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不知怎么开口,陆勤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开口,说的却是:“周瑶的弟弟也是你弟弟,现在他需要配型,你应该救他。”
一句话,瞬间将楚晚的心泼个透凉。
她哀默的眼神看向他,声音沙哑:“我只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亲人。”
陆勤皱了眉:“我可以给你钱,一千万,足够你一辈子的生活。”
楚晚忽然笑了笑,下一秒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陆勤从来没对她这样大方过。
他明明那样讨厌自己,现在却肯为了周瑶的弟弟,给她一千万。
见她这副表情,陆勤心中烦乱,他冷声道:“矫情什么,楚晚,你傍上我不就是为了钱吗?”
楚晚唇都在抖,她一字一句说:“我从来不是为了你的钱。”
她以为,误会会解释清楚,只要她对他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以为,他也曾有一刻是对自己动过心的……
陆勤心中却升起怒火,他一把捏住楚晚的下巴,漆黑的眸子射出寒光:“你别说是因为爱我才这么犯贱!”
楚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如刀般的话几乎将她的心脏搅得一阵血肉模糊。
她只能哑口。
犯贱。
这就是他给她的爱下的定义。
对于陆勤的要求,她从来无法拒绝,况且,连活下去都难的人,还能拒绝什么。
车子一路疾驰,眼前的风景不停的变幻。
到了医院,郑玉婷已经在那里等铱驊着了。
看到陆勤,她热情地招呼,就像对自己的女婿一样。
陆勤只把楚晚带过来,就礼貌地告辞。
而全程,他的眼神都没有在楚晚身上停留过。
楚晚的目光却愣愣的注视着陆勤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啪——”下一秒,她脸上又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耳光。
郑玉婷恨恨看着她:“看瞎了人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你也不照照镜子,还敢跟我们家瑶瑶争!”
楚晚挨了这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心里却已经感受不到了。
而走到车边的陆勤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看见车里放着探病的补品,才发现刚才忘记拿上去了。
他蹙眉,把东西拿出来又折返。
走到走廊转角,郑玉婷叫骂的声音传过来。
“楚晚,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垃圾堆里长大的,也永远只能呆在垃圾里!”
陆勤一眼就看见了楚晚脸上那鲜明的巴掌印。
可他只是停在了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他薄唇微抿,眼神不自觉泛出一阵刺骨的寒意。
可等到郑玉婷骂完,他才走上前,将手里的补品交给郑玉婷:“刚才忘记带过来了。”
郑玉婷立时换上了一脸笑意,接过东西。
楚晚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这一刻,她已经明白,刚才的打骂他都看见了。
看见了,却视若无睹。
原来一个人不爱你,是真的连一丝怜悯都不会给你。
他是绝情,还是从未有过情?
她没有答案,只是原本以为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还是泛出疼痛,深刻的,一阵一阵,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划她的心头。
“楚晚,抽血检查了。”检查室里的护士小姐叫她的名字。
楚晚低下头,沉默着跟着护士进去了。
陆勤却站在原地,没有再离开。
不知为何,楚晚刚刚的眼神像根针似的扎在他心头。
时间缓缓流逝。
忽然,里面的护士惊呼出声:“哎呀,楚晚,你的血怎么止不住啊!”
检查室一片慌乱嘈杂,陆勤眉头不由深皱。
医生匆匆赶来急救,过了许久,血终于止住。
医生宋于箫看着楚晚毫无血色的脸,皱起了眉头:“温小姐,你这是凝血功能有障碍,得仔细检查一下。”
楚晚听见检查两字低下了头,闷闷开口:“我不去。”
宋于箫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你的情况比较严重,不去是会出事的!”
楚晚一下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神看向他:“我没钱。”
宋于箫愣住了,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穿的衣服都是出了线头的旧衣服。
这样冷的天,她只穿了一双已经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她的皮肤是病态的白,身体也隐隐瘦得有些脱形。
宋于箫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声音也跟着放柔了些:“去吧,检查不要钱。”
说完,他冲护士使了个眼色。
楚晚这才跟着护士去做检查。
检查结束,她走出房间,就看见周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她挽着陆勤的手,身边的郑玉婷讨好地笑着跟陆勤说话。
楚晚只看了两秒,便黯然移开了视线。
等了一会儿,宋于箫拿着检查结果出来,语气严肃:“温小姐不能做骨髓移植,她有血管性血友病,不能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