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吧。”程初棠收回思绪，打了个哈欠。
沈闯那边不吭声了，却也没有按她所说的那样，把电话给挂了。
最后是程初棠这边，主动把电话给挂了。
……
沈闯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一直盯着手机，他这会儿心情奇差无比，程初棠这段时间跟他聊天的语气疏离感都太强了。
强到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进而让他觉得很烦躁。
收养的流浪狗小黄倒是蹭了蹭他。
沈闯撸了撸它的毛，冷冷的说：“你妈真是个坏女人。”
小狗轻轻哼叫着。
他回到房间，半夜都睡不着，最后还是打开了程初棠的微信。
她给他发的消息，永远这样冷淡。
沈闯冷冷的想，他就不应该出国的，不应该那么急切想给她拿回程家的。
即便他以最快的速度有一番作为，有了实权，能对付程横山了，又怎么样呢？
程初棠对他永远都是忽冷忽热的。
沈闯恍惚的想起，明明一年前，程初棠跳楼那会儿，他就警告过自己，要把程初棠给戒了的，他分明已经吃了足够多的苦头了。
结婚后也告诉过自己，不要刻意对她热情，但到后来打的电话发的消息还是他多。
程初棠只有在需要自己的时候，才会稍微主动一点。
沈闯盯着程初棠的微信，一个字一个字的打着：
老婆，你突然这么疏远我，是不是因为，你身边有了，可以取代我的人？是不是又是徐斯言？
我真的有那么差劲么，为什么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取代我。
沈闯缩在被窝里打完字，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而是默默的删了。
……
他冷冷的想着，没必要的，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回去就把程初棠给甩了。女朋友么，分手了再谈就好了。
那一天之后，沈闯在外头昏天黑地的玩，别人见他一改常态，问程初棠去哪了。
沈闯扯了扯嘴角，一点也不在意的说：“女人而已，凭什么管我？我已经腻了，估摸着没几天就要分手了。”
他已经酝酿好分手的事情了，马上就要分了，再见面就他就会毫不留情的说分手。
这场酒局结束，沈闯也正好看见了程初棠。
他以为自己刻意很冷漠的说好聚好散之类的话，但是见到她，她朝他伸出手，他就舍不得了，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但也不想理她。冷着脸一个人往门口走，甚至故意主动去跟女孩子搭话。
后来程初棠把他拉走了。
那一晚，他们做完爱躺着的时候，他愣是把她给摇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场床事，声音异常沙哑，他说：“程初棠，我喜欢你，也会对你很好，但是你也得喜欢我，不准把喜欢分给别人，一丁点都不行。”
他指着她的胸口说，“这里，以后只能住着我。”
程初棠没有说话。
沈闯死死盯住她，声音冷漠起来，“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心里有人了，不喜欢我吧？”
程初棠摇摇头，认真的说：“不，我爱你，沈闯。”
.
沈闯回神的时候，起来点了一支烟。
这是记忆里，程初棠唯一一次说爱他。
他到底是没有忘记习惯，一边抽着烟，一边给程初棠发了一句：老婆，晚安。
沈闯等了一会儿，原以为等不到回复，程初棠却回了一个“嗯”。
他本来想再回两句的，想起她今天的疏离，突然没了兴致，什么都没有回。
但是即便这样，结婚了，沈闯也是不可能离婚的，即便以这种并不亲密的方式相处。
……
程初棠这一觉，简直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太阳已经很大了。
她跟往常一样，拿起一旁的手机看时间。
给她发微信的人不少，程英芝、叶晨曦、徐斯言都问她去了哪，徐斯言甚至多问她要了定位。
一个女人，独自出行，确实有不安全的可能。
程初棠把定位发给了徐斯言，那边几乎秒回：玩得怎么样？
程初棠说：这地方很容易让人心静下来。
徐斯言说：不是风景区?
程初棠说：嗯，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没开发过。
她退出微信，那个时常出现在置顶位置的微信发来的消息，她没有点进去看。
程初棠往外走时，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或是拎着锄头，或是拖着渔网往外走。村子里没有出现过她这样子细皮嫩肉的美人，总是会转过来看着她。
坐在大堂里的男人也看见了她，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来，说：“醒了，来吃饭。”
程初棠问：“没有出去忙么？”
“我妈说你没吃饭，让我给你煮饭，你吃完我再出去。”
程初棠点点头，心里觉得挺麻烦人家的，可知道人家是好客，拒绝没礼貌。她吃着饭，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沈军。”
程初棠笑着问：“没有上学了么？”
“不上了，上学贵。”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你平时都干什么？”
“帮爸妈打打鱼种种地。”
程初棠“嗯”了一声，本来就是为了找个话题，没有再继续往下问。严格意义上，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对别人的遭遇很难产生共鸣。
很多时候，都是为了适应那个富人圈子而作秀，才成为大家眼里的烂好人。
直到温远辉的事情，她实在不想再披着面具了。
程初棠下午的时候，在村子里逛了逛。到晚上回去，再次点进微信，回完了所有人，才点开沈闯早上发的那条。
【老婆，我大后天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