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透进来的阳光那么温暖,温清烟却浑身发僵。
她特意加快婚期的时间,就是想避开顾景衍,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前回来。
这时,手被紧攥了下。
温清烟抬头就听顾炎勋说:“婚礼这么重要的时刻,不要走神。”
说完,他不容拒绝的将戒指直接套在温清烟的无名指根。
然后才看向顾景衍:“既然回来了,就去坐下。”
随着他话落,管家忙走过来:“少爷,我带您去位置上。”
顾景衍没动,他看着从头到尾只字不语的温清烟,咬牙吐出两个字:“恭喜!”
就直接离去。
顾景衍走后,婚礼继续进行,仿若从未出过差错。
然而温清烟一直到被管家带回卧室,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满脑子都是顾景衍离去时那讥讽的眼!
随着一声响动,温清烟看着走进来的男人,脱口而出:“顾董。”
“嗯。”顾炎勋说着,朝温清烟走来。
温清烟莫名察觉到些危险:“我先不打扰您……”
说话间就要走。
下一秒,手腕被人用力一扯,整个人摔进顾炎勋的怀里。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肩颈:“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只是名义夫妻吧?”
说着,他滚烫的大掌顺着交叠的浴袍领口,慢慢滑进了温清烟衣间……
胸前被触碰时,温清烟浑身紧绷,立即按住顾炎勋作乱的手。
“顾炎勋!”
她慌张抬头,就对上男人深邃的眼。
呼吸交缠,男人掌心一个用力,炽热烫的温清烟腰间一麻,轻哼出声。
这时,门口传来响声。
她望去,就见顾景衍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他扫过顾炎勋掩在温清烟衣间的手,很快就讥讽一笑,大步离去。
顾景衍鄙夷的眼神如刀扎进温清烟的心。
这时,顾炎勋钳住温清烟的下颚,逼迫她看向自己:“舍不得?”
她用力挥开顾炎勋的手:“他看到了,顾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希望以后温小姐也能像今晚一样,管住自己。”
“晚安。”
顾炎勋丢下这句话,走出房间
窗外风声叫嚣,嘈杂的人心烦意乱。
温清烟瘫坐在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可转念又想到母亲,似乎,没有回头路了……
这一晚,顾炎勋没有回来,温清烟也这样抱着自己,枯坐了一整夜。
翌日,早饭。
温清烟一下楼,就看到对面而坐的父子俩。
顾炎勋突然开口:“景衍,长辈来了,你不打声招呼?”
顾景衍手里的刀叉在盘子划出尖锐的一声。
顾炎勋擦着手,继续提醒:“如果你不愿意叫母亲,叫婶婶也行。”
现场陡然沉默下来。
温清烟站在那儿,指甲抠进肉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就听顾景衍毫不留情的嘲讽:“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也配?”
说完,他摔门而出。
温清烟浑身僵硬,掌心抠出血来都没察觉。
这时,手被人握住,她抬头就对上顾炎勋薄凉的眼:“慢慢来,他总会接受的。”
明明就是他挑起的战火,现在却来假惺惺劝慰。
温清烟猛地抽回手:“抱歉。”便快步离开。
管家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无礼:“家主,夫人这性子……”
顾炎勋瞥了他一眼,嗓音淡淡:“她年纪小,有点脾气很正常。”
管家察觉到他的不悦,霎时噤声。
温清烟疲惫的靠在椅子里,顾景衍那句“人尽可夫”不断在脑子里回响,
她看着桌上两人的合照,心上却如同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
温清烟清楚的知道,她和顾景衍之间,最后一条路都被堵死了!
心脏实在太痛,她待不下去,起身出门。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海市政法大学门口。
这里是她和顾景衍的母校。
也是在这儿,她对同在辩论队的顾景衍暗生情愫,然后深陷其中……
回想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顾景衍!
温清烟呼吸一窒,立即低头佯装没有看见。
顾景衍却停在她面前:“心虚了?你有脸嫁给我爸,现在没脸面对我了?”
质问如剑,彻底划烂她心里本就流血的伤口。
温清烟忍痛和他对视:“不是顾炎勋,也会是别人,没区别。”
总归,你不会娶我。
顾景衍无情冷笑:“别人无所谓,只是你一个被我玩过的破鞋,也配嫁给我爸?”
温清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扬起颤抖的手朝男人脸上扇去,却被顾景衍扼住手腕。
“怎么?我说错了?”顾景衍字字讥讽,“温清烟,我离开不到半个月你就爬上我爸的床,怎么?他比我能满足你?”
话落,他低头强吻了上去——
唇瓣被撕咬,温清烟吃痛,想要将人推开。
突然,“滴——”的一声。
劳斯莱斯漆黑的车身停在两人身前。
车窗里,顾炎勋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眸色渐深:“你们、在做什么?”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
顾景衍松开手后,温清烟立即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低着头掩住自己手腕上的刺目指印,但还是落进了顾炎勋的眼里。
他少见的皱了眉,冷声命令:“上车。”
顾景衍扫了眼温清烟,沉默上车。
温清烟却低声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炎勋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渐远的背影,黑眸微闪。
另一边。
离开的温清烟走进熟悉的校园,来时怀念的心情荡然无存。
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才让顾家父子一个接着一个轻贱?
不知走了多久,街上忽然下起春雨。
冷意透过皮肤渗进心里,冻的温清烟发僵。
她打了辆车回到顾家,进了大厅才发现顾景衍跪在院里,背挺的笔直。
“他……怎么了?”
管家恭敬回答:“家主说少爷不敬长辈,该罚。”
温清烟眼里闪过诧异,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顾景衍可能是因为自己受罚。
她下意识从管家手里拿过伞,想出去给他遮雨。
可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温清烟迟迟意识到,无论如何,如今递伞的人都不该是她。
正要转身回去时,和恰好抬眸的顾景衍四目相对。
两人情绪各异。
最后温清烟率先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屋子。
丝毫没注意到,顾炎勋就站在二楼落地窗边,看着一切。
回卧室后,温清烟换下淋湿的衣服,敲响了顾炎勋的书房门。
“顾董,给温氏注资的事情能不能等等?”
顾炎勋的目光落在电脑上,朝她招手。
温清烟刚走近,就突然被顾炎勋直接拉坐在腿上。
男人将她禁锢在怀里,淡声应下:“可以。”
男人身上的冷松香裹住温清烟。
她脸一热,刚想挣扎,耳边又响起顾炎勋的声音:“沈向东已经申请将温氏改为沈氏。”
温清烟心一紧,抬眸就看见屏幕上沈向东提交将温氏改为沈氏的申请截图,以及给程氏母女3%温氏股份的转让书!
她顿时攥紧了手指,温氏是外公外婆的心血,沈向东凭什么把它给小三和私生女!
顾炎勋察觉到她的情绪,淡声安抚:“别担心,有我在。”
“谢谢。”温清烟道完谢,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顾炎勋的怀里。
她尴尬起身,招呼也没打就出了门。
顾炎勋看着她慌乱的背影,闪过一丝微末的笑意。
翌日,温清烟去精神病院看了母亲。
进门时,温清霜正坐在角落里,手指在木板上弹奏。
姿态优雅,恍若还是当年名声显赫的大家闺秀。
温清烟看得鼻间发酸,她走近,无声靠在她消瘦的肩:“妈……我好想你。”
温清霜没有回应。
温清烟早已习惯,像以往一样自顾说起最近的事。
从顾景衍到顾炎勋,再到沈向东……
“他把程梅和沈凝接进了温家……那是外公外婆留下来的,我们的家。”温清烟说着,再也忍不住眼里汹涌的热意,泪如雨下。
突然,温清霜敲木板的声音消失了。
温清烟抬头,就看到母亲正看着她,目光认真到以为她想起了自己。
不料下一秒,温清霜猛然掐住温清烟的脖子,眼里满是疯狂的恨意:“是你!沈向东你这个畜生,你还我爸妈……”
温清烟难以喘息:“妈……我是清烟……是你的女儿……”
温清霜听不见,只有掐着温清烟的手不断用力。
温清烟挣不开,费力伸手去按急救铃——
尖锐的声音乍响。
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医生,他们鱼贯而入强行将她捆绑在病床上,注射了镇定剂。
颈部的痛如同荆棘,蔓上血管缚住心脏。
温清烟捂住脖子,强忍咳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尽苦难。
她再想到母亲刚刚话语里那些深切的恨意,终于明白,母亲一定是知道了沈向东可憎的真面目,才会被逼疯。
沈向东,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温清烟做下决定,便走出了精神病院。
却见顾炎勋的劳斯莱斯正停在楼下。
她一愣,走上前,就看到顾炎勋西装笔挺的坐在其中。
“您怎么来了?”
“顾氏晚上举办了宴会,身为我的夫人……”顾炎勋套着佛珠的手抚忽然抚过她的脖子,“怎么回事?”
檀香味袭来,温清烟不自觉往后躲了躲:“撞的。”
顾炎勋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信不信。
两人距离近的能从彼此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呼吸裹挟着男人女人不同味道相互交融在一起。
温清烟心跳如鼓,瞳孔里,顾炎勋的视线正对自己唇瓣,正慢慢俯身,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