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一天。
顾淮州和宁惠就开始分房睡了
婚后第二天。
顾淮州便只身出了国,从此杳无音讯
婚后第三天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成为豪门弃妇的笑话。
三年后,终于,她等到了他回国那天。
但是她没等来她的丈夫,却等来了她的白月光。
和白月光怀孕的消息。
多么讽刺。
结婚三年,他一次都没有碰过她,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换做以前的她,定会掀桌而起,把颜蔓扔出去,上演一场怒撕小三的戏码。
可现在的她,没这个力气,也没这个底气和颜蔓争什么了。
那张孕检单,她只扫了一眼,便还给颜蔓。
她笑:“好啊,离。”
看着眼前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女人,颜蔓愣了几秒,显然没想到她这么爽快。
“你真的同意了?”
宁惠点头。
颜蔓一喜,“我们现在就去找淮州!"
以前她使了这么多法子,宁惠都没有松
口。
若早知假怀孕的法子这么灵,她之前就该用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
上了车,宁惠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你知道顾淮州在哪儿?"
颜蔓回答得毫不犹豫:“兰斯酒店。"
宁惠喃喃:“是吗……原来他在那儿啊……”
顾淮州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愿,又或是不敢告
诉她,他在哪儿。
她甚至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因而,她也就没有机会告诉他,她生病的事。
上个月,她被诊断出胃癌晚期。
医生说,进行手术的话,成功率在百分之四十左右。
可到底,就算做了手术,她也活不多久,便拒绝了。
左右她也是只身一人,举目无亲,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与其泡在药罐子里吊着这条命,不如就这样结束。
她早就想从这里离开了。
顾淮州不愿陪她去的江南水乡,她一个人去便是。
只是一直没见到顾淮州,她心底始终有着一丝不甘。
她想正式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便一直等着。
她想见他最后一面。
但她找不到他。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最后,她去见他,居然还是靠他的白月光带路。
没有信号灯的十字路口,视线内,突然见一辆货车从右面疾驰而来。
思绪回笼,宁惠瞳孔微缩,想提醒颜蔓刹车。
然而,为时已晚。
尖叫声混杂重物撞击的巨响,十字路口,一阵兵荒马乱。
她意识逐渐模糊,却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顾总,车里有除了颜小姐,还有一个人!"
“优先救蔓蔓!”
接着,她便看到车门被撬开,有人将颜蔓从驾驶室抱出去。
那双手上,戴着和她一样的婚戒。
顾家这样的名门,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所以尽管顾淮州与她不和,这些年在外却一直装着模范夫妻,婚戒自然也是每天都
戴着的。
宁惠慢慢合上眼。
他最关心果然还是颜蔓吗...…
意识从身体里抽离,宁惠彻底停止心跳。
她没有看到,男人知道她也在车内后那发疯似的模样。
……
宽敞明亮的客厅内,空调努力运作。
一杯冰凉的水从头顶灌下。
宁惠打了个哆嗦。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把空了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好听的声音说着难听的话。
“清醒了吗?没清醒就去外面泳池里冷静冷静!”
宁惠呆呆地抬起头。
只见那个她爱了小半辈子的男人,正满脸怒容地看着她。
她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她四下看了看。
破碎的花瓶、散落一地的水果。
沙发上的枕头也被扔在地上,浸了水。
很显然,方才有人在这里大闹了一场。
这场景和她记忆中的某个片段重合。
那是两年前。
她弄坏了顾淮州的手表,牌子货,一块上百万。
这点钱对顾家和宁家来说都不算什么,顾淮州却冲她发了火,摔门离开,而后彻夜未归。
她打听之下得知,那手表是颜蔓送他的生日礼物。
她气他将别的女人送的礼物当珍宝,对她却不屑一顾。
那时的她年轻气盛,一身的大小姐脾气,从来不知何为收敛。
她冲回家找他讨说法,两人起了争执,她一怒之下,摔了不少东西。
而顾淮州,所做所言,皆和眼前一般。
宁惠很快意识到,她重生了。
重生回了她和顾淮州刚结婚一年的时候。
这时的宁家还在,她也还未被逼入绝境。
顾淮州在她对面坐下,显然气得不轻,但极力在忍耐。
顾淮州脾气不好,但现在刚和宁惠结婚一年,他还没有变成将来那个会对宁惠动粗的男人。
今天,面对她的胡闹,他也只是送了她一杯水。
“明天起,我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你要闹,就自己一个人闹!”
宁惠定定地看着他,“顾淮州,你是我丈夫,却一直和颜蔓不清不楚,我不该闹吗?”
顾淮州皱眉,“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怎么可能娶你!”
她苦笑,“是啊……如果不是为那五十亿,你怎么可能会娶我,你的心里,由始至终装的都是另一个人……”
一年前,顾淮州家里出了事。
顾淮州遍访群友,最后还差五十亿资金。
她借此机会,以五十亿的资金做筹码,逼顾淮州娶了她。
以前是她太笨,固执地以为只要她一直待在他身边,他迟早会回头看她一眼。
直到把自己逼上绝路,她才明白,顾淮州心里,从来都没有留给她的空白。
她已经绝望过一次,这一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闭上眼,声音平静。
“你不用搬出去。
“不是一直想和我离婚吗?
“我同意了。”
……
顾淮州离开后,宁惠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
她事先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来顾家门口等着。
她拎着行李出了房间,管家走过来,贴心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她眉眼淡淡,“谢谢。”
“我应该做的。”管家陪着她下楼,“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
担心管家不理解,她又补充了一句:“回宁家。”
“少爷知道吗?”
“我和他说过了。”
早上谈起离婚的事,她顺便提了一嘴,说她下午就会搬回宁家。
当时顾淮州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听进去没。
今天庄园上上下下都在传,宁惠和顾淮州要离婚了。
管家先生本来是不信的,现在却犹豫了。
他是看着两人长大的,打心里希望他们能好好过日子,忍不住劝道:“少夫人,夫妻闹矛盾是正常的,我和我妻子也时常吵架,可我们都清楚,我们不能失去彼此。您既然对少爷有感情,就不要因一时冲动……”
宁惠平淡地陈述事实:“可他对我没有感情。”
而现在,她对他,也没有了。
两人走下旋转楼梯,她接回行李,“就送到这儿吧,我自己出去,麻烦你了。”
她接过行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管家久久地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预感。
少夫人,似乎再也不会回来了。
少爷终究还是把那个追着自己跑了十年的女人弄丢了。
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相关Tags: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