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银装素裹,而皇宫内却是十里红妆。 殿中,玉娇身着凤冠霞帔端坐于镜前。 镜中人玉颊樱唇,眸似水杏,分明是自己的脸。 可褪去素日黑衣,少了几分肃杀,又不像她。...
玉娇凛然的气势一去,换回了懒洋洋的佝偻姿态。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从项南那偷跑出来时身上没带什么钱,只够她用完这三年。
但这番话从她细瘦的身体里说出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壮汉嗤笑了一声:“那今天老子不仅收了你的命,钱也一并收了!”
说罢,那七八个人便冲了上来。片刻之后,这些人就成了地上的横七竖八。
玉娇在壮汉身上搜出了钱袋,据为己有。
“这也算劫富济贫了。”她嘀咕着,而她口中的贫正是自己。
玉娇慢条斯理的说:“与人为善,老子就只要钱不要命了。”
扔下这句话,她悠然的离开了破庙。
她一边走,一边觉得“老子”“他娘的”等粗鄙之语也有几分意思。
往前十二载,裴疆只教了她如何杀人,如何善后。
那满肚子的之乎者也,全然是为了不让裴疆因有个不识大字的贴身暗卫被人轻视,咬着牙死记硬背下来的。
想到裴疆,玉娇腹部又传来一记刺痛——是朱砂泪的残余的毒。
“他娘的。”
她轻轻骂了一声,忽然觉得凝滞的胸闷畅快了许多。
日头暖暖的晒着,玉娇揣着“劫富济贫”来的钱买了一壶酒。
随意择了棵枝叶开得含蓄的柳树靠坐了下来。
“喂。”一粒碎银随着声音落进了她的怀里,“你戴个面具作甚?”
玉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圆脸少年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本正经的问着。
这个问题十分不友好,玉娇将身上的银子扫了下来,不打算回答。
少年高声道:“公子,他不理人!”
“呆子。”一声温润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你这般不客气谁愿意搭理你。”
二人正是方才酒楼上的两人,银袍男子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少年有些委屈:“是您让我来看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的。”
“胡说八道。”银袍男子嗔了他一句,“我分明说她是位百里挑一的美人。”
“他裹得这般严实您哪看出来的?”少年不信。
似定是要看看这灰袍人是不是银袍男子说得美人,少年竟陡然出手。
他脚尖一跃,伸手欲将玉娇的面具一把取下。
玉娇气血凝滞,一时不查真叫他扯下了面具。
少年拿到了面具心满意足的退了几大步,定睛瞧去,却是瞳孔一缩。
那灰袍人脸上,端的是一片可怖,丑陋无比!
第十四章
少年夸张的将面具一扔,大呼道:“救命,我眼睛瞎了!”
玉娇眸子一黯,闪身捡了面具重新戴上。
袖中一根银针夹在了指尖,不由分说的便朝少年射去,直指眉心竟是要取他的性命!
但那银袍男子手中折扇一挡,轻轻巧巧的打下了银针。
“稚子无状,还请姑娘见谅。”他颇为儒雅的拱手,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玉娇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想死就让开。”
妪哑粗糙的声音让少年一抖,他暗自琢磨:这次怕是他家公子看走了眼,这怎么可能会是个美人呢?还是个姑娘!
在他思索间,跟前的二人短暂的交了手。
少年哑然发现,这灰袍人和他家公子的功力竟然不相上下。
走了十招,玉娇便收了手。
她现在只有以往的半成功力,占不了赢面,而且眼前的人分明藏了本事。
几番思忖间,玉娇胸间气血忽然一滞,经脉倏时酸涨。
她数了数日子,才记起今日是十五。
遂不再与二人纠缠,不等银袍男子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街道之外。
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