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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霍小姐，那我就等着了。”男人说道，然后驾车离开，在车上还得意的吹起了口哨。
不过是给人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便能有五百万的收入，这种好事可不多。
虽然那辆车被撞下去的时候，男人心里也闪过了惊慌，可又不是他撞下去的，这么一想，男人心里便好受多了。
他回到那个电梯都没有的筒子楼，轻蔑一笑，再过几天，他就能搬去大房子了。
而在他踏入漆黑楼道的一瞬间，昏暗中几个人影矗立在那里，而为首那个，正是那天从事故车上下来的男人。
“你们要干什么？”男人吓得倒退了两步，就准备拔腿逃走。
陈铭大手一挥：“带上，去见沈总！”
为了一些恩惠，便能将人命漠视的人，一般不会有多硬的骨头，在云墨尘的手下，连半个小时都没有撑到。
男人便全都交代了。
“我说，我是受人指使去刮了那辆车，但后面的事情，是我没有想到的！”
陈铭忍不住道：“让你去剐蹭一辆车便有五百万，你就不觉得这件事不对？你还敢隐瞒！”
云墨尘站在一边，仿佛事不关己，一张俊脸，却冷得如同冰雕，看向男人的眼，没有任何感情，像看死人。
男人一愣，说到：“我只是觉得那辆车看上去就很贵，怕事情不好收场，才要这么多钱的，如果真的是什么杀人的勾当，我绝对不会做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男人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说不定霍小姐就是钱多呢？
“陈铭。”云墨尘将手中的录音笔丢给他，声音平静的说道：“把人和东西交给警局，然后爆料霍宁曾经的罪证，这场风暴，我要越大越好，现在带上人，我们去一趟霍家。”

当云墨尘到达霍家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乔烨竟然也在这里，似乎跟霍利闻林子怡两人颇为熟稔。
“沈总这是来握手言和的？”乔烨站在霍家大门口冷笑着问道，下班之后，霍利闻跟他说要好好商讨一下对付沈氏的对策，公司人多嘴杂，便将地点定在了林子怡家里。
霍宁看着多日未见的云墨尘，眼里闪动着疯狂和复杂，还带着丝丝爱恋，她没忍住，问道：“修瑾，我们和好如初不行吗？我自认从未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云墨尘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乔烨冷声道：“你们两家合力对付我，我不在意，这是你们的自由，但霍宁这种杀人犯，你们要包庇吗？”
乔烨眉头一皱，不由看向霍宁，当看着女人瞬间变幻的脸色，心里便是一个咯噔。
“修瑾，是发生了什么让你误会吗？你把话说清楚，可以吗？”霍宁尽力压下心中的不安，柔声说道。
云墨尘不想多说，只是看了下手表，算着警察过来的时间。
“霍小姐，你十年前做下的事情，真以为没人知道吗？”陈铭带着愤怒说道：“还有这次，凤倾颜小姐被你一手设计的车祸害的不知所踪，你怎么能说是误会！”
霍宁硬着头皮还想说什么，却不料一旁的乔烨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慌乱：“你设计了车祸？！”
他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气，他看向云墨尘，眼里全是惶恐：“凤倾颜她，不见了？”
“我没有！修瑾，你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霍宁甩开乔烨的手，声音尖利的喊道。
“这些话，你留着跟警察说。”云墨尘终于愿意看她一眼，然后霍家别墅外，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小村庄里，凤倾颜缓缓睁开眼睛，从山崖坠落的失重感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她扫了一眼四周，是简陋却整洁的房间。
她下意识动了一下，手上却传来钻心的剧痛，让她下意识的叫出声来。
而很快，一个年轻人出现在门口，见她醒来，眼里闪过惊喜：“你终于醒了！”
然后年轻人走过来查看她的手臂，或许是那张淳朴的脸，让凤倾颜放下了戒心，竟然没有反抗。
年轻人熟练的摆弄了几下，然后才看向凤倾颜说道：“没事，你身上其他地方，我阿姐已经帮你处理过了，最严重的的就是手臂，骨裂，至少得养上半年，不然会影响以后的行动，对了，我叫哈德，我阿姐叫桑亚。”
正说着，外面走进来一个年长的女人，应该就是哈德说的阿姐了，她笑着跟凤倾颜说道：“你昏迷了一个星期，还好你乘坐的那辆车，安全措施很好，至少发现你的时候，你还活着。”
凤倾颜听着他们两姐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算是清楚了自己的情况，她开口，声音却嘶哑：“这是在哪里？你们可以送我回去吗？”
桑亚摇了摇头，看着凤倾颜说道：“你现在的身体，没办法移动，不过我已经让村长出去报警了，你家人看到了，会找你的。”
哈德补了一句：“我们一直住在山里，几乎很少出去，村长这次出去，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凤倾颜当然是放心的，看着眼前的姐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然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殊不知，南城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霍宁的事情，在云墨尘的手段下，被炒得沸沸扬扬，整个网络都在讨论这起豪门事件，没想到这位千金小姐，竟然在十年前，便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但这件事，没有确凿证据，一开始引起的热度并没有那么大，随即南城警方披露的案情公示，提及嫌疑人霍某，以及演艺界的泰山北斗出来为十年前的事情作证这回事，彻底引爆了网络。
而乔烨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从三家斗争里抽身而出，退出了这场资本的博弈，心灰意冷的回了港岛。
霍家独木难支，很快便被沈氏吞并，而林子怡本想用钱打点一下，保释霍宁，现在却只能跟霍利闻成为筒子楼里的租户，相看两厌，成天争吵不休。
南城商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沈氏本来的亏损，在吞并霍家之后，迅速补上，再次上了一个台阶，资本越发的雄厚。
只是从这场风暴中退出的云墨尘，却很少在人前露面了。

季节慢慢的从漫山遍野的红枫，开始朝银装素裹转变，云墨尘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坐在赵楚的面前，神情淡漠，眼神空洞。
若有人看见，定会惊呼出声，现在的云墨尘，哪里有半点曾经商业帝王的模样，说是形销骨立，毫不为过。
而楼下，陈铭，赵清，还有卓瑶在焦急的等待。
卓瑶是眼睁睁看着沈氏处理了霍宁的事情之后，开始一天天的消瘦下去，直至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心里的芥蒂，也慢慢的放了下来，她已经无数次的后悔，那天没有跟上凤倾颜了。
过了一个小时，赵楚从房间里走出来，轻轻的带上门，对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陈铭小声问道：“这次能睡多久？”
赵楚摇了摇头：“顶多一个半小时，沈爷对我的心理防线越来越重，我几乎要无能为力了。”
四人愁眉苦脸的在楼下等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陈铭的手机响起，刺耳的铃声让人心里一突。
“你怎么不调静音！”赵楚低声怒道。
可为时已晚，二楼卧室的门被打开，云墨尘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下意识接起电话的陈铭听过消息之后，有些呆呆的对着浑身暴戾嗜血的云墨尘开口：“总裁，有安小姐的消息了。”
凤倾颜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已经可以出来晒晒太阳了。
这些天，是凤倾颜过得最平静，也是最舒服的日子，金色的阳光从头顶洒落，照的人浑身都暖洋洋的。
凤倾颜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神色间满是温柔和安宁。
这里没有通网络，却生活的自给自足，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没想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只是这些天，她偶尔会想起，云墨尘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呢？应该有她没她，都没有什么差别吧。
凤倾颜就这么坐在那里，微微仰头享受着洒落的阳光，和来之不易的生命。
云墨尘就这么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凤倾颜，他接到消息之后，疯狂的赶来，却在看到女人的一瞬间，敛了呼吸，按捺下心中的刺痛酸涩，不敢上前。
他害怕，这是一场梦，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云墨尘想过很多次，这世上再无眷恋，可凤倾颜可能活着这个念头，是他唯一坚持下去的动力。
可却也只是活着罢了，没有凤倾颜的世界，只剩黑暗，云墨尘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他却只能逼着自己撑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终于，他等到了凤倾颜还活着的消息，他看到了活生生的凤倾颜，他的执念，他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凤倾颜似有所觉的回头，便看到了模样大变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轻声喊道：“云墨尘？”
身着风衣的男人，听到这话，像是从地狱被拉到了人间，眼里的恍惚茫然尽数消失不见，瞳孔里倒映着凤倾颜的身影，一步步朝她走来。
终于，男人站在她面前，沉默却小心的将她拥入怀里，凤倾颜感觉到有几滴泪落在了脖颈间，从肌肤，直直的灼热到心底，她眼眶发热，抬起能动的右手，轻轻的抚上了云墨尘的黑发。
“云墨尘，别怕，我还活着。”
云墨尘的身躯微微颤抖，他说：“霍宁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弟弟的仇我报了，霍家也不复存在，抱歉，我一想到是他们让我失去了你，便等不到你亲手报仇了，还有外婆我也接回来安置着了。”
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的云墨尘，是凤倾颜从未见过的脆弱。
直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说完，云墨尘微微退后，看着凤倾颜，近乎虔诚又嘶哑的声音响起：“等回去了，嫁给我好不好？”
凤倾颜手指微动，沉默下去，在云墨尘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忍住胸腔中撕裂般的痛感，用尽全身力气，想收回放在女人腰间的手。
可一只手却轻轻的落在他枯瘦的手背上，云墨尘抬眸，看到凤倾颜眼里闪动的促狭：
“我没说不答应啊，云墨尘。”

第一章 再娶正妃

夜，北风萧瑟。
姜菱月靠着微弱的烛火取暖，屋内一片凄冷空寂。
这里是被李王府遗忘的角落，而她是世人眼中，暴毙五年的李王妃。
“吱嘎——！”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李锦夜身穿锦袍，面容冷峻从屋外走进来。
姜菱月望见他，沉寂的眼眸闪过一抹喜意：“锦夜，你来了。”
每月十五，李锦夜都会照例来看她。
她正欲上前替李锦夜宽衣，然而下一秒，却被他不动声色避开。
“本王不日便要迎娶正妃。”
空气一瞬的冷寂，姜菱月的手僵在原地。
她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嘴唇轻颤：“那我呢？”
“她只是填房。”李锦夜声音不耐。
姜菱月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声音很轻：“只有正妻亡故，再娶新妇才叫填房。”
李锦夜听到她这话，眸色骤然冷了下来。
“你对外早已暴毙多年，不叫填房，该称何？”
霎时间，姜菱月如梦初醒。
是啊，她怎么忘了，李王妃早已暴毙多年。
五年前，两人成亲不久，李锦夜说，朝堂纷争不断，自己是他的软肋，最好隐藏起来。
为了李锦夜的安全，成亲不到两月，她便依着他的话，被对外宣布突发恶疾去世。
这一被去世，便是五年！
思及此，姜菱月满心苦涩，她抬头深深地看向李锦夜：“那你要如何安排我？”
李锦夜对上她空洞的眼眸，心里隐隐浮现出细微的愧疚。
他喉咙微动：“姜菱月在世人眼中已死，你若想回我身边，本王可纳你为良妾。”
闻言，姜菱月只觉全身血液被冻住，再说不出一个字。
李锦夜见她脸色苍白，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轻声开口：“你放心，就算是妾，本王也会待你如初。”
他声音温柔，话语却似刀。
姜菱月靠在他的怀中，第一次觉得那么冰冷，她轻轻退出他的怀抱。
“李家书香门第，从未有做妾的先例，臣妾不能答应王爷。”
李锦夜还是第一次见她拒绝自己，当即冷声。
“本王不是和你商量。”
语罢，他摔门离去。
“嘭！”得一声响，似是砸进了姜菱月心里。
……
一夜未眠。
天微亮之时，姜菱月独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脸。
五年前，她的样貌不是如此。
只因李锦夜说她不能露脸于人前，便请了她的师父为她换了一张陌生的脸。
姜菱月白皙的手来到脸旁，喉咙微涩。
她起身走出内屋，看着李锦夜主院的方向，忍不住朝着那边走去。
李锦夜说过今生不会负她，就不能食言。
然而她刚踏出院门，便被两个侍卫拦住！
“回去！”
“我要见王爷。”姜菱月声音清冷。
侍卫闻言，却拦在她面前纹丝不动：“摄政王有令，活人不得从轩月阁出！”

第四十四章 大新闻

凤倾颜因为手臂是二次骨裂，需要休养半年，好在《龙门吊》剧组的导演，一直在等着她回归拍戏。
凤倾颜跟云墨尘感叹：“导演也是个实诚人，竟然就这么放着一个好剧本，拍别的戏去了。”
坐在她身边的云墨尘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回到了当初丰神俊朗的模样，此刻坐在她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捏着凤倾颜的手指把玩，没有说话。
过来送文件的陈铭听到这话，脸上抽动了一下，在心里无奈的表示，凤倾颜才是真的实诚人。
哪有导演因为演员受伤而搁置电影不拍的，无非是自家总裁财大气粗，投资三个亿让他去拍手上的另一个科幻片去了！
凤倾颜伤好之后，《龙门吊》再度开拍，不出意外的获奖，整个剧组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一个月后，凤倾颜出现在颁奖典礼的现场，手中拿着自己人生中第二个奖项——金象影后。
台上，大红色的礼服将凤倾颜的身材勾勒的刚刚好，她眼眸带光，眉眼含笑，让无数观看直播的路人，纷纷转粉，社交平台上的粉丝量开始了爆炸式增长。
结束颁奖后，便到了喜闻乐见的采访环节，凤倾颜瞬间被无数镜头包围，记者们知道怎么问才能引起公众的情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直到——
“安小姐，有传言说，你跟沈氏总裁有不正当的关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人群中一静，然后无数灼热的目光投放在了凤倾颜身上，这可是大新闻！
凤倾颜顿了顿，刚想开口，却见不远处传来骚动，她转眼看去，眼里闪过讶异。
云墨尘在一群人的拥簇下朝这边走来，脚步坚定，神情冷漠，天生强大的气场让人噤若寒蝉。
上百家媒体就这么看着他走到凤倾颜身边，然后将人揽入怀中。
“关于你刚刚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云墨尘眼神一扫，定在了提问的记者身上。
“我和凤倾颜已有婚约，你说的不正当关系，不存在。”云墨尘吐字清晰的回答道。
在各路记者纷纷震惊的时候，云墨尘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膝跪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说道：“抱歉，没经过你的允许擅自求婚，只是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更想让你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一个与你共赴余生的机会，你愿意吗？”
云墨尘上演的这一出，彻底引爆了网络，炸出了无数柠檬精。
各大直播平台上，无数条‘答应他’疯狂的堆满屏幕，气氛顿时达到顶峰。
在万众瞩目下，凤倾颜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对云墨尘轻笑：“好啊，我的沈先生。”
云墨尘嘴角荡起笑意，温柔又郑重的拉过凤倾颜的手，将那枚钻戒，缓缓套在她手上。
云墨尘站起身，和凤倾颜并肩而立，相视而笑，这殪崋一刻，便是永恒。

第二章 换名字

活人不得离开？！
姜菱月身体一愣，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轩月阁的大门被侍卫缓缓关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内的，外面天色越渐阴沉，一滴滴雨水落下。
姜菱月坐在镜子前，脑中不断地回荡着侍卫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
她听到开门的动静，转身看去，就见一个老妈子带着几个丫鬟进来。
老妈子看着姜菱月笑着道喜：“恭喜姑娘，贺喜姑娘，摄政王要纳您为良妾，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姜菱月闻言，面色苍白，一个字也说不出。
见她神色有异，老妈子讨喜的话不敢多说，嘱咐丫鬟放下成婚所用的东西后便匆忙离去。
她们走后，姜菱月看着桌上妾氏入门所穿的桃红嫁妆，喉咙苦涩。
……
夜色渐深。
李锦夜推门而入，房间内光线很暗。
他轻蹙眉头，来到姜菱月的身边：“怎么不多点几盏灯？”
姜菱月仰头看向他：“王爷，外面侍卫说奉了你的命令活人不得离开轩月阁，是吗？”
李锦夜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冷色，他温声回：“这是为你安危着想，等你入门，他们便会离开。”
闻言，姜菱月眼尾发红。
“我李家书香门第，从未有做妾的先例，既然王爷要娶新王妃，那便放我离开吧。”
她此话一出，李锦夜不由愣住。
五年来，姜菱月规矩地待在轩月阁，从未提过离开。
他声音变得冷硬：“本王已给你安排新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是倾容，不再是李丞相之女姜菱月。”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直击向姜菱月，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锦夜，声音顿哑。
“你说什么？”
李锦夜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大掌轻轻地扶着她的脸，一字一句。
“如今，除了李王府，你已别无去处。”
姜菱月怔在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
李锦夜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阵寒风吹灭了桌上蜡烛，整个房间内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
翌日。
轩月阁人来人往安排着妾室迎门。
不少丫鬟婆子都恭贺姜菱月好命，这么受摄政王宠爱。
姜菱月却怎么也感觉不到……
午时。
姜菱月忽然听两个丫鬟说：“今天丞相来府与王爷商议婚事，我们可要好好准备。”
屋内，姜菱月眼底不由诧异。
爹爹只有她一个女儿，商议什么婚事？
她想着自己已五年没有见过爹娘，眸色暗淡。
今日或许是丞相过来，轩月阁守卫并不森严。
姜菱月几经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去见爹一面。
她躲过了守卫，而后一路朝着待客的之地而去。
途径后花园时，姜菱月忽然怔住了脚步。
此刻远处李丞相就站在花池边，身形佝偻，头发花白。
姜菱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远处那个熟悉却陌生的背影。
五年的时间不见，爹爹竟已变得如此苍老？
眼眶逐渐湿润，良久，她声音轻颤的朝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喊了一句：“爹爹……”

第三章 这不是我的脸吗？

李丞相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
在看到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脸时，不觉疑惑：“你是何人？为何唤我爹爹？”
姜菱月一愣，想起自己如今相貌大变，忙解释：“爹爹，我是菱月。”
“因为换了一张脸，所以你才……”
她话还没说完，李丞相一甩衣袖，眼神犀利：“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本相之女，来人，将这胆大包天之人立马赶出去！”
后花园的廊下立马跑来两个小厮，生生将姜菱月拖回了轩月阁。
轩月阁。
院内空寂凄冷。
姜菱月孤坐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
突然发现，换脸之后，她不仅没了王妃的身份，还没了家……
想到几日之后李锦夜就要成亲，她更觉苦涩、悲凉。
“也罢……”
姜菱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决定去把自己的脸换回来……
三更响过，夜深人静时。
姜菱月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李王府。
一刻钟后。
她来到了一处安色的大门外。
敲门后，不多时，便被迎了进去。
屋内，微弱的烛火跳曳。
给姜菱月换脸的师父程子募一袭白衣，温润如玉：“这么晚过来，可有急事？”
“师父，我想把脸换回来。”
话音刚落，房间内骤然寂静下来。
程子募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为何？”
“我想回相府了。”姜菱月低声回。
程子募见她面色难看，没有再多问，只说：“如今换不了，你且先回去吧。”
姜菱月愣住，久久都难回过神。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程府。
刚走出几步，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姜菱月抬头就见李锦夜骑着马，停在自己面前，神情冷峻。
“谁准你私自离开？”
姜菱月身体一僵，望向他：“我为何不能离开？”
李锦夜见她最近一次次反驳自己的话，不由得捏紧了马背的缰绳。
他看了眼不远处程子募的住处，声音冷淡：“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菱月不愿他多想，轻声回：“没什么。”
李锦夜却感觉她在刻意隐瞒什么，他不由想到之前程子募看姜菱月的眼神，心底烦闷。
他俯身，一把将姜菱月抱起，两人同垮在马上。
“以后未经本王允许，你不得再来这里。”
回到府邸。
李锦夜将姜菱月直接带回了自己的明德院，关在一处偏房内。
临走前，他温声说：“本王都是为了你安危着想，你切不可再惹本王生气。”
姜菱月听着他温和的嗓音，但无半丝情意，心底不由发凉。
她的锦夜何时成了这样？
……
接连几天，李锦夜都没有回府。
大婚前一天，李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姜菱月听丫鬟们交谈，得知李锦夜是亲自去城外捕捉活雁去了。
活雁为聘，姜菱月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李锦夜未对她如此用心过……
姜菱月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被北风吹得四散凋零的残叶。
她打开房门走出去，想要透透气。
然而刚行至后花园，她的目光怔住，就见李锦夜携着一女子朝自己走来。
远远看去，那女子身着芽黄闪珠缎裙，一举一动透着青春。
姜菱月不愿看这些，转身正要离开。
可下一秒，就听那女子开口：“锦夜，她怎么还活着？”
姜菱月闻言愣住，转身，正要问她此话何意。
然而在看清女人的脸时，她瞳孔骤然一缩，眼底满是震惊！
这不就是曾经自己的脸吗？！

第四章 都是假的

姜菱月一张脸霎时苍白一片。
这时，李锦夜温声对身边女子道：“元柔，你先回去。”
元柔闻言，俯了府身，轻蔑的看了眼姜菱月，转身离开。
姜菱月看着女人的背影，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管是穿着、打扮、亦或是走路姿势都与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
她的眼底一阵刺痛，转头看着面前的李锦夜，声音发颤：“她是谁？”
李锦夜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轻抚摸她的脸，柔声道：“不管她是谁，只要本王在，就不会让人伤害你。”
他的声音温柔，然眼中却无半分情意。
姜菱月心逐渐凉了下去，她仰头看着李锦夜忍不住问：“王爷，你心悦我吗？”
听到这话，李锦夜眉间轻蹙，他缓缓放下手：“你要懂事。”
姜菱月眼尾霎时间变红：“你骗我。”
她转身，眼泪落下，背影狼狈。
……
姜菱月不知道是怎么走回院子的。
回到内室，她独坐铜镜前，看着里面陌生的一张脸。
又想到后花园里，那个叫元柔的陌生女人。
家里只有自己一女，这世间上怎会有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之人？
自己的脸是师父换的，可师父绝不会将自己的脸换给别人……
看来显昭国能够换脸的，不止师父一个。
“吱呀——”
房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菱月扭头，就见不少丫鬟手上拿着托盘，上面摆放各种奇珍异宝，走进来。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李锦夜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屏退了所有人。
“这些都是给你的，喜欢吗？”他温声问。
姜菱月看着桌上放着的各种华贵珠宝，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知道，李锦夜不是个会讨女人开心的人。
想罢，她仰头看向李锦夜，苍白的唇微启：“王爷为何要送我这些？”
李锦夜来到她的面前，嗓音低沉。
“菱月，我需要给元柔一个尊贵的身份。”
姜菱月望着他的目光霎时黯淡无光，喉咙干涩不已。
“所以王爷您曾说爱臣妾是假，让臣妾暴毙也是假，只有想换臣妾的脸是真，对吗？”
她一字一句问，声音哽咽。
李锦夜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尖一颤，却又被他强压了下去。
“本王欠元柔！”
闻言，姜菱月眼眶泛红，她强忍着泪，看向外面凋零的落叶。
似是问他，又似是自言自语。
“那你就不欠臣妾吗？”
李锦夜见她脆弱的模样，不由烦闷。
“你放心，虽是娶元柔，但她的身份依旧是你！”
姜菱月听到这话，才惊觉她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的夫君。
狂风吹动着窗户，发出“砰砰”的响声。
丝丝冷意穿透过了炭火，直达全身，姜菱月只觉越发寒凉了。
她缓缓起身，朝着李锦夜俯身参拜。
“王爷，臣妾不欲为妾，也不会让人冒名顶替我身份。”
李锦夜眸色骤然冷了下来。
“你此话何意？”
姜菱月空洞的眼眸望着他：“臣妾要将自己的脸换回来。”

第五章 换不了了

屋内，顿时一派寂静。
半响，李锦夜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
话落，他“嘭”的一声摔门离去。
……
夜色渐深。
昏暗的烛火在空寂的房间内静静燃烧，直到熄灭。
姜菱月呆坐在梳妆镜前，看着窗外天色慢慢变亮，她脑中全是李锦夜最近所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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