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窃商业机密的诉讼期是五年,当年你没舍得起诉陈薇,五年后倒是起诉了。」
陆靖洲脸色白了白。
「你别告诉我,是为了我。」
「如果我说,是呢?」
他眼底浮起一团希望。
我讽刺地弯了弯唇,冷漠地看着他,
「从你逃婚的那一刻起,你就彻底斩断了我们所有的可能性。」
「陆靖洲,你不爱我,也不爱她,你只爱你自己。」
「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会感到恶心。」
这些天,我每次出门看房,都能看到陆靖洲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楼下。
有时,是腕表,项链,钻戒,包……
我笑了笑,「陆靖洲,你别忘了,我有钱,这些东西我自己也可以买。」
陆靖洲仿佛没听见,眼尾上挑,「你如果不喜欢这些死物,那我下次送你一只小狗。」
「我记得你去年的生日愿望就是一只小狗。只是我们太忙,你怕照顾不好,就一直没养。」
「这几天,我看你路过一家宠物店的时候,一直盯着那只柴犬。眼睛圆圆的,笑起来很温和,我就送那只给你,好不好?」
他自顾自地说着,分明是温柔地笑着,整个人看起来却执拗又偏执。
「明明,我以前送你礼物,你都很喜欢的。」
「你还不明白吗,以前我喜欢你的礼物,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不爱你了。」
陆靖洲瞳孔猛地一缩,几秒之后,眼底爬上了一层茫然。
「梁琪,我爱你。」
我只是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大概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我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房产证。
接下来几个月,我又忙着找设计师,装修,买家具,等到真正搬入新房,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这一年,陆靖洲其实不怎么来找我,他正忙着公司内斗,焦头烂额。
因为我把股份卖给了另一个持股 20%,和他存在竞争关系的股东,我实在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
我妈过来帮我搞卫生,跟我说了很多事。
先是说我爸和我奶奶在家乡互生怨怼,我爸甚至坐在轮椅上就跟奶奶打了起来,差点闹出人命。
又说了一些跟陆靖洲有关的狗血八卦。
「陆靖洲他妈妈前几天恢复了神智,还爆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当年她本不至于那么严重,是因为知道了一件事给气的。」
我被勾起兴趣,「什么事?」
「原来陆思怡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当时她难产生了个死婴,她丈夫怕她伤心就抱了一个孩子过来,但其实,陆思怡是她丈夫和情妇生的。而且,陆思怡一直知道这件事!」
「……确实狗血。」
不过,按照他妈嫉恶如仇的性子,陆思怡在家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还有一件事。」我妈犹豫了一下。
我了然,「陈薇真的得白血病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表情平静,摸了摸柴犬的狗头,
「网上都传疯了,都说以后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诅咒自己。」
……
再次看到陆靖洲,我正在楼下公园遛狗。
和我的新男友,宋初泽一起。
陆靖洲站在树影下,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死死地盯着我们。
柴犬拆拆一见到陆靖洲,就兴奋地扑过去了,围着他不停地打转。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宋初泽扫了眼拆拆,声音凉薄而低柔,带着慵懒的沙哑,「你前爸爸?」
陆靖洲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本就白皙的脸显现出异样的煞白,让他看起来更加冷冽。
宋初泽笑了笑,故意用刚好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我耳边说,
「琪琪,我去买点东西,那个家里没有了。」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跟陆靖洲说清楚,嗯了一声。
我目送宋初泽离开,回头时陆靖洲已经走了过来,正静默地望着我,眼睛深如漩涡。
「你买了那只小狗。」
我说,「对。」
「我之前经常去店里看它,所以它记得我。」
「我知道。」
他眉眼闪动了下,「我记得你微博上说给他取的名字是圆圆。」
「宋初泽说拆拆更适合。」
诡异的沉默像密不透风的茧缠绕着我们。
陆靖洲身姿挺拔,默然地注视着我。
我因为他过于冷沉的目光,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靖洲搂着腰压在了墙面上。
他深深地凝望着我,微凉的掌心贴住我的脸颊,仿佛要确认我就在眼前。
见他俯身凑过来,我猛地避开,
「你如果敢对我做些什么,我男朋友——」
「男朋友?」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古怪的冷笑,「真的是男朋友吗?琪琪?」
我愣了几秒。
「我都知道了。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无性恋者,你答应他,为了应付家里的催婚,给他假装一个月的女朋友。」
「你知道了,那又怎样呢。」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无论有没有男朋友,都和你无关。不是吗?」
「怎么会跟我无关,梁琪,我爱你。」
「我不爱你。」
陆靖洲眸色一沉,睫毛在轻轻颤抖,突然换了个话题,
「去年你故意把股份卖给夏志,就是为了让他有和我分庭抗礼的资本,你猜,我和夏志谁赢了。」
似乎不需要我回答,他轻笑,「你赢了。」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梁琪,我要把所有股份,资产都转给你。」
他紧盯着我,黝黑的瞳孔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
「这样我就一无所有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消消气。」
「你疯了?」
「你就当我疯了吧。」
陆靖洲捏住我的下颌,就要吻下来,我拼尽全力挣脱,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尖细的指甲划过他冷白的脸,留下一道道血痕。
陆靖洲沉默了一会儿,很平静地笑笑,「解气吗?」
「要不要再打几巴掌?」
我到底还是被影响了,心里涌出一股难以遏制的烦躁,「陆靖洲,你这样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