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顾岁岁又买了几个身家清白的粗使婆子,还有几个颇为机灵的小厮。
她要在沧澜城开铺面,用自己买来的人,比从世面雇更加放心一些。
能站在这个高台上的,基本是孤身一人,顾岁岁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他们的归属感会比较强。
如果是从外雇的人,顾岁岁长期不在沧澜城,容易出乱子。
顾岁岁带着乌康回到客栈。
她并没有先询问乌康的来历,而是让向前带着他先去洗漱,吃点东西,再过来回话。
“媳妇,这个乌康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为什么选他。”
夏渊是真没发现乌康有什么过人之处。
样貌普通,从他的来历上看,他也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掌柜而已。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顾岁岁到是不着急,等乌康的功夫,随手从泉水中捞起一个连手掌大都没有的翡翠原石。
泡了一个晚上,这么小的翡翠原石里如果有翡翠,品质应该也差不多了。
“慕岩,你帮我把原石的表皮去掉,看看里面有没有翡翠。”
夏渊手劲比较大,拿着一把小锉,没几下就把石头表面的皮全都给磨掉了。
里面露出一块豆绿色的翡翠。
“还不错吗?这么干净的豆绿色,做成簪花肯定很好看。”
豆绿色的翡翠一点杂质都没有,犹如一抹晴空一般看着非常舒服。
随后顾岁岁又拿出几块比较小的翡翠原石给夏渊,让他帮着磨去表皮。
三块里面有两块是有翡翠的,而另外一个磨了半天没出翡翠来,顾岁岁索性找人把石头直接打开。
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块普通石头。
从现在看来她买的翡翠原石,出翡翠的概率还是非常高的。
“夫人,我把乌康带了过来了,你现在要见他吗?”
向前很是恭敬的上前询问。
“让他进来吧。”
梳洗过的乌康,看起来比在外面时,精神好了很多。
他一进屋子,就给顾岁岁行了跪拜大礼。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多余的话乌康没说,只是砰砰砰给顾岁岁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说话吧。”
“我看你面色有异,你以前可受过伤,留下了暗疾。”
刚刚站起来的乌康,扑腾一声又给顾岁岁跪下了。
“还请夫人帮属下医治。”
不等顾岁岁询问,乌康就把自己的身世犹如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
他是叫乌康,但却不是一个小掌柜,而是临月王府大管事乌逢春的儿子。
至于册子上的记录,只不过是他手底下多个铺面之一而已。
从小他就是被当做下一任王府大管事在培养,为了防止他有异心,临月王给他服下过一种剧毒。
虽然后来经历千辛万苦他把这种毒给解了,但是因为用的法子不对,留下了后遗症。
只要天气有过多的变动,他就会不停的咳嗽,有的时候咳得厉害,甚至还能咳出血来。
“既然你是王府的二等管事,那你是怎么混出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府里所有管事,都不可能活着走出京城。”
“回夫人,我爹早已经预料到有今天,他为了保我的命,让我弟弟,替我去死了。”
提起过往,乌康眼睛微微泛红。
他爹虽然早已经料到,王府有倒塌的一天,也在很久之前,就领养了一个相貌跟乌康很像的孤儿。
兄弟两个生活在一起十几年,早已经把彼此当亲兄弟看。
真到了生死离别这一天,乌康恨不得跟着全家一起去死。
但他却不能这么做,为了让他活下去,他身边的亲人死了那么多,就算他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他也要活下去。
顾岁岁听乌康说了这么多,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按理说你能在王府当管事,人肯定不会是个傻的。”
“今天还不等我问,你就把自己的家底儿全都给说了。”
“难道你就不怕我不是个好主子,甚至比原来的临月王更加难伺候。”
“夫人,我在王府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但在见到夫人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夫人和老爷都是仁善之人。”
“在买卖奴仆的高台周围,只有夫人和老爷没有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我们。”
顾岁岁轻笑,他倒是没想到乌康观察人如此细致。
“我这边现在缺一个管事一个账房先生,你选哪一个?”
“属下算账的本事也是极为不错的,如果夫人信的过属下,我可以给夫人当管事兼账房先生。”
“好。”
顾岁岁倒是十分欣赏乌康,他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在跟顾岁岁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而低到尘埃里去。
这份心性非常符合顾岁岁的要求。
随后顾岁岁亲自给乌康把脉。
他身体经脉受损严重,这才导致他身体不好。
看来以前临月王给乌康服用的药极为霸道,如果长期服用,到最后就算乌康有解药,怕是也活不过50岁。
“我给你开几副药你调理一下,最多三五日,你的身体就会有非常大的改善。”
“多谢夫人。”
顾岁岁给乌康的药里面加了一点灵泉水,帮他修复受损的身躯,不过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她给的剂量不大。
“乌管事,这是我跟你签订的契约,你看一下。”
顾岁岁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契约拿给乌康看。
她需要一个帮她做事又忠心的管事,而不是用毒药强行留下来的管事。
“我的卖身契在夫人手里,属下就是夫人的奴仆,不需要再签订任何契约。”
“我手里从来没有签订死契的奴仆,她们都是自由身。”
普通奴仆和签订死契的奴仆是完全不同的。
普通奴仆可以拿月钱,签订的契约到期之后,是可以自行离开的,她们属于普通老百姓,子女是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可以做官的。
但签订死契的,终身要给主家做工是奴籍,哪怕生了孩子,也是主家的奴仆,她们的子女是奴籍,不可以参加科举。
一张卖身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生。
乌康看着手里的契约,以及自己曾经的卖身契,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能够摆脱奴籍。
“夫人,你对属下的再造之恩,属下这一生都会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