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
夏程欢坐在床上，迷惘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不安从薄祁跟着林雪瑶离开后达到了顶峰，她好像一下失去了方向。
夏程欢黯然垂眸，将满心酸苦咽下肚。
直到午夜十二点，房门才被推开。
她抬头望去，正好撞上薄祁深邃的目光。
薄祁脱掉衣服，一言不发地走进浴室。
夏程欢捏着被角的手缓缓收紧，听到水声后她才下床将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
不同于之前各种昂贵又刺鼻的香水味，这次他的大衣上有股淡淡的薰衣草味。
夏程欢僵在原地，心仿佛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点点挖空。
不一会儿，穿着浴袍的薄祁走到窗边的沙发坐下，拿出一根香烟。
望着那双淡漠的墨眸，夏程欢艰难扯开唇角：“薄哥，我要走了吗？”
薄祁点烟的动作一顿，并没有立刻回答。
朦胧烟雾间，他薄唇轻启：“以后再说。”
话落，他招了招手，好像在唤一只宠物。
夏程欢眼底掠过丝落寞，却还是不受控地走过去。
薄祁将她抱进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
听着他胸膛下平稳的心跳，夏程欢心底泛起点点涩意。
或许对自己，薄祁永远都不可能有那样的悸动……
往后几天，薄祁再也没回来过，只是会让司机送来一些生活用品。
夏程欢知道，他一定在陪着刚回来的林雪瑶，而自己不过是他养在笼中的一只金丝雀。
直到第十天，她在熬过发热后，再也忍不住拨通了薄祁的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电话那端才传来一道久违的声音。
“怎么了？”
薄祁语气冷淡，却让夏程欢的双眼感受到了火烧般的灼热感。
她抓紧了手机，刚张口就被里面林雪瑶的声音打断：“阿深，我忘拿浴袍了。”
一瞬间，夏程欢的心恍如沉浸冰窖，寒凉刺骨。
通话被切断，她谨慎的思念仿佛也支离破碎。
良久，夏程欢才无力放下僵硬的手，眼圈渐渐泛红。
她拿出一根薄祁经常抽的烟衔在唇间，泪水无声地掠过颤抖的嘴角。
也许是因为孤独，夏程欢觉得夜越来越长，长到她几次醒来，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在第五次被噩梦惊醒后，她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发呆。
一片混乱的心中有个声音开始提醒自己：薄祁已经不需要她了，最后的日子应该在亲人身边度过……
天明。
夏程欢穿回了那件米白色的冬裙，遮住脖颈的瘀斑后准备回家。
可刚走出大门，江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刚叫了声爸，他便急切打断：“知夏，听说薄氏高层打算从江氏撤资，你知道我们公司基本都靠着薄祁维持，近年盈利又不好，你帮我在薄祁面前说说好话。”
夏程欢手一紧：“爸……我想回家了。”
听了这话，江父声音高了八度：“你要不套牢薄祁，你连家都没处回！”
他停顿了瞬后又软下态度：“乖女儿，你总不忍心看爸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吧。”
夏程欢紧蹙着眉压抑着眼中的酸涩。
薄祁把她当替身，父母把她当工具，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她的想法。
夏程欢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也死了回家的心。
她刚想进门，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如浪潮扑来，一股血腥在口腔扩散。
与此同时，一辆宾利停在面前，下车后的薄祁眉眼间瞬时多了丝愠色。
“夏程欢，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恐惧在夏程欢心中蔓延，她想逃离却又没有一点力气，而眼前的一切也开始白的刺眼。
在薄祁惊愕的目光下，夏程欢猛地瘫倒在地……
第六章 输的彻底
薄祁箭步上前，将夏程欢扶了起来：“怎么了？”
夏程欢咬紧牙关，竭力保持清醒：“只是有点头晕……”
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薄祁心底掠过丝沉闷。
进了门后，一个奢侈品袋被丢进夏程欢怀里。
里面是件淡紫色礼服裙。
薄祁坐到沙发上，嘱咐了一句：“换上，妆不要太浓。”
夏程欢也没问缘由，攥着袋子便上楼重进浴室剧烈咳嗽起来。
血飞溅在洗手池内，她匆忙地打开水龙头冲洗。
夏程欢抬起头，看着镜中发丝薄乱的自己，神情恍惚。
良久，她才换上那件礼服裙，将瘀斑遮盖住后化了个淡妆才下楼。
薄祁又拿出一双高跟鞋。
望着眼前亲自帮自己穿上鞋子的男人，夏程欢的心好像有了丝光亮。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薄祁真的爱自己。
然而薄祁接下来的话却像把刀子刺进她的胸口。
“瑶瑶今天很忙，你就代替她跟我去参加家宴。”
夏程欢面色一僵，只觉有盆冰水迎头浇在身上。
她突然想踢掉鞋子脱下裙子，好逃离这种让她窒息的悲凉。
“薄哥。”夏程欢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声音嘶哑，“我不想变成她。”
薄祁指腹轻抚她的眼尾：“当然，你从来都不是她。”
闻言，夏程欢呼吸微滞，心一点点下沉。
薄祁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引诱：“你不是爱我吗？这点事都做不到？”
被爱的有恃无恐，深爱的输的彻底。
夏程欢又一次输给了他。
梧桐酒楼。
整一层都被薄家包下，除了薄家人，还有和几家薄家的世交。
不过二三十人的家宴，隆重的像一场婚礼。
夏程欢挽着薄祁的手臂，原本的坦然大方也被这真正大家族压得步步小心。
紧张之余，她又不免失落。
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薄祁的父母。
就在大家准备落座时，夏程欢脸色一变，匆匆丢下句“我去趟洗手间”就快步离去。
鼻血不断滴在洗手台上吗，红的刺眼。
她喘着气，脸色苍白的连腮红的遮不住。
夏程欢无助地一遍遍擦着，眼底一片恐慌。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