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嚯?还是打对台的白活儿?
苏铭顿时来了兴致。
这也是当地农村的一种习俗。
家里有老人去世,都会请个唢呐班子。
赶上经济富裕的家庭,甚至会请上两个唢呐班一起吹。
等到双方较上劲来,互不服气,各展其能,吹奏那才叫精彩热闹。
对主家来说,吹得越热闹,这面子就越足。
但对唢呐班子来说,这可是在打PK呢。
手艺怎么样,一比就比出来了。
手艺好的,自然是洋洋得意,以后接活儿也多几分底气。
手艺不好的,自然是大失面子,就连收钱都要差上一筹了。
结果今天自己就遇见这种活儿了?
“没问题,这个活儿我接了!”
苏铭一拍大腿,直接应了下来。
旁边的摄像师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算了,自己就是个小小的摄像师,明星怎么干那是他的自由!
听他一口应下来,那中年人顿时一脸的喜意。
他干白活儿十几年了,也是懂行的人。
可一首曲子下来,把人直接吹哭的情况,也是从来没遇到的。
要是这样的大师傅加入了自己的班子,那自己的班子绝对是名声大噪啊!
他也是会做人,知道自己出的这个价还是有些低。
连忙主动帮苏铭付ʟʋ了唢呐的钱。
苏铭也没有推辞。
毕竟这一次明星体验,大家都是身无分文呢,你让他掏钱也没有啊。
此时苏铭的直播间里,人数已经一路飙升到了七八万人,所有的网友都懵了。
“卧槽!我还以为他只是说说玩儿呢,没想到还真的去接白活儿了?”
“开玩笑的吧,他不是霸总专业户吗?我怎么感觉这画风有点儿不太对啊?”
“苏铭这形象,应该是西装革履在音乐厅里弹钢琴的,结果居然去接白活儿?这也太接地气儿了吧?”
“这个画风实在太美啊,真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以前总觉得苏铭有点儿装逼,可是今天一看,这分明就是个逗比啊!”
“哥哥杀我!哥哥杀我!”
“这个明星有点儿东西啊,比那些不知民间疾苦的明星强多了。”
“话说苏铭居然还会吹唢呐?正经明星谁学这玩意儿啊!”
随着越来越的人涌入直播间,苏铭的系统中,人气值也是快速的增长。
看到这一幕,苏铭也是暗自点头。
这一步棋,走对了!
一辆面包车里,中年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哦对了,我姓王,大家都叫我王老五,我们班子就叫王家班,大师傅怎么称呼?”
苏铭也不在意,随口说道。
“我姓苏。”
“苏师傅好!”中年人顺口叫了一声,好奇的问道。
“对了苏师傅,刚才在乐器店里,你吹的那个曲子叫什么名字?”
“一听就是白事儿专用曲,可我怎么没听过呢?”
你听过才怪呢!
苏铭也不由得暗暗吐槽,这可是前世地球的曲子呢。
在这个世界上自然是没有的。
“哦,你说那首曲子啊,那个叫《大出殡》,是我自己写的!”
卧槽?
中年人顿时吓了一跳。
这年头,白活儿唢呐的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当个唢呐师傅,还得会自己作曲?
想了想,又弱弱的问道。
“苏师傅,除了这首《大出殡》,您还做过其他的曲子吗?”
“有啊,多了去了!”苏铭顿时来了兴致,扳着指头数开了。
“《大出殡》、《哭五更》、《哭皇天》、《青天歌》、《哭别曲》、《西行的平安路》”
听他数着这些曲子,直播间里顿时沉默了。
似乎隐隐之中,有一股阴风吹过。
你不是大明星吗?你不是要当音乐人吗?
可你做的什么阴间曲子?
求求你,整点儿阳间的玩意儿吧!
节目组的后台,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副导演犹豫了半天,才弱弱的问道。
“导演,这不是咱的剧本吧?”
总导演点了点头,下意识的说道。
“按照咱们的计划,给他操作了音乐人这个职业,是想让他去街边卖唱的。”
“他背后的经纪公司也安排好托儿了,到时候会有人给钱的。”
“为的就是丰满他的人设,让他变得接地气儿一些。”
“可是现在卧槽!这特么也太接地气儿了吧,都特么接地府了!”
“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儿吗?”
“现在他直播间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垮了?”
副导演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后台,顿时两眼瞪得老大。
“导演你你快看!他直播间炸了!”
炸了?
总导演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苏铭的直播间里,何止是炸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炸麻了。
“苏铭不是不懂音乐吗?怎么还会吹唢呐,还会自己作曲的?”
“自己作曲不可怕,可你特么听听他做的都是什么曲子?”
“《大出殡》、《哭五更》、《西行的平安路》卧槽!这玩意儿是活人听的?”
“卧槽卧槽卧槽!写点儿什么曲子不好?写这种阴间曲子?”
“按道理来说,我是哥哥的铁粉,应该无条件支持哥哥的所有作品,可是《大出殡》我特么怎么支持?”
“听这些曲子的名字我就想哭,可为啥看苏铭数这些曲子,我反而有点儿想笑呢?”
“为了配合这个气氛,我是不是应该扯块白布盖到身上?”
“来一首!苏铭来一首!别光说不练啊。”
白石村的一户人家,此时已经布起了灵堂。
大门外挂着挽联,门口摆放着许多花圈。
进进出出的不少人,都是披麻戴孝。
一看就知道这家正在办白事儿。
还有几个披麻戴孝的中年人站在门口,见有人过来,就连忙上去磕头迎客。
这就是这次白事儿的主家。
大门口的空地儿上,一左一右摆着两张八仙桌,围坐着几个人。
每个人的手里,都抄着家伙事儿。
唢呐、笙、锣鼓、梆子、镲一应俱全。
左侧的桌子边,一个唢呐手吹得兴起。
半敞着怀,一只脚踩在长条板凳上,鼓着腮帮子拼命的吹唢呐。
嘹亮的唢呐声,几乎半个村子都听得到。
一曲吹罢,他擦了擦汗,端起桌子上的大海碗,咕咚咚的灌了一碗水。
这才喘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五哥怎么还不回来?”
“论手艺,我也不怵对方李家班的,可我一根唢呐,怎么跟对面比?”
是的,此时的两桌唢呐班子,已经进入到了PK阶段。
另外一桌上,有两个唢呐手正吹的兴起。
两根唢呐,有时候一主一次相互应和,有时候又合二为一。
无论是气势还是音量,都稳稳的压了王家班一头,也不怪王家班的唢呐手郁闷了。
他嘟囔了几句,又重新抄起了喇叭,刚要继续吹。
忽然眼前一亮喜道。
“回来了,五哥回来了!”
桌边的其他几个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面包车稳稳的停在旁边。
王老五跳下车,殷勤的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唢呐手大声说道。
“五哥,你可算回来了,唢呐买回来了吧?”
“快点儿,咱俩合伙儿,把对面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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