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宸听到这声‘老公’,脊背突然一僵,心脏也在那一刻漏跳了半拍。
这种感觉跟第一次见到苏南星一样。
真是该死!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但脸上的冷厉却不知为何消减了许多。
“等我洗完澡!”
说完,他转身进了浴室。
薄司宸刚进浴室不久,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苏南星本不打算管,可是,对面那人好像还挺执着,连着打了好几个。
该不会有什么急事吧!
如果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薄司宸错过了,会不会怪她。
他一生气,就不给她饭吃该怎么办。
想到此,苏南星便循着声音摸过去。
她是瞎子,只能靠着触摸找东西,可是就在她的手碰到薄司宸手机的时候,一不小心滑动了接听。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司宸,出来喝酒啊!”
苏南星吓得差一点把手机丢出去。
她跌跌撞撞走到浴室门口,敲了几下门:“薄司宸,你的电话。”
过了十几秒,薄司宸才把门打开,身上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头发还在往下淌着水,水珠滑过锁骨那串漂亮的纹身,流入胸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还带着湿漉漉的雾气,让原本冷厉的他多了几分柔和。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过手机:“说!”
对面男人嗓子都要喊破音了。
“薄司宸,你有女人了?你他妈有女人了,我这个当兄弟的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薄司宸面无表情,“当狗!”
“艹!薄司宸,你现在干嘛?把你女人带过来让我们看看。”
“洗澡!”
“没空!”
然后,直接把手机挂了。
沈一航嘴里咬着的烟都断了,烟灰落了他一身。
他瞪着对面的何寒指着手机嘶吼:“我他么就出差一个月,他就把人搞上床了?澡都洗上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何寒懵逼:“我他妈也是刚知道!”
两个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
沈一航突然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感觉那个声音有点耳熟呢?”
何寒喝了一口酒:“苏南星!”
沈一航:“操了!还真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薄司宸他么的是傻逼啊,怎么又跟那个女人搞在一起了。难道他还嫌那个女人害得他不够吗?”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出。
何寒把他按在椅子上,“你先坐下!”
“我他么的坐不下!当年你没在现场,你知道那个女人说的话有多狠吗?
她说她从来都没爱过司宸,她追他完全是因为跟人打赌,她还奚落他,那么凶那么穷,她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她就是这样毫不留情地把一个浑身傲骨的薄司宸给甩了。
你知道司宸当时有多惨吗?”
直到现在想起来,沈一航还心有余悸。
当年,薄司宸得知他妈妈的死因,痛不欲生,追悔莫及,他用自残的方式消减心中的痛苦。
他当时觉得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每天都像疯子一样苟活着。
直到他想起了苏南星,照亮他生命里的那道星光。
他觉得当时唯一能救他的只有苏南星。
所以,他不顾医生阻拦,伤痕累累爬到苏南星面前,就是想让她拉着他走出黑暗。
可是,她不仅没有拉他上岸,反而让他雪上加霜。
沈一航从来没听到薄司宸哭得那么嘶声裂肺过,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恨不得找到苏南星,将她碎尸万段,替他兄弟报仇。
直到现在,他脑子里都是薄司宸在阴暗的沟壑了苟延残喘的样子。
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何寒也跟着红了眼眶。
他重重拍了一下沈一航肩膀:“他当年伤得有多重,我还不知道么?这两年我用了各种方法,都没办法把这个心魔治好。
所以,我很担心,他再次遇到苏南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放下执念,两人重归于好,另一种是病情加重。”
沈一航再也坐不住了,‘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我们过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耍什么阴招!”
两人开车直奔薄司宸别墅。
当年,薄司宸跟父亲闹翻,一个人跑到江城,靠着勤工俭学上大学。
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还在上高中的苏南星。
苏南星追了他两年,好不容易追到手,却嫌弃他穷,一脚把他踹开。
她现在一定知道薄司宸就是富可敌国的薄家人,所以,她后悔了,想要跟他重归于好。
一想到这些,沈一航浑身都冒着火气。
——
挂断电话,薄司宸就看到苏南星还站在浴室门口,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以后我的东西,不许乱动,知道么?”
苏南星默默点头。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看不到,不知道怎么就按了接听。”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薄司宸一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娶了一个瞎子当老婆。
她嘴里说着道歉,眼睛却落在薄司宸裸露的胸膛上。
潋滟的双眸一眨一眨的,像是带着黏人的勾子。
薄司宸看着她贪婪的眼神,轻笑出声。
“苏南星,你眼睛真的看不到么?那为什么盯着我的身子挪不开眼?”
还跟当年一样,就喜欢看他腹肌。
苏南星眼睫轻轻颤了几下,“我说过我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薄司宸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有本事你就一直装下去。”
说完,他进了更衣室。
吃过晚饭,薄司宸一个人坐在书房抽烟。
他又鬼使神地打开电脑里面备注‘宝宝’的文件夹。
苏南星的照片在电脑屏幕上一张张闪现。
多年前的情景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
“薄司宸,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吗?”
“薄司宸,我都达到你要求的分数了,你什么时候答应做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