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散发着白光的手术灯,晃的人眼前一片模糊,耳边除了医护人员的抢救声,什么都听不到。
顾安然就这么躺着,目光落到对面墙上的计时表上,随着指针的摆动,她只觉得越来越累……
老人说:“人快要死的时候,这辈子经历的人和事都会在脑海里过一遍,就像走马灯一样。”
这一刻,顾安然的脑海里也确实闪过了很多人:父母,季叔叔,季阿姨,季大哥……
更多的是傅司宴!
第一次牵她手的傅司宴,第一次给她洗头发的傅司宴,第一次见她发病,着急的快哭出来的傅司宴……以及不要她的傅司宴。
“病人室颤,准备除颤!”医生的喊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顾安然身体随着除颤仪起落。
摔回手术台的那刻,她忍不住想:就这样离开吧,免得再面对失去傅司宴以后的生活,父母也不会因为自己拼命挣钱,那么累了……4
这样想着,顾安然慢慢放松下来。
耳边只剩下医护人员的声音:“病人失去意识!”
“心跳……停了!”
伴随着心电监测仪刺耳的长鸣,一滴泪从顾安然的眼角缓缓流下。
……
十分钟后,接到通知的夏父夏母和季家人刚赶到手术室外。
就见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走出来:“很抱歉,病人顾安然死于急性心衰,死亡时间为23点17分。”
话落瞬间,夏母腿一软,摔倒在夏父怀里:“怎么可能!医生,你再抢救抢救,我的安然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就……”
“是啊,医生,您再试试吧!”季母也跟着哀求。
医生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一句话,宣告了顾安然一生的终结。
之后,季贺钧陪着夏父夏母料理了顾安然的后事。
直至入土下葬,都没有任何人通知傅司宴。
转眼半个月过去。
乔雨欣伤好出院,傅司宴才回了家。
路经夏家时,他放慢了车速,抬头看向顾安然的卧室,却没瞧见最爱待在窗边的那道人影。
傅司宴想到那通没有人接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停下,过去瞧瞧。
思虑间,就看到季贺钧从中走出,怀里还抱着个箱子。
他一愣,干脆停了车,走下来:“哥。”
闻声,季贺钧脚步一顿:“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傅司宴看向他怀里的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季贺钧沉默了瞬说:“一些没用的东西。”
说着,便转身走向垃圾箱要扔掉。
傅司宴却先一步伸手拦住,从中拿起一个眼熟的日记本。
“这个本子不是安然一直藏着的吗?你别扔错了,小心她生气。”
说着,他伸手想要接过箱子,“你把东西给我吧,到时候我再让安然确认一下。”
季贺钧却不松手。
两人拉扯间,箱子被扯坏,里面的东西一瞬间都砸落在了地上。
傅司宴忙低头去捡,手却僵在了半空。
眼前的一切,赫然是他曾经送给顾安然的礼物。
从第一次相识至今,一样不落!
莫名的,傅司宴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沉默的将东西一一捡起,直到去捡日记本时,微风吹过,翻开了页面。
下一秒,傅司宴定在原地。
日记本上写着——“五月十二日,语,傅司宴,我喜欢你。”
这一刻,傅司宴心里除了惊愕外,更多的是茫然。
看着这些,他心脏只传来一阵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彻底失去了一般。
“她在哪儿?我要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