杯:「也感谢大家这些天对我的照顾,这杯我干啦!」
秦钊刚要喝酒,却在看到我手里的茶水时拧起眉来。
「温雯,你这是不给恬雅面子了?」
部门经理赶紧帮我解释:「温雯身体不好,一直就喝不了酒,秦总,这杯我替她喝吧。」
说着,他把自己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秦总却冷笑一声,轻蔑道:「我跟你说话了吗?」
部门经理脸色一白,不敢再出声了。
秦总死死盯着我:「怎么,我女朋友不配你喝一杯吗?」
我强笑道:「秦总抱歉,我是真的喝不了酒,我——」
他打断了我:「你怎么,你得了什么绝症吗?」
我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怔住。
奇怪,明明之前就已经很难过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竟好像万箭穿心一般,疼得我甚至要弓起身子才能对抗那种痛楚。
「我……」
我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秦钊漠然地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不喝,明天你就收拾东西走人吧。」
「温雯,你很需要钱吧,你可以选择。」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异样地朝我们这边看来,大家都感受到了秦钊对尹恬雅的重视,只是一杯酒都不肯让步。
他把酒杯递到我面前,我看着那满满一杯白酒,抬起手僵硬地接过。
片刻后,我抬起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刀子似的顺着我的食道滑落,我被呛住了,面色涨红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这具孱弱的身体不能承受如此猛烈的刺激,我感觉到腹部传来的剧痛,好像有一只手在撕扯的内脏。
「这不是能喝吗,装什么,之前也没见你——」
秦钊的话戛然而止,瞪大眼睛。
长时间的操劳和病痛已经掏空了我的身体,这杯白酒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温雯!」
在他惊慌失措的眼神中,我身体一软。
眼前彻底黑了下来。
我是被吵架声吵醒的。
撑开眼皮后,我看到尹恬雅正怒视着秦钊大声道:「这种只知道拜金的女人有什么好,差不多就够了吧,你把太多心思放在她身上了!」
秦钊冷然:「尹恬雅,记住我们约定的事,你越界了。」
我虚弱地打断他们:「你们可不可以出去吵?」
这一句话好似捅了马蜂窝,尹恬雅转过身来瞪着我,咬牙道:「既然你当初都抛弃他了,为什么现在还要缠着他不放!」
「温雯,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我皱眉:「我怎么缠着他了,再说我抛不抛弃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尹恬雅脸色铁青,声音尖锐:「你知不知道秦钊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你当初为了那点钱说甩了他就甩了他,这些年他在外面打拼吃苦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妈妈死了,自己一个人披麻戴孝处理后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为了争一口气拼了命地工作,差点猝死进了医院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眼眶泛红,也不知道是在说给我听还是说给秦钊听:「都是我陪在他身边!你凭什么这样轻飘飘地说这句话?!」
秦钊脸色沉了下来:「够了——」
「我偏要说!」
尹恬雅似乎彻底绷不住了,「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刚才她晕倒的时候你吓成那样,抱着就要往医院跑,你到底要多久才能放得下她?!」
我这才注意到秦钊衣服稍稍凌乱,头发也散落下来。
「滚出去!」
秦钊忍无可忍,指着门口大声道。
尹恬雅受伤地看着他。
片刻后她胡乱擦了一下眼角,捂着嘴出去了。
「很得意吧?」沉默了一会儿后,秦钊突然开了口。
「温雯,你是不是在想,秦钊真是像条狗一样,不论我怎么扔掉他他都不肯走,都过了这么久他还放不下我。」
他恶狠狠地抬头:「你现在很得意吧!」
然而我只是咳嗽了两声,轻声道:「秦钊,回去我就会递辞呈。」
「既然相看两厌,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
秦钊突然暴怒,三两步走到我面前,他的脸色如此难看,我简直怀疑要不是我现在躺在病床上他就要扯着我的衣领子把我拽起来了!
他眼里一片血红,怒吼道:
「你跟我说好聚好散?!我告诉你温雯,我们之间不可能好聚好散,在你把我扔在机场那天你就该想到今天!!」
「那你还想要怎么样呢?」我苦笑。
「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永远都不够!」
秦钊怒气冲冲地一甩衣袖就要往外走,出门口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栾阿姨和他擦肩而过急匆匆地进来,皱眉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尿毒症怎么还能喝酒呢,上次你冻着了那次就差点儿没了,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只能做轻松的文职工作,你怎么还这么拼?!」
「你不要命了!」她是真生气了。
我睁大眼睛。
秦钊的脚步突兀地在门口停下。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刹那都停止了流动。
片刻后,他像是发条失灵了的玩偶,呆滞地转过身子。
他张了张嘴,面上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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