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夜扫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想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让司机开车走了。
司念打车来到医院，才得知奶奶已经换回到普通病房，并且辞退了杭川安排的护工。
奶奶的说辞是不想浪费钱，但是司念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奶奶，下午杭川跟您都聊了什么？”
老太太摸到一旁的老花眼镜戴上，握住司念的手，轻轻拍了拍，“小念，你决定离婚就离，奶奶支持你。”
奶奶都提了，司念想干脆跟奶奶坦白她和杭川的真实情况，但是她又不敢冒险，“奶奶，杭川只是工作忙，我们很好的……”
看着司念极力想法子安抚自己，老太太更觉心疼与后悔，“当初奶奶让你跟杭川结婚，是以为他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奶奶希望你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希望有个人可以替奶奶爱你保护你。”
奶奶的良苦用心，司念都明白，“奶奶，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老太太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你为了奶奶结婚，为了奶奶努力维持这破裂的婚姻，都不是奶奶愿意看到的。奶奶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你幸福。既然这段婚姻带给你们俩的只有痛苦和压力，还离还留着干什么？”
“奶奶，您真这么想？”奶奶的开明与支持，让司念大喜过望，原来一直都是她误解了奶奶的良苦用心。
老太太揉揉她的头，“现在就跟杭川说，约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
“行。”司念快速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出一行字，“杭先生，我这边可以办理离婚手续了，你看约在什么时候办理？”
信息发出，司念没有等到杭川的回信，等来的是林舒远的电话，“司小姐，明天下午两点，华龙区婚姻登记处，带上户口本身份证和结婚证，这次希望你能准时。”
离婚需要结婚证，而结婚证拿到手后司念就再也没有翻开过，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奶奶，您先休息，我还要回去找结婚证。小李，麻烦你多费心照顾奶奶。”
撂下话，司念一溜烟跑了，老太太好久没见到她这么高兴过了。
小李说，“老太太，你那孙女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这就离了会不会太可惜了？”
老太太如释重负地笑笑，“不是普通人又如何？我家小念开心最重要。”
……
司念冲回家，都没跟在客厅看电视的唐糖和孟子音打招呼，直接冲进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
唐糖和孟子音被她吓了一跳，“虫虫，你这是干嘛啊？”
“奶奶同意我离婚了，我能离婚啦！”司念不仅声音雀跃，眉目之间也是满满笑意，“你们快帮我找找结婚证。”
孟子音和唐糖，“那得找，掘地三尺也要把结婚证找出来。”
他们俩帮着司念找，将全屋上下翻了个遍，都不见结婚证的影子。
孟子音，“该不会当垃圾扔掉了吧？”
唐糖，“我都没见过你的结婚证，你有没有带回家啊？”
司念，“没有结婚证就不能离婚吗？”
“我上网查查看。”唐糖打开某软件一查，很快就查到了相关消息，“虫虫，你的结婚证掉了没关系，狗男人的结婚没掉就行。”
司念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又离不成了。”
司念能跟那桩狗屁婚姻彻底说拜拜，孟子音和唐糖比她还高兴，“什么时候办手续，我俩陪你一起去，到时候给你放首好日子。”
司念点头，又摇头，“咱们是离婚，还是低调点吧。”
第五十四章他的合法妻子
因为太过于兴奋，这一晚司念没怎么睡好，不过翌日还是精神奕奕。
早上出门时，她又检查了一遍包里放好的证件，确保万无一失才赶去公司。
上午工作忙完后，司念顺便跟战南夜请个假，“战总，我下午有事情，要向您请半天假。”
她今日心情非常好，好到战南夜不看她都能感受到。
难道她这么高兴是因为真怀孕了？
因为这个猜想，让战南夜心头莫名升起一丝烦躁，他扯了扯衬衣领口，“下午你俩都休息。”
司念，“战总，又放我们的假吗？”
战氏在战南夜的带领下发展到了许多企业都望尘莫及的高度，各个分公司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各施其职，工作都完成得很好，许多事情是不用战南夜操心。
只不过他自己闲不下来，没日没夜地忙工作，现在时不时休息一下，反倒让身边的人倍感不适。
战南夜，“有意见？”
司念，“没有。”
周启灵问出了战南夜想问又没有问的问题，“司念，你今天这么高兴，遇到什么好事了？”
司念今天的心情确实是雀跃的，不过不至于谁都看得出来吧，她努收敛自己的表情，“我有很高兴吗？”
周启灵，“你就差把‘我很高兴’几个字写脸上了。到底什么好事啊，说出来我们也替你高兴高兴。”
司念笑道，“现代版人生三大喜事之一。”
周启灵，“什么啊？”
“总之是好事。战总，周特助，我先去吃饭了，明天见！”司念没有给周启灵答案，竖着耳朵听的战南夜自然也没有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现在中午十二点，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小时，司念在公司食堂随便吃了点就赶往华龙区婚姻登记处，生怕再因为自己迟到把离婚这事搞砸了。
上次来此地是登记结婚，是一年零七个月前，如今再来，心情竟然比结婚那日轻松许多。
……
林舒远带好离婚证件开车到战氏接战南夜，两人先去一家私家菜吃了午饭，再慢吞吞的赶往华龙区婚姻登记处。
用林舒远的话说，凭什么每次都得他们等她，这次要让那女人多等一会儿。
因此他们赶到华龙区婚姻登记处时，时间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几分钟。
林舒远把车停在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抬眼就看到站在办证大厅门口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的司念，“阿夜，你那老婆这次是真积极，看样子都等我们好久了。”
战南夜抬头看去，并没有看到他的妻子司念，倒是看到了他的助理司念。
她衣服都没换，还是一身职业装，白色衬衫打底，外面是黑色西服和西裤。
司念怎么会在这儿？
林舒远，“你老婆是真漂亮，一身刻板的职业装也藏不住她的美。可惜真正拥有她的人不是你，而是另一个男人。”
“你说什么？”战南夜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心间蔓延，“门口穿职业装那个女人是我老婆？”
林舒远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连你老婆都不认识吧？”
战南夜，“……”
司这个姓氏本就罕见，同姓同名的更少见，同时遇到两个叫司念的，他竟然从来没有产生过疑虑。
战南夜拿出私人手机，翻到备注为“那个女人”的那个电话号码，却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
万一这通电话打出去，接电话的不是司念……
直到林舒远又在催促，战南夜才按下通话键。
电话拨通的一瞬间，他抬头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司念，内心有道声音不断地祈祷，希望司念能接他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一声两声，就在他紧张的等待中，终于看到司念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他这边手机听筒里传来他熟悉又好听的女性声音，“杭先生，我已经到了，你们到了吗？”
战南夜没敢回应，迅速切断通话，对林舒远说，“结婚证给我。”
“你这个时候要结婚证干什么？”林舒远从资料袋里拿出结婚证，递给他。
战南夜翻开这本登记结婚之后就再没看过一眼的红本本。
红本本里有张照片，照片中男人是他，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的他没戴眼镜。
照片中女人，不是司念又会是谁？
照片中，司念穿的是他熟悉的白衬衫，就连头上那颗丸子都没有改变。
短暂的错愕之后，如同滔天巨浪般的狂喜袭击着战南夜每一个细胞……
让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心跳可以跳的如此之快，仿佛要冲破他的胸膛，破膛而出。
她就是他的妻子！
他的小助理就是他登记在册的合法妻子！
他就是唯一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拥有她的男人！
不管她心里装着，不管她肚子里怀着谁的孩子，都无法改变她是他妻子的事实。
战南夜压制住内心的狂喜，迅速拨了一通电话，“一个小时之内，我要司念和她身边所有人的资料。”
林舒远催促道，“阿夜，下车啊，还坐着干什么？”
战南夜伸出手，轻轻戳了戳照片中司念头顶的丸子，“这婚，我不离了。”
林舒远被搞得一头雾水，“阿夜，你们两口子逗我玩呢？上次她不离，这次你不离。”
正说着，司念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林律师，你们什么时候到？”
林舒远的手机连接车子蓝牙，司念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车内，战南夜也能听到。
林舒远侧头看他，他没给任何指示，为难的只有他，“咳咳咳……司小姐，很抱歉！杭先生说这个婚他不想离了。”
司念气呼呼的声音传来，“你们逗我玩呢。”
林舒远，“司小姐之前不也是这么玩我们的。你俩一人一次，现在算扯平了。”
司念，“你们幼稚不幼稚啊？离婚可以开玩笑吗？”
林舒远又说，“你先回去吧。改天他想离婚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司念急切道，“之前我爽约，确实是我不对，你们今天也爽约一次，咱们就算扯平了。那咱们再约个时间吧，你看约明天还是后天？”
林舒远，“这个得看杭先生的心情。”
司念，“找我离婚的是他，现在说不离婚的还是他，他是什么玩意儿啊！”
听到司念急得骂人，林舒远赶紧看向战南夜，他不但没生气，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第五十五章玩意儿
“他可能就是个玩意儿吧。”林舒远看着战南夜，故意道，“司小姐，你也别跟这玩意儿计较，反正你俩这婚姻有跟没有一样，你该交男朋友就交……”
他话未说完，战南夜伸手拿过他的手机，果断切断通话。
林舒远，“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男朋友，黑着个脸干什么？”
战南夜猛然想起中午司念跟周启灵的对话，“现代版人生三大幸事是什么？”
林舒远，“男版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女版就是升职加薪死老公啊。”
原来司念上午那么高兴是因为要跟他离婚！
这个认知，让战南夜的脸色沉了沉，“你可以闭嘴了。”
林舒远，“……”
战南夜拉开车门下车，坐上了司机老何开来的车，“开车，接司念一起回听风梦雨。”
老何，“是。”
司念气呼呼地走到路边，嘴里骂骂咧咧，杭川那男人真有病，是他闹着要离婚，现在又不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