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暖气十足。
然而,再暖也暖不进鹿可清被寒意浸透的心。
她靠在吧台上,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纤细苍白的指尖划过面前的文件袋,里面是她早在一年前就拟好的离婚协议。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别墅的大门被人推开。
寒风随着一抹高大的身影灌入,冷的鹿可清微微颤抖。
男人瞥了她一眼,将大衣随手丢在沙发上,径直上楼。
“何司寒。”
鹿可清将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忍着心底的涩意开口:“离婚协议已经拟好,签字吧。”
男人脚步一顿,黑眸扫后扬起一抹嘲弄:“鹿可清,你长进了,以前只会喊口号,现在至少学会拿离婚协议来威胁我了!”
无情的讥嘲像一把利刃生生洞穿鹿可清的心,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只要签了它,你就自由了,你不会看到我,也没有人会逼你做不愿意的事……”
何司寒没有说话,只是冰冷的目光落在吧台上的空酒杯上。
他扯开领带,讽言似刀:“我没时间听个醉鬼说疯话。”
撂下这句话,何司寒头也不回的上楼。
“砰!”
巨大的摔门声震在鹿可清心口,让她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她攥紧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在何司寒心里,她永远是个醉鬼,说的永远是疯话。
她只是想借醉来逃避现实对自己的种种打击。
可一旦面对何司寒,那微乎其微的醉意始终敌不过他的冷漠。
五年的婚姻,他们始终形同陌路。
鹿可清曾经卑微的问过何司寒:“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瞬间?”
他给她的答案却是:“凭你也配!”
压抑的呜咽在客厅悄然回荡,就像她和他注定的结局。
良久后。
她松开已经被掐出血丝的手,抹干眼泪,攥着文件袋,用尽最后的决心快步走上二楼。
站在何司寒的房间外,明亮的灯光照着鹿可清苍白如纸的脸。
她抬起的手迟迟未落下,这时,房门“咔嚓”一声。
突然的开门让鹿可清吓了一跳,嘴里不自觉喊了声:“辰衍……”
见她站在门口,何司寒蹙眉,神情颇为不耐:“又跟我耍酒疯,没完没了了是吧?”
鹿可清刚想解释,对方又说:“我都躲到国外了,你还能利用奶奶把我逼回来,现在穷追猛打的戏码不管用,开始打感情牌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决绝的话深深刺进鹿可清的胸口,让她脸上血色褪尽,几乎站立不稳。
那些解释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喉间。
这么多年,她从没逼过他。
每次提出离婚,她只想放他自由,她也从没有利用过奶奶。
何司寒看着她满眼泪水的做作模样,脸上越加烦躁。
公司的压力和奶奶的叮嘱,已经足够让他抗拒。
晚上回家,还要面对鹿可清的疯言疯语。
他不明白,初见时明明单纯俏皮的少女,怎么转眼就成了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何司寒沉下脸,脱口而出:“鹿可清,你去死好不好?!”
第二章 警告
短短一句话,却让鹿可清如遭雷击,她扶着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恨她已经到了要让她彻底消失的地步。
“你真的……希望我死吗?”
何司寒黑眸一暗,冷下脸:“你怕了?”
冷如冰凌的决绝,再次把鹿可清伤得不轻。
她颤着双肩开口:“我不是怕死,我是怕……”
怕见不到你。
这话说出来,换来的只是何司寒的不屑:“奶奶不在这里,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话毕,他当着鹿可清的面,狠狠摔上了门。
寂静的走廊,只有鹿可清的呼吸声,多年坚持,却让她此刻心如刀绞。
“我愿意用多一点点的辛苦,来交换多一点点的幸福……”
手机铃声响彻走廊,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刻,鹿可清唇角扯出一抹苦涩。
“姑姑。”
电话刚接通,对面冰冷的女声传来:“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安心医院等你!”
鹿可清攥着电话的手不觉收紧:“怎么了?”
“给你做个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