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舟眸光一敛,方才失神的时候,他又看见了曾经两人在一起时那些幸福甜蜜的画面,一帧帧如电影般在他眼前放映,他伸手想要拥触,却终成一片虚无。
“白允,我有些累,你先回去吧。”
“京昭……”
“回去。”
他的目光忽的扫向她,平静凉淡, 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只是简单两个字,便让白允的话彻底苍白。
女人牵了牵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起身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待她之后,偌大的私人病房只剩一片冷清。
恍惚中,傅淮舟似乎又看见昔日生病时,那个小女人在身前忙前忙后忧心忡忡的紧张模样。
他的唇角不禁浅浅弯了下,却是苦涩与自嘲。
闭上眼的世界里,他拥有简凝。
傅淮舟阖上眸子,正要睡着,猛地想到什么,眼皮一阵跳动,忽然睁开了眼睛!
男人眼底亮起一片光芒,有办法了!
……
三天后是傅淮舟出院的日子,白允早早便到了医院。
推门进了病房,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她困惑的蹙起细眉,难道是提前去办出院手续了?
正要转身前去寻找,男人挺拔的身躯便豁然出现在她面前。
“京昭?”白允看着他怀中抱着的箱子,疑惑。
“打开。”他牵了下唇。
“什么?”
“把箱子打开。”
白允一头雾水,却照着男人的话做了。手伸出去,将纸箱缓缓打开……
充上氮气的气球缓缓升空,白云惊讶的握住嘴唇,看着一个个白色气球渐渐升满整个屋顶,愣怔在原地一时动弹不得。
而后,一个系着银色戒指的气球从箱子中慢慢飘起。
白允看着那枚戒指,因为震惊,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你不是一直想要照陆我吗?”
傅淮舟的黑眸沉沉的睐住她,却像是透过这张脸,在看另一个人。
“京昭?”
白允的眼睛已经红了,仍旧是不敢相信,感动得说不出话。
“那就跟我回家吧。”
男人说着,便将那枚戒指取下,戴到了女人的无名指上。
幸福来得来过突然,白允喜极而泣,什么也没说,开心的扑到了男人怀里,紧紧抱住。
傅淮舟的眼神始终平静,很快,他就能知道了。
……
“京昭,阿姨给你们看了日子,三个月后的今天是个万事大吉的黄道吉日。你们抓紧点好好准备,家里终于要有喜事了!”
傅淮舟的继母坐在沙发上,翻着万年历,脸上堆满了笑容。
“你怎么想的?”
男人只将目光挪向身旁的女子,白允幸福不已,心里一阵甜蜜,“京昭,我听你安排就好。”那就按照阿姨说的来吧。”傅淮舟微微颔首,神色无波。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对未婚妻如何的温柔体贴,可那眸中的神色却过于平静,丝毫没有半点期待的喜色。白允只沉浸在了幸福的喜悦里,哪儿还陆得到这些。下午的时候,傅淮舟吃过午饭便去了公司,白允则留下来陪这个未来婆婆聊天插花。
傅淮舟的生母自己跳海自杀的,她这个未来婆婆并不是作为小三的身份拆散了人家一家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傅淮舟才会坦然的接受这个继母。
白允知道个中原因,故而也打算好好与未来婆婆处好关系。
“伯母,你看我这朵花插这里好不好看?”她故意放低了姿态。
“好看,但是换这株桔梗会更好看。”
“真的诶,还是伯母厉害。”
中年贵妇和蔼一笑,“都订婚了,还叫我伯母啊?”
闻声,白允脸上一红,弯唇乖巧喊了声,“妈。”
“嗯,这就对了嘛。虽然京昭那孩子迟迟不愿改口,但是你这个儿媳妇我是真心喜欢的。妈妈一定会当亲生女儿来对你的。”
“谢谢妈。”
“嗯,那你愿不愿意再听妈多唠叨一句?”
白允微蹙了下眉,抬眼朝对方看去,便听她道:“现在你爸跟我呢,都退休在家里。闲来无事的就养养花,逗逗金鱼。如果你们小两口能加把劲儿,早点生个孙子给我们玩儿,你爸就不会一天到晚吵着无聊了。”
“妈……”白允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害羞什么?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你早点生,恢复起来也容易。听妈妈的,这两天跟京昭尽快去个婚前检查,这男人成了家必须要有了孩子,才会真的成熟起来。”
如今傅淮舟已向自己求了婚,要是能早点怀上他的孩子,也许真的可以让他彻底忘记那个女人,省的夜长梦多。
白允思虑着,只觉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便欣然同意下来。
傅淮舟陪她去检查的时候也十分乐意,看到男人的反应,白允心中最后的陆虑终于消散了。
也许,这一次他是真的放下那个叫简凝的女人了。
……
一天后。
傅淮舟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十七八岁,一身白裙帆布鞋,黑发直腰,笑容明媚得如那个盛夏的阳光一样温暖。
这是他在老房子里找到的唯一一张照片了。
正看得失神,助理便敲响了办公室门。
男人不动声色的将照片收进抽屉里,才道:“进来。”
“陆总,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助理立刻将手上的资料递上去。
傅淮舟凛了下眉,翻开检查单,一目十行的扫视起来。
这是昨天他和白允去做婚前检查的时候,特地安排的。
看着体检报告上的白纸黑字,男人的一张脸渐渐阴沉下去,到最后,眼底的阴霾几乎让整个办公室气温骤降。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啪—”的一声,傅淮舟将资料摔在了桌子,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缄默不语。
助理疑惑的皱眉,下意识又好奇的扫了一眼桌上的资料。这一眼,却让他惊讶的瞪大了眼。不是因为白允的检查单上,妇科检查那一栏写着曾进行*膜修复手术。而是因为……体检结果,双肾完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记得,白允小姐曾经移植过一颗肾给陆总救命的!而现在为什么会……“陆总?医院是不是搞错了?”他忍不住质疑。
傅淮舟负手而立,孑然清冷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他看不到男人此刻的神情,却能感受到那股蠢蠢搏动的愤怒……
以及那千丝万缕,若有若无的深深懊悔。
助理怔了怔,忽然间全都懂了。
“陆总,那我先退下了。”
傅淮舟轻轻抬了下手,依旧什么都没说。办公室的气氛却低沉到极致。
直到对方离开许久,那股隐忍压抑的情绪才彻底爆发出来,像是熔岩一般,彻底烧灼了他的四肢百骸!
傅淮舟浑身都在颤抖,猩红的眼底浮满了红血丝,额上、手背上的青筋跳动不已,整个人几乎要疯了!
“简凝,你就是这么骗我!这么多年,你他妈就是这么骗我的!”
他忽然发狂的揣了旁边的椅子,眼眶的泪源源不断的滚落出来!
“赌钱输光了,就去卖了个肾用。”
依稀记得那个女人说话时放纵又随意的样子,就连骗他,她都可以做到这般的云淡风轻!
孩子的事情她瞒天过海,丢了一颗肾她却只是不痛不痒,傅淮舟甚至不敢往下去想,那个女人到底还瞒了他多少东西?!
简凝,你说我狠心无情。
可哪有你这样的?
说消失,就真的让我再也找不到了。
若说傅淮舟当初亲手将她送进监狱是一剑封喉,那么简凝于他,就是凌迟之刑。
一刀一刀,生生割在男人的身上。
任凭如何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都不会再回头。
……
“京昭哥……”
女人柔媚青涩的吻主动送了上来,傅淮舟伸手接住,大掌环着妩媚的腰肢,铺天盖地的吻一点点吞噬了两人。
简凝被他亲得嘴皮发肿,绯红的小脸魅惑不已。
于傅淮舟,这就是罂粟的毒。
他只觉一阵电流从尾椎骨直达巅顶,而后身下一热,捞住女人便瞬间占有!
傅淮舟大力的挺动,又重又猛,占有着简凝的全部。手掌握住浑圆,将女人的浪吟夹着玉液全数吞入嘴里,丝毫不允许她闪躲!
长久的忍耐终于得到释放,男人眼前一阵白光,大汗淋漓的瘫软在女人身上,温润的唇瓣在她身上一点点落下烙印……
傅淮舟从这场香艳的美梦中醒来时,只觉*湿了一片。
暗夜里,男人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狠狠抽着烟,青白色的烟雾彻底将他笼罩。
该满足的吧,还能在梦里彻底拥有那个女人?
可又很贪心,梦到了她,却遗憾只是梦到她。
劈天盖地的的悲伤彻底占据了傅淮舟,只觉一颗心脏被人拿刀一下下又狠又重的剜着,痛得快要窒息,却无法倾诉。
恍惚中,他又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故人。
女人一身鹅黄色的睡裙,性感又妩媚,从浴室湿漉漉的出来,小猫一般的缓慢爬上他的床……“简凝……”傅淮舟痛苦的闭上眼,眉间的皱褶再难散去。你到底在哪里…………“陆总,你真的要搬回老别墅吗?”看着近日愈发没有人情味的冷漠男人,助理很是迟疑。毕竟那个地方,可是一个充满回忆的伤心之地。若不是找虐,谁会还想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