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妈辛苦炒的菜打翻一地,苏芸的怒火‘轰然’一下,再也压不住,扬起手就冲上去!
“孙如慧,你太过分了!”
不料,她刚一扯住人,身后却传来凌然怒呵:“住手!”
顾勋偏偏这个时候走进了办公室。
他大步拦开苏芸,冷眼训斥:“你就不能安分一天?”
苏芸被这话刺的胸口一疼:“你问都不问,就断定是我的错?”
顾勋板着脸,一脸理所当然:“如慧跟你不一样,她不会乱来。”
这一句,压垮了苏芸最后对顾勋的念想,她忍着酸涩的眼眶,再一次清晰认识到,顾勋对她的偏见多深。
他是男主,她一个炮灰被男主厌弃,日子能好过吗?
苏芸深呼吸一口,将上辈子的难堪压下,和顾勋摊牌。
“我们离婚吧。”
第3章
空气好像静谧了一瞬。
顾勋皱眉,没再看苏芸一眼,只握着手中的资料,朝办公桌走去,毫不掩饰不耐烦:“我没空陪你闹。”
没管一脸窃喜的孙如慧,苏芸跟上去,认真解释:“我不是和你闹,我不过是成人之美……”
“啪!”
顾勋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冷眼睨来:“签了字的离婚报告你以为是儿戏?”
苏芸被他的怒气唬得一愣。
“闹够了就回宿舍,你现在这种状态上班只会误事。”
说完,顾勋锁好抽屉,踏出门。
孙如慧没想到顾勋会拒绝离婚,气得暗暗跺脚,喊着跟上:“谢哥,我们一起走!”
苏芸凝着他们的背影,也不明白为什么顾勋不同意离婚。
他既然和孙如慧青梅竹马,自己成全他,难道不好吗?
难道说,还没有到离婚的那个时间节点?
命运,真的不能改变吗?
苏芸捡起饭盒,独自回到宿舍,心里想着事,她整整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就连晚饭没吃几口,就上床睡了。
昏沉间,她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
梦里,有两场大火。
第一次,疼她的阿爸为了避免爆炸,冲进火海关闸门,他救了红星酒厂所有人,唯独她没了阿爸……
第二次,阿妈冲进火海是为了救她,可阿妈出火场的时候心脏突然出了问题,一步之遥,没能逃出来。
两次火,烧掉了她全部至亲,全部幸运。
在那之后,她背上了扫把星,毒妇,浪荡的骂名……至死都没能清白。
“阿爸……阿妈!”
大汗淋漓惊醒,苏芸才发现天光大亮。
她松了口气,还好是个梦,还好阿妈还在……
马桂兰披着外套,正守在床边,心疼问着:“妮儿,是不是做噩梦了?你最近不会撞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苏芸本能朝门口望去,见没人这才松了口气,还好顾勋不在。
要不然他又不满她们迷信了。
但想到上辈子阿妈的结局,她就止不住担心:“阿妈,我总觉得心口不太舒服,我们去卫生院检查好不好?”
“那可得赶紧去查查。”
马桂兰匆匆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母女两人吃完后,一前一后出门。
苏芸锁门出来,却发现宿舍小院大门,孙国锋正扶着阿妈。
“阿妈,你怎么了!”
急忙冲过去,她警惕把人接过来,就听阿妈说:“我刚刚要去卫生院,这小伙子见我腿脚不好,说带我去……”
“巧了,原来阿姨您是苏芸的母亲。”
孙国锋带着笑意,视线却始终盯着苏芸。
苏芸冷下脸:“我知道卫生院在哪,就不牢孙同志操心了。”
说着,她拖着马桂兰离开。
等到走远了,才低声说:“阿妈,刚刚那人是孙如慧的哥哥。”
马桂兰瞬间点头赞同:“那远着点好,阿妈就算另外一条腿也瘸了,也不要他们姓孙的帮忙。”
孙如慧当年是和顾勋一起来红星村做知青,整天巴着顾勋,谁还不明白她那点心思。
很快,两人到了卫生院。
借口自己做检查,苏芸应拖着让马桂兰也做了全身检查。
做完所有检查,已经到了下午。
马桂兰的报告单上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除了一点低血糖,可苏芸的眼皮一直跳,总觉得不安。
难道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医疗器械没有后世的精准,心脏方面的毛病还查不出来?
中午,趁着马桂兰吊葡萄糖的空隙,苏芸独自回了趟职工宿舍,准备拿钱去买两罐麦乳精,给阿妈补身体。
不料,她刚到宿舍小院门口,就听见刺耳的一句污蔑——
“你们快来看,我竟然在谢厂长家门口,捡到了苏芸那个不要脸的,写给孙国锋同志的表白信!”
第4章
苏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群发现。
而孙国锋就站在人群中央,也看向她,此刻已经换了副嘴脸,摆出正义凌然的模样。
“我来红星村是帮助大家建设这里的,不是来谈情说爱,也没时间搞对象。希望某些人自爱自重。”
望着这群不怀好意涌过来的人,上辈子那些难堪记忆猛地涌上脑海,刺得苏芸脸色发白。
她上辈子就被污蔑偷人,遭到批斗,名臭红星镇。
“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她爸死了尸骨未寒就想着嫁人,嫁了谢知青这么好的男人都不知道珍惜!”
“谢知青再好,现在也不过是镇上一个小厂长,现在来了一个首都大院的高干子弟孙同志,那小妖精想去城里享福,就变心了呗。”
“绝不能让这样的败类,坏了我们红星酒厂的名声,把她送去公安局!”
“对!她这是犯了流氓罪,等着劳改吧!”
可不远处的孙国锋,却也同时开口:“顾勋,你可要好好管管你媳妇。”
他起了头,人群又议论起来。
“就是,苏芸今天刚给孙同志写情书,说不定明天就能不要脸钻孙同志的屋子,到时候——”
“够了!”
顾勋低呵一声,拽住苏芸的手臂,就往自家屋里拖。
男人的手劲很大,叫苏芸吃疼,但她只咬唇忍着,她很清楚,自己的死活对方根本不会关心。
“嘭!”
进屋后,男人松开了人就重重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