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热门小说薄妄鹿之绫攻略完疯批大佬后我逃了无弹窗-(攻略完疯批大佬后我逃了)薄妄鹿之绫在线赏析
时间:2023-04-03 12:02:0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误会不误会另说。”鹿之绫冷声道,“芳儿妹妹若不想见婶娘这样受辱,不若也拿绳子缚了,一道和婶娘跪着,这样方显母女情深,同心同德。”
芳儿闻言,不敢置信瞪眼看他,见鹿之绫寒意十足,眼风都未扫在她身上,不敢辩解,又不忍心见田氏蓬头垢面的模样,只呜呜蹲在田氏身边大哭。
“之问,你到底在做什么。”施老夫人皱眉低喝,“这是你婶娘和表妹妹,一家子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施老夫人这语气就有些重了,连鹿之绫的名都喊了出来,鹿之绫掸袍子上的灰,神色淡然:“做什么?当然把家里那些灰尘蠹虫清理清理,免得蛀了我的屋子。”
他是施家家主,府内也没个人能拦他,这会连施老夫人发话都不好用。
“祖母,请——”他见紫苏在圆荷身后一闪,垂眼唤道:“紫苏,圆荷,还不搀着老夫人进屋。”
主屋庭内上了茶,施老夫人手握鼻烟壶,青着脸端坐上首,桂姨娘和云绮都各坐了位子,田氏关在船舱饿了好几日,早已是眼冒金星,连句话都说不出来,鹿之绫又不许下人对她宽待,故而那府丁都是粗手粗脚,把她从车上摔来摔去,下马车时脑袋磕在地上,昏痛得好半日还未缓过来,当然也顾不上向施老夫人求情,这会儿芳儿哭哭啼啼扶着田氏坐在凳上。
那冰人和男方家四个嬷嬷都直直扔在地上:“水水”
鹿之绫坐在施老夫人身侧,环视堂中各人脸色,悠然吩咐人:“打桶水来,替她们洗把脸,清醒清醒。”
那一盆凉水浇在几人面上,凉透心肺,鹿之绫发问:“来,一个个说,这婚事究竟怎么回事?”
冰人的话,无非是因缘巧合之下,识得一家旧籍江都的官宦人家,男方是新任的翰林院侍诏,心急求娶正妻,这侍诏郎无父无母,家中只有个祖母管家,又有钱又貌,一座好大的宅子,冰人和田氏有几番交情,知道施家有待嫁之女,于是牵线搭桥。
男方家几个嬷嬷也道,家里有大宅子,东家富贵,因是江都人,故而想娶个江都女子,得了主家的命令,跟来江都见亲,连那宅子几进几门,位于何处都说的清清楚楚。
田氏更是冤枉,是见施老夫人烦恼亲事,故而牵线搭桥,把冰人请入家来与老夫人说话,那男方家的底细,样样府里都找人查过,无一不符,家里几番商量才定下此事,因桂姨娘也要为云绮婚事打点,家中无人,故而受老夫人之托送薄妄外嫁。
施老夫人冷声向鹿之绫:“这婚事,甜姐儿也是求着要的,大哥儿到底是有什么不满之处?”
“祖母就没有想过,这种为二妹妹量身定设的亲事,一点蹊跷也没有?”鹿之绫道,“祖母心头也压着些疑虑吧?”
他不耐烦和满座老少妇孺多言,吩咐人将那冰人和几个婆子的嘴重新堵上:“既然饿了这么多日还不肯招认,那就拖出去抽鞭子,直到有人招认为止。”
“大哥儿,够了。”施老夫人怒气腾腾从椅上站起来,起身往外走,“她们都是外头的无辜人,你将人强抢入府,又动用私刑,这若是告起官来,家里可吃不了兜着走,你自己心中有怨气,何必把这气撒在旁人身上。”
田氏也在一旁不断跪地求饶,眼泪鼻涕,形貌狼狈大呼冤枉,那冰人和几个嬷嬷都呼天抢地,直呼施家跋扈,掳人用刑,要去官府告状。
“你们若不说实情,我就把你们打死在此处,要告官,也看你们有没有命活着出去。”鹿之绫冷眼,昂起下巴:“祖母若是还念着一点祖孙情分,不若请把这戏看下去。”
堂下响起沉闷的鞭子声,屋中诸人脸色都不甚好,其中一个嬷嬷受不住,挨了几鞭子便求饶:“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都是新买入府的仆人,在府里住了一个月,连主子的面都未曾见过一眼,跟着管家来来江都接人老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管家只吩咐我等,不要随意说话”
那冰人挨了数板子,也忍不住:“那男方的画像、册子等物,都是那管家给我的,话也是他家教我说的,给了我八百两的银子,说是那翰林侍诏病重,要娶一房新妇冲喜,还指明要江都女子,越快越好,我给了田娘子三百两银票,和她合谋此事,将府上二小姐外嫁出去。”
田氏脸色发白,哆哆嗦嗦:“老夫人大哥儿此事我不知情,也没见过那三百两银票,天打雷劈,我真的不知道”
“婶娘真没看过这银票?”鹿之绫从怀中抖出张桑皮纸,“那为何能在蓝家宅子里找出几张官票来?是这样的么?”
田氏见他手上捻的那纸,打了个哆嗦:“不不是”
“婶娘向来心善,没想都是假的。”鹿之绫低叹,吩咐下人,“把婶娘拉出去,抽上二十鞭,再看看婶娘还有何话可说。”
田氏呜咽两声,哆哆嗦嗦抬手,指向脸色阴沉的桂姨娘:“也不是我是桂姨娘的主意,她气不过甜姐儿害云绮,狠心要落甜姐儿不好,冰人找到我说事,我又说给桂姨娘听,她怂恿我去老夫人面前一道说,哪想老夫人竟答应了”
“你胡说什么。”桂姨娘腾从椅上起来,厉声道,“你自己把冰人引进门的,这跟我有何干系。”
“芳儿可以作证。”芳儿扶住田氏,脸色煞白站起来,“母亲胆子小,不会随意揽事,我在水榭外偷偷听见姨娘和母亲说话,姨娘信誓旦旦,说她帮着说合,日后大哥哥回来也有话解释,让母亲放心。”
“你胡说。”云绮也急忙跳出来,“你们诬陷姨娘,我姨娘怎么会做这种事,这对我姨娘有什么好处。”
“够了,够了。”施老夫人铁青着脸,捂着胸口一阵急喘,颤颤伸手要说话,不想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牙关紧咬,双目紧闭,直直往后昏了过去。
圆荷将施老夫人扶到榻上,灌了一碗参汤下去,施老夫人才幽幽转醒,见鹿之绫守在榻前,长长叹了一口气。
鹿之绫见祖母转醒,温声喊:“祖母。“
“您老人家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就好好歇着吧,家里的事都交给我打理。”
施老夫人握住他的手:“大哥儿你”
鹿之绫神色清淡:“祖母明知道孙儿的心意,还这样做,真伤了孙儿的心。”
第59章第59章
施老夫人落下两滴热泪:“大哥儿, 你糊涂那是你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表兄妹可通婚,何况我和二妹妹毫无血亲。”鹿之绫道,“祖母说于礼不合,怕外人耻笑, 祖母心底知道, 这些都有办法解决,但还是不愿意祖母是觉得甜妹妹和我不相配, 还是不愿费神打点日后那些零零碎碎麻烦, 所以索性把甜妹妹嫁出去, 一劳永逸。”
“那孙儿的心愿祖母又搁在何地?自小到大我中规中矩, 未让人费过半点心, 父亲亡后我接掌家里营生, 施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包括蓝家,都是我一人养活,我第一次向祖母求一件事,祖母不心疼我,反倒趁我离家之际,全家联手,将我心仪之人外嫁, 嫁得好便罢,可那是什么人家, 为了几百两银子,就把二妹妹的一生葬送, 难道我这些年给施家带来的,连几百两银子都抵不上么。祖母,您竟这样狠心!”
“大哥儿大哥儿”施老夫人也哭,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你如何不能体谅祖母的苦心,我也真心念着你和甜姐儿都能好,甜姐儿嫁个好夫婿,你娶门好亲,领着施家往高处走,所有人日子热热闹闹的过下去,何必搞得家里家外鸡飞狗跳,外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每个人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做人,不落他人一点口舌,这又有什么错,那金陵亲事,祖母件件样样都仔细盘问过,哪想是这样的隐情”
祖孙两人相对,鹿之绫看着施老夫人一脸衰容,沉静开口:“祖母自然没有错,孙儿也没有错,祖母不愿成全,孙儿也不强求,过几日我就带着二妹妹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自此不再回来,这样人人都满意,施家清清白白,谁也说不得半个字。”
施老夫人险些要晕厥过去,连连捶它,哀声道:“你走了这家里尽是孤儿寡母,你让祖母怎么活你小弟弟才七岁,他怎么办这家业怎么办”
“家业孙儿不要不管,有蓝家的帮衬,想必施家以后日子也不会太差。”鹿之绫冷笑,起身要走,“孙儿不孝,祖母就当没孙儿这个人吧。”
“大哥儿大哥儿你回来你回来。”施老夫人心如刀绞,倚在榻上抹泪,“你这个孩子你要祖母拿你们怎么办”
施老夫人思前想后,咬牙点头:“这家就随你去闹,祖母日后一心吃斋念佛,再也不管了。”
鹿之绫顿住脚步,站了半晌,这才回身朝施老夫人躬身一拜:“谢祖母体恤孙儿。”
“请祖母在家静养,一切交给孙儿做主吧。”
施老夫人这一阵儿,着实被满家老小折腾得心力交瘁,看着鹿之绫翩然出门,软绵绵无力卧回榻间。
主屋众人被仆丁拦着不放,见鹿之绫从后头出来,心头都七上八下,薄妄听闻施老夫人昏厥,也来主屋探望,一进门见冰人和几个嬷嬷仆在地上哀嚎,后背鞭痕累累,田氏见她来,满眼慌张,桂姨娘目光闪烁,一言不发。
鹿之绫只对薄妄说话:“祖母已醒,没什么大碍。”
薄妄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扭身要走,又被鹿之绫唤住:“二妹妹别走,在这坐一会儿。”
他睥睨满屋妇孺,吩咐孙翁老和下仆:“烦请孙先生将冰人和几个嬷嬷的口供抄下来,她们签字画押之后,把这几个嬷嬷赶回金陵,至于”
转向那冰人:“男方给你八百两银票,你把这八百两吐出来给我家赔罪。”
冰人被鞭抽得死去活来,先一愣,待要辩解,而后忙不迭磕头:“这是自然自然只求小官人放过老身,老身的银子银票都放在金陵,这就回去筹银子。”
“银子到手,自然放过。”鹿之绫阴冷一笑,“金陵太远,冰人还是在江都想想法子,不然押到官府去怕要花费更多。”
“有法子有法子”冰人瑟瑟发抖,“老身马上去筹。”
打发了外人,该轮到田氏,鹿之绫淡然道:“几年前婶娘一家自瓜洲投奔我家,住了也有些年头,这几年里吃住多半出自施家,如今出了这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婶娘回去收拾行囊,带着孩子回瓜洲去罢。”
田氏和芳儿都是慌张,都跪在鹿之绫脚下求饶:“大哥儿,求你手下留情,如今孩他爹出门营生不在,瓜洲的屋子都卖了,你要把我们母子几人赶到何处去?我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哥儿看在孩他爹替施家办事的份上,就放过我”
“芳儿也求大哥哥网看一面,别把我们赶走,母亲只是一时糊涂才做错了事,以后再也不敢了,芳儿不想流落街头,还有小弟弟,小弟弟他太小了,求大哥哥看在亲戚情分上饶了我们吧”
鹿之绫冷声道:“亲戚情分,这几个字我认得,亲戚却不认得,多说无益,施家容不下你们,你们也趁早收拾东西走。”
他又转向桂姨娘:“父亲去世已多年,姨娘是妾室,算不得正经施家人,等三妹妹出嫁后,姨娘还是回娘家度日吧。祖母身体不好,三妹妹的亲事只能赖姨娘费心,姨娘先把后院的账本钥匙暂交给孙先生,专心筹备三妹妹的婚事要紧。”
云绮蹭一声站起来,锐声反抗:“大哥哥,凭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姨娘,姨娘是无辜的。”
“做错什么,姨娘自己心底没半点数么?”
“大哥哥说姨娘半分不好,也要把证据拿出来,以理服人。”
“证据?”鹿之绫看着眼前众人,“这个家是我养的,我当家做主,我发落人还要拿证据?”
他抱手向桂姨娘笑:“姨娘中饱私囊要证据?拿着施家的田产养娘家要证据?私吞抵卖库房物器也要证据?我把这些证据都送到姨娘面前来,姨娘是打算拿去官府告罪,还是要如何?”
桂姨娘额头冒出几点虚汗,紧紧抿唇不语,云绮见自己母亲神色,跺脚:“姨娘,你说话呀!”
满堂人不语,田氏和芳儿面色惨白,桂姨娘扶着椅圈发抖,云绮环视满堂,见薄妄在一旁垂眼不语,伸手一指,咬牙跺脚:“大哥哥偏心,大哥哥今日就是替她拿家里人出气。”
“出气,我若想出气,还容你们一直在家里搅浑?还有你,云绮。”鹿之绫附在云绮耳边说了两句话,冷声道,“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还要怪别人么?”
云绮听他一说,顿时僵住,脸色忽青忽红的古怪,攥着帕子坐在圈椅上,想了又想,忍了又忍,也咬牙低下了头。
鹿之绫淡淡环视众人,抬眼看了薄妄一眼,呷了一口茶:“妹妹也有大错,听说二妹妹在家跟姐妹口角,又惹祖母操心,我罚妹妹在榴园禁足,好好反思,二妹妹什么知道错了,在我面前认个错方可出门。”
“知道了。”
鹿之绫见她头也不回就走,垂眼将杯中茶喝尽,将茶盏搁在桌上,看眼前失神落魄的两对母女,冷声道:“别指望在我面前求情,不好使。”
孙先生带人去桂姨娘处,把那些账簿钥匙都收缴走,屋里听差的婆子也都遣到前院去听令,桂姨娘气得脸色黑沉,浑身冰冷,一头软倒在地上。
云绮见母亲如此,摇着桂姨娘的肩膀:“姨娘,你倒是说句话呀,大哥哥说的那些事是真是假?我们不能让人平白诬陷去姨娘”
蓝家那边,去了四五个仆人婆子,不断催促田氏收拾箱笼:“大哥儿说了,让婶娘这几日收拾箱笼,我等几个把姨娘和姑娘哥儿们送出门去,若婶娘占着不走,只能轰出去了。”
田氏这一顿磋磨,既丢了颜面,又丢了依傍,见身旁嚎啕哭泣的女儿和懵懂不知的儿子,只觉心如死灰,悔不当初,仆人又催促得紧,只得撑起身子来收拾行囊。
仆婢见田氏偷摸拿出些首饰来,一把抢了过去:“大哥儿又吩咐了,只许婶娘携带日常衣物,金银细软都是施家的东西,这些婶娘不可带走。”
田氏又酸又恨,咬牙:“这都是我丈夫攒下的家当,如何都成了施家的?”
仆人们不管:“蓝大官人不在,这话就说不清,奴婢们只听大哥儿的吩咐。”
蓝可俊还有一个月才得归,鹿之绫这般绝情,这是把她们母子几人逼上绝路,田氏一手搂着芳儿,一手搂着小果儿,哀哀痛哭,小果儿年岁小不懂:“娘,我们要搬去哪儿住?”
“娘,我们去求求老夫人。”芳儿摇着母亲的袖子,泪流满面,“去找大姐姐,我们无处可去,我不想流落街头啊。”
对,还有苗儿,田氏转念一想,哭道:“你大姐姐如今有了身子,不能烦恼的时候,我有何颜面到她面前去,这时候已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去找大姐姐。”芳儿泪光闪闪,“让大姐姐出面,去求二姐姐,只有二姐姐能救我们。”
施老夫人料着鹿之绫要发落家里人,心里惦记着要问,见下人们支支吾吾,要起身又无力,心头一时刀山一时火海,喝了几碗药,昏昏沉沉睡下。
鹿之绫见祖母已歇,吩咐下人不许在施老夫人面前学舌,只让施老夫人静养。他原打算往前院书房去歇,却半道折去了见曦园,紫苏见他神色略疲惫进来,也是惊诧,见他揉着眉头往内室去:“备水。”
紫苏知他处置了桂姨娘和田氏,心中难免忐忑,上前替他宽衣,鹿之绫见她心不在焉,动作紧张,心中一哂,问她:“我记得沈妙义以前说过一句夸你的话,‘紫苏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忠心不二,细心周全,事情交给她办绝不会出错’这句话后,出了什么事,还记得么?”
“记得”紫苏把头埋低。
“如今你的主子是谁?”
“自然是大哥儿。”
鹿之绫瞟她一眼,脸上似有笑意,又极淡看不出来,声音倒是很温柔:“你倒是个聪明人。”
又道:“这阵子见曦园清净,我听圆荷说你也常往主屋去伺候,倒是很好,家里吵吵闹闹的,祖母身子本不好,倒是需要个细心人陪着多说几句话,她心里也能舒畅些,说来说去,我身边也只有你得心些,比顺儿旺儿不知好了多少。”
“婢子偶尔去寻圆荷说两句话,也并不久待。”紫苏柔声道,“婢子是见曦园的人,还要操持园里的事情,也不好总往外头去。”
鹿之绫点点头:“如今我回来,又把家里人都惩治了遍,少不得惹祖母生气,内院虽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但也不可大意,少不得也要立些规矩,重新扶持些得力帮手。”
他顿了顿:“你倒是将见曦园管得很好。”
“婢子不敢当。”
鹿之绫微微一笑。
紫苏心头虽有些惧,但见他对自己依旧温和,顺儿还在金陵办事,旺儿跟着蓝表叔随船北上,鹿之绫身边无人贴身伺候,于是试探道:“大哥儿出门许久,前院书房枕褥桌台还需整理,不若大哥儿在见曦园住两日,婢子带人把书房收拾好了再搬过去?”
鹿之绫不甚在意:“也好。”淡声挥退她,“那就把虚白室收拾出来,我住虚白室。”
孙翁老在桂姨娘处取了账本和钥匙,略略翻了翻,大致有些头绪,来寻鹿之绫拿主意,一路寻到了见曦园来。
鹿之绫更衣沐浴,刚坐下来喝一盏茶,见孙翁老领着人进来,听他意思,要把后院各项进出都整顿一番,厨房、库房、花园这些都是大项,每日银子进进出出,散乱无章,分派用人也是杂冗,枝枝节节都有可修整之处,孙翁老见不得如此杂乱,想来跟鹿之绫商量好好整顿一番。
鹿之绫听他这么一说,散漫摇手:“先生好意,想要整出套简单干净的规矩来,只是暂且先放放,待日后移交时一道整顿清楚就行。”
孙翁老听他言下之意,意思是内院事情还要转交出去,要交给何人?孙翁老心中揣摩,却也不点破:“那就听大哥儿的意思,先放着。”
紫苏在一旁奉茶,听见此话,紧紧扣着茶盘,被鹿之绫连声唤回神,听他淡声问:“你走什么神?孙先生都走了还端着茶盘?”
“没,没什么”
鹿之绫瞟她:“没事你就下去吧对了,替我去蓝家看看,田氏她们何时走?走之前让她们去给老夫人磕个头。”
紫苏觉得他急着赶田氏出门,未免太过绝情,却又不敢说出口,低头应了声是。
鹿之绫径直进了虚白室。
自从薄妄从见曦园搬去了榴园,他也再没有踏足过虚白室。
虚白室的名字,是吴大娘子取的。
施家不是读书人,某一方面来说,施存善的学问,可能还不如施老夫人,吴大娘子初通文墨,却也不是太精,并没有读过《庄子》。
却熟知那句“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
鹿之绫倚在窗边,漫不经心看窗前翠竹千竿,这色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翠微。是深山幽竹之色,也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归隐之色,在施家,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筛过竹林的风,似乎都带着竹的颜色和气味,微涩,清凉。
他母亲就不该建见曦园。
如果见曦园不该在施家,那榴园呢?
后来紫苏再回来,天光已黯淡,见鹿之绫背手站在窗前,身影已和朦胧暮色融为一体,仍可见玉山倾倒的风姿,一时怔住,在门首默默凝视着他。
“大哥儿。”
“嗯?”
“田娘子她们坐在屋里哭,一直在哭喊蓝大官人田娘子想求个饶,等蓝大官人回来,再凭大哥儿发落”
“给她们两日,再不走就空手赶出去,什么也不许他们带走。”他回音极淡。
“是”紫苏挪不动步子,想了又想,“奴婢半道上遇见几名家丁,往榴园去”
“是我让人去的这多半事情都跟甜姐儿有关系,也该禁她几日,让她好好反省”
紫苏低头道了声“是”。
她揣摩不透鹿之绫的心思,心头愈发惴惴不安。
金陵送嫁,鹿之绫是如何会遇见田氏诸人?是巧合还是有人通风报信?在老夫人面前雷霆大怒,把众人驳得都不留情面,下人来看,未免太过心狠了些,毕竟没有酿成什么大错,那对榴园是个什么心思呢,起先薄妄和方玉纠缠,后来嫁去金陵也是点头欢喜的,鹿之绫和她是生了隔阂,冷淡下来了么?
她见田氏和桂姨娘的下场,并不敢多置一词。
“大哥儿要安置了?我替大哥儿铺榻。”
鹿之绫点头。
紫苏将锦衾软枕都铺到矮榻上,又移来银釭香炉,再替鹿之绫宽衣,许久没有近身伺候他,这会儿将他带着体温的衣裳挂在手臂,也不由得心思飘荡。
鹿之绫见她磨磨蹭蹭似有心思,挑眉问:“怎么?”
他这一挑眉,有股子风流轻慢的滋味,紫苏脸色浮上羞云,垂头呐呐:“没什么只是见大哥儿回来,婢子心头很高兴。”
不仅仅是回江都,还是回见曦园。
这音调缠绵又羞怯,鹿之绫颔首微笑:“你对我的一片心意,我自然明白。”
紫苏眼眶微烫,她的心意,他真的明白么?
第60章第60章
“你在施家这几年, 不仅悉心服侍我,还把见曦园打理得很好,家里诸人也多敬重你。”他道, “是要想个法子, 好好谢谢你。”
“许你向我要一样好处, 紫苏,你想要什么?”
她抬眼看他,见他容颜俊逸,眼眸明亮, 唇角带笑,心中热烫, 痴道:“我我别无所求, 只想一辈子跟在大哥儿身边”
“怎么会有人别无所求呢?”他柔声道,“许你仔细想两日, 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想法子帮你摘个下来。”
紫苏两颊滚烫,轻轻垂下头。
“出去吧。好好想想,别错过这个机会,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替你拿主意了。”
她想要的真的很简单, 就是想呆在他身边, 长长久久。
鹿之绫说要禁足,是真的把榴园都禁了起来,不许人出来,也不许人进去搅合,一日三顿膳食都由厨房送进去。
宝月以为鹿之绫多少会来榴园来瞧瞧, 但鹿之绫压根没进过榴园的门,也没有打发人来看过,在船上兄妹两人还能如常说话,哪知一进家门就突然冷淡下来。
又偷觑薄妄的脸色,还好,二小姐倒是神色淡淡,一切如常。
哭哭闹闹,大吵大闹一向不是薄妄的作风,她多得是心平气和的时候。
这家里,只有云绮和喜哥儿两人还能闹出些声响来,两人都要来寻鹿之绫。
喜哥儿要去榴园看自己的姐姐,云绮不忿桂姨娘的遭遇,都要找鹿之绫说理,可鹿之绫一早就出了门。
况苑和鹿之绫就坐在路边茶肆里喝了一壶苦茶。
况苑听他向自己道谢,面上装得不咸不淡,心头却有些幸灾乐祸:“施兄这个妹妹,有骨气。”
他不说薄妄聪明,也不说薄妄厉害,聪明和厉害都是自身长处,但这骨气却有针对。
鹿之绫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之意,沉了口气:“等杜若对况大哥使出骨气来,况大哥再对我说这句话也不迟。”
自七月初况苑将杜若截住,两人厮磨过一会后,月余都没有见过面,况苑这阵子心中也是不太得意,但转眼一看鹿之绫,更是一局死棋,闷哼了一声,而后问鹿之绫:“我和杜若的事,她也知道,是你说的?”
鹿之绫摇头:“你信不过我?”又道,“我能看出来,她未必看不出来,张家婚事那时候,舍妹和杜若也很要好。”
“我又替你修了那条密道。”况苑叹,“二小姐那天拦住我,话里话外说我们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这话倒是不错,我的把柄都在你们兄妹手里,二小姐怕是恨我恨得咬牙,往后你们施家,我怕也是不能去了。”
他看着鹿之绫:“施兄的手段,也是激进了些,哪有女子会喜欢这样的,她若知道方玉和金陵都是你下的饵料,怕是”
哪有女子会喜欢一个名不正言不顺,拆散自己亲事,设着陷阱让人往下跳的男子,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男女□□,重要的还是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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