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眼眸低垂,深沉的眼眸仿佛是结了冰的湖面,眼神冻得人心里直颤。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滚。”
陆蔓心里骤然一慌,难道他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了?
但她转念又觉得不可能,她抬起头,故意用冷静的态度说道。
“星枕,你觉得对许晚辞愧疚,所以现在才会这样对我,我理解你。”
看着她牵着孩子从走廊上离开,进入电梯。
可她进入电梯之后,就立马打电话给了戈登。
“喂!陆曜怀疑我了,你赶紧给我准备钱,我要出国!”
陆曜久久没动。
宋涵看见陆曜的目光一直望向陆蔓离开的方向,他不禁想,难道周总还对陆蔓小姐有感情?
他从陆曜进公司就开始跟着他,直到现在,他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陆曜的想法。
宋涵小心地叫了他一声:“周总?”
陆曜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看向窗外。
“连她都看出我的愧疚了,可许晚辞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看到。”
宋涵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自己面前这位从来都冷酷异常,不露一丝弱点的周氏总裁。
转瞬,陆曜已收了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又恢复了往常那深不可测的模样。
“去查查陆蔓和舒家夫妻的关系。”
他沉稳的声音中没有半丝感情,可那双藏不住红血丝的眼睛,却让宋涵看得平白觉得有些凄凉。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第十六章 赴约赌局
许晚辞身体上的伤在逐渐地好转,手腕上曾经流血的伤口也慢慢结痂,看起来一天比一天地好。
可她始终没有醒过来。
也许是她真的对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期待,也许真的是她的身体还有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没有检测出来。
陆曜带着许晚辞转了好几次院,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医院,原因是她曾经在这里的重症监护室里对他的声音产生过剧烈反应。
尽管他知道,那是她对他的抗拒和讨厌。
梁遇白也时常过来看许晚辞,每次他过来,都对陆曜没有一个好脸色。
但他是许晚辞的医生,陆曜自知应该尊重他。
一开始的时候,梁遇白总是在他不在的时候过来,但是被陆曜知道之后,他就专门派了人守在门口。
只要梁遇白过来,不管他身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未免太过小气,但他只是害怕,怕她第一眼醒过来看见的不是自己,担心她因此就不再爱他。
可他又清楚的明白,自己伤她至深,又何谈什么爱。
一个月之后,宋涵才把戈登的消息传回来。
“周总,戈登怎么也不愿意将股份交出来,他说……他说他只跟周氏的总裁谈话。”
凯尔集团一直视周氏为它的头号劲敌,尽管陆曜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这次却被戈登钻了个空子。
因为舒父舒母,瑾安的股份被戈登占去了大部分,一跃超过陆曜。
陆曜的脸色微沉,面前的报告显示,戈登已经占了瑾安超过50%的股份,成为了最大的股东。
“瑾安的股份是多少,我出双倍买他手里的股份。”
宋涵心中一震,但多年跟着陆曜的经验还是让他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戈登知道这次是打击周氏的大好机会,他不会放手的。”
陆曜眉头紧皱,他看着桌上那份报告上的“瑾安”两个字,沉思了好半晌之后,才缓缓地说道。
“给戈登发邀请函,请他去拉斯维加斯。”
赌桌上赢来的东西,就让他在赌桌上吐出来。
离开之前,陆曜去了一趟医院。
许晚辞早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面出来,他给她安排了医院里面最好的病房,以及最好的陪护人员,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每晚他从公司出来,都会直接来医院亲自护理,晚上就睡在她病房的沙发上面。
这天他也跟往常一样,替她擦了身之后,给她念了几页她喜欢看的书。
病房里面灯光通明,更衬得外面的夜色深沉。
他握着许晚辞的手,那只手腕上面的伤已近逐渐愈合,成了一个深深的伤疤。
看着那道伤疤,陆曜的眸子微沉,他缓缓低头,将自己的脸颊靠在她的手背。
冰凉的触感,跟以往温暖的她很不一样。
“小雾,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可不管他怎么说话,许晚辞始终没有应他一声。
次日,他带着宋涵离开了医院。
梁遇白来到医院的时候,没有看见陆曜如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盯着他,还觉得很是惊讶。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又是去处理什么公司的相关事宜了。
他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许晚辞,忍不住眉头微皱。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什么事情比许晚辞还要重要的!
片刻后,他又朝许晚辞温柔地笑了起来。
“小雾,今天觉得好点儿了么?”
四个小时后,拉斯维加斯。
耀眼的灯光将深夜照得如同白昼,不夜城的天空染上了一层霓虹的炫彩,周围仿佛都是人们碰杯推着筹码的声音。
陆曜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外面是一件纯黑的长大衣,整个人修长冷峻,气场十足。
光是走在路上,就有许多美女朝他抛来了风情万种的眸光。
可他却全都视而不见,径直走进了当地最高端的一家赌场,并且作为贵宾被迎上了顶楼。
推开那扇向里的欧式木门,里面的赌桌边已经坐了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
那男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朝陆曜微微举杯,动作十分儒雅。
“好久不见,霍。”
第十七章 轻而易举的胜利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之外的医院里面。
梁遇白刚将花束放进窗台上的花瓶里,片刻后,他回过头来看向许晚辞,清朗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浅浅笑容。
下一个他转身的瞬间,床上许晚辞的手微不可闻地动了动。
拉斯维加斯。
欧式木门关上,陆曜迈着大步走进去,旁边立马有穿着黑色紧身长裙的漂亮女人来接他手里的大衣。
陆曜却回手递给了身后的宋涵。
赌桌呈半圆形,一个荷官站在赌桌的后面,原本面前应该有四个位置,现在却只放了两把椅子。
陆曜坐在了剩下的空位置上。
戈登旁边站了一个金发的男人,陆曜不知道他,但是宋涵却已经与这个男人打过许多交道,知道他叫洛克,是戈登手下第一人。
“还不给霍先生倒酒!”洛克瞪了陆曜身边的女人一眼,那金发碧眼的美女就立马捧着香槟上前,却被宋涵挡在了几步之外。
“不必了,周总不喝酒。”
房间里面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洛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向来称王称霸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驳过面子!
但他戒备地看了一眼宋涵身边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男人,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发憷,他看向了戈登。
戈登虽然年纪已经到了中年,但却保养得极好,他朝金发美女招了招手,让她给自己的杯子里面续上香槟。
“不用理他,那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在场众人,也只有戈登敢这么说陆曜了。
“我太太病重,实在没有心情喝酒。”
陆曜看了戈登一眼,深沉的眼睛里面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感情。
但是在场的人谁也没不会认真去纠结这句话的真假,洛克笑了笑,向着陆曜赔礼道歉。
陆曜却一抬手:“我不想浪费时间,一局定胜负吧。”
这下不止戈登和洛克,就连宋涵都心中一颤。
一所价值上千亿的公司,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用一局赌局给决定去向了?
宋涵不过是心跳加快了一些,旁边的洛克已经开始用手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了。
戈登脸上儒雅的笑容放了下来,他定定地看了陆曜几眼,片刻后,他将手里的香槟给了旁边的美女。
“霍,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好!我就陪你这一把!”
对面的荷官开始发牌,戈登将牌拿起来一看,脸色沉稳丝毫不变。
他拿着牌看向对面的陆曜,可他表现得比戈登还平静,甚至都没有伸手去看牌!
戈登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饶是他在商界这么多年,也从没有遇见过陆曜这样的人。
不知为何,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些毛头小子的冲动意气,他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完全不能用年龄来评价他。
他给戈登的感觉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大海吞噬的人。
荷官让戈登先加码,他犹豫了片刻,将牌按在了桌上。
“霍,我一直很好奇,你这样无情的人,究竟什么才是你的软肋?”
戈登也是个很厉害的人,他的话直接将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别处,使得赌局的节奏逐渐缓了下来。
陆曜眸色微黯,他想到了病床上的许晚辞。
不知道今天她怎么样了……梁遇白应该已经到医院了吧,他估计又带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再等上一会儿,应该就是护士过来给她打针的时候了。
他从来不知道许晚辞怕疼,还是很多年前,在大学的时候丽嘉。
那时候医院体检,他看到许晚辞原本排在中间的位置,但是看了一眼护士的针头之后,她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那一次,他才知道,原来她比想象中还要怕疼。
原本他每天都陪着许晚辞打针,但是这次没有他陪在身边,不知道许晚辞会不会怕?
“这把,我压上所有瑾安的股份。”
陆曜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戈登的神情却沉了下来,他深蓝的眼眸终于露出了一丝儒雅背后的狠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戈登打开了自己的牌。
很不错,赢面很大。
而等到陆曜的时候,他朝戈登看了一眼,神情很是冷淡,好像他赌的并不是一家价值千亿的公司一样。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面前的牌一眼。
“史密斯先生,不介意的话你来帮我开吧。”
戈登狐疑地看向他,没多久,他便伸手打开了陆曜面前的牌,赫然出现了一排五张的黑桃同花顺!
“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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