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茶傻愣愣地站在太阳底下,正午的阳光毒辣,她拿手遮阴,踮着脚往书院门口张望。
这顾时澈咋还没出来?
“怎么是你来了?”
阮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到来人的瞬间,感觉正午的骄阳都黯淡了下来。
他逆着光,身姿挺拔,俊眉修目,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鸦羽似的睫毛勾勒出上翘的眼尾,芝兰玉树,如清风朗月,十七八岁的少年已初现风华。
她知道男主长得好,但见到真人的冲击力还是有些遭不住,男人靠的很近,阮茶能闻到他身上竹子的清香,本就晒红的小脸更热了。
她这该死的颜狗!
阮茶稍稍退后了一步,平复了呼吸,把篮子递给他。
“我做了鱼汤,给相公补身子!”阮茶笑的娇甜,嘴角的梨涡像盛了蜜。
顾时澈薄唇紧抿,修长的手指接过篮子,凤眼低垂,掩过一抹厌恶和不自在。
“快吃吧,我亲手抓的鱼呢,炖了一上午,可香了。”阮茶想到又白又浓的鱼汤,咽了咽口水,她还没吃到呢。
顾时澈眸子闪过狐疑,他又不是没吃过她做的饭,王氏和许氏虽然厨艺一般,但至少能做熟,阮茶做的饭……不说也罢。
“吃啊,”阮茶看他不动,又催促了一句,她还等着他吃完去卖帕子呢。
篮子上的白布被掀开,热气伴着香气扑出来,鱼肉雪白入口即化,配着清甜的萝卜、浸满汤汁的豆腐,喝一口汤咬一口饼子,顾时澈吃的餍足。
旁边的学生吸溜着香味一脸怨念,为啥别人做的饭这么香,他手里的肉包子都索然无味了。
平时张婆子送的饭他只能吃七分饱,这次竟有些撑了。顾时澈面色划过赧然,把碗递给阮茶。
阮茶看着汤汁都被喝的一干二净的空碗,脸上带笑。
“相公,我做的鱼好吃吧,以后相公想吃什么,我都给相公做。”
她本就长得好看,笑起来像一朵娇艳的花,开在了他心里。
顾时澈心尖又酸又麻,薄唇抿得更紧,手指不自在地捏住袖口。
“嗯。”
“哎,那相公快进去吧,读书辛苦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阮茶拎着篮子脚步轻快地离开,扬起的衣摆像只快乐的小蝴蝶。
顾时澈清冷的眸子有些怔愣,得他喜欢就这么高兴?
要是阮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笑出声来。男主大腿粗壮,她可得抱紧了,少做多说,让男主记住她的好,以后发达了,也让她这小鸡犬跟着升天。
锦绣阁不大,但五脏俱全。小到帕子、锦囊,大到屏风、成衣应有尽有。
阮茶打量了一圈,铺子里的绣品虽然全,但刺绣技术一般,样式也有些呆板匠气。
不过也正常,芙蓉镇是小地方,好的绣娘本来就少,原主的绣工都算出挑的,阮茶不知道她跟谁学的,好像天生就会。
“阮娘子来啦。”
锦绣阁的掌柜姓阮,约莫三十多岁,脸白细嫩,未语先笑,长相亲和,听闻夫家在京城,和离了回到镇子上开了这家绣铺。
“我来送帕子,”阮茶掏出怀里的帕子,笑着说道。
“哎,阮娘子的手艺我再放心不过了……”阮掌柜接过来,看到上面绣的花样,眼都亮了。
“哎呦,这蝴蝶可真好看,跟真的似的,我都能闻见花香了!”
“想了些小玩意儿,就绣上去了,掌柜的看如何?”阮茶对她的反应见怪不怪,她前世学过美术,知道怎么拿捏花鸟虫鱼的神韵。
“好,真好!”阮掌柜爱不释手,这阮娘子以前的手艺也好,但少了灵气,现在的绣技惟妙惟肖、浑然天成,比之京城的绣娘都不输。
而且她以前傲慢,现在笑盈盈地看着她,阮掌柜心里就亲近了三分。
“以往的帕子两文钱一条,这些我给你算四文,以后绣的都是这个价!”
阮茶心里有数,芙蓉镇一共两家绣铺,阮掌柜给的价不低了。
“谢谢掌柜的。”
“谢什么!一共十条,四十文收好了。”
“阮娘子这次还绣十条帕子?”阮掌柜取出十块白布递给她,又添了些绣线。
“这次多扯块布,我想绣些香囊。”香囊一个十文,熟练的绣娘一天能做两个,挣钱也多。
阮掌柜点点头,又扯了块递给她。
绣香囊用绸缎最好,但她现在穷买不起,只能用最便宜的白棉布。
阮茶欣然接过,除去成本她绣三天就挣了三十文,要知道现在男劳力干一天活才十文钱,虽然看着很多,但离发家致富还远的很呐。
第七章买肉
出了锦绣阁,阮茶捏着口袋里的钱一脸满足,这可是她在古代的第一桶金啊!
有了钱她就想花出去,尤其想吃肉。她从袋子里掏出十文钱买了一斤肉,肥瘦相间的五花,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香而不腻的红烧肉。
肉摊旁扔着两幅猪下水,摊主看阮茶盯着,一文钱卖给她幅猪心猪肝,还搭了两根大骨头。
阮茶笑着接过来,摊主心里暗暗摇头,这小媳妇怕是个傻的,猪下水腥臭,谁愿意花钱买这东西。
阮茶才不管摊主怎么想,猪下水做好了可比肉好吃。
正午的阳光正毒,她沿着树荫快步走回家,老顾家饭已经快吃完了。
一条两斤的鱼,最嫩的地方给了顾时澈,其他的部分又都分给了几个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是一碗鱼汤,所幸阮茶放的菜多,浸了鱼汤的菜也好吃的能把舌头吞掉。
顾二郎把碗底舔的干干净净,看着实在没汤了才放下。
“小婶做的鱼真好吃,要是能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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