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故意诬陷我天灵族?”
傅庭衍提笔一顿,抬头,冷眸看着她萧瑟的身子,剑眉微锁。
“你再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可是因不喜我嫁你,故意诬陷我族?”姜挽星复问。
傅庭衍只觉可笑,天灵族他弹指间便可令其消失世间,何须诬陷?
他没了耐性,一道神力朝着姜挽星而去,“你也知本君不喜你!还敢站在此处有碍观瞻?”
话落,姜挽星直接被其甩至殿外。
……
揽月宫。
日子悄然而过,姜挽星身体却越发不好。
小蝶几次去找仙医给姜挽星看病,却都被仙医随便拿几幅药给搪塞了回来。
“这些药吃了也不见好,可怎么办呐。”
姜挽星躺在病榻上,她看着自己的手竹骨若隐若现,已知自己命不久矣。
“小蝶,你跟着我在这天宫待了近两千年,也是时候回家找个好人家嫁了。”
小蝶听她这话,忙跪在她面前:“小蝶不要嫁人,要永远陪着小姐。”
姜挽星却只是将手腕上带着的唯一值钱的镯子取下,而后塞到她手里。
“这是我阿娘给我陪嫁时送的,虽不贵重,全当念想罢。你若真想我好,就拿着它回天灵族罢!”
说完,她闭上眼,不再言语。
小蝶含泪朝着她磕了几个头,“小姐,保重。”
小蝶走后,姜挽星只觉揽月宫日子越发难熬。
夜半时分,煞气噬心,她疼得全身蜷缩一处,却只能紧咬牙贝,无法消痛。
几日后。
小蝶却又急匆匆得跑回揽月宫,“小姐,公子出事了。”
姜挽星心底一颤。
“怎么了?”
“公子刺杀神君,被关天牢,不日便会被剥去仙籍,丢入诛仙台!”
九天殿外。
姜挽星跪在冰凉的殿外,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入夜时分。
傅庭衍方才归来,发现姜挽星头发凌乱,满身狼狈跪在此处,眸色一怔。
姜挽星听到脚步声,忙跪至他身前,“神君,我兄长……”
她话还没说话,就听傅庭衍冷声道:“你兄长以下犯上死有余辜!”
姜挽星呆住,知他是不会放过自己兄长了。
见他离开后,姜挽星站起身只好去求天后。
天后听说此事,却没有任何怜悯:“刺杀九天神君,其罪当诛。”
姜挽星最后被赶出天宫。
她无人可求,本想去天牢看望兄长,可天牢无利不能进。
她只好去往天灵族。
兄长被关,天灵族外屏障祛除。
只见里面仙竹一片破败,似是被人砍伐至此。
天灵族仙竹可做任何灵器,一直被各界觊觎,因有族人守护,从未遭过迫害。
可如今却因得罪天族,一些仙家一拥而上,将里面破坏殆尽!
姜挽星一路往家里赶,她就看到沿路,不少受伤的族人浑身是伤躺在地上。
她心慌至极,终于到了家。
她忙叫:“阿娘。”
竹母听到外面声音,摸索着出来:“苓苓,是你吗?”
姜挽星忙扶住她,看着她空洞的眼:“阿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竹母听出她的声音,伸手摸索着她的脸,安慰她道:“年纪大了,眼睛就不中用了。”
说完,她又落下手。
“你快些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挽星摇头,抓着她的手:“阿娘,我不回去,我要陪着你。”
竹母听后,面色顿凉,一把将她的手甩开。
“出嫁从夫,你如今已是九天神君之妻,不再是我天灵族人,你走!”
姜挽星一时愣住,还想说什么。
竹母“嘭!”得一声直接关了门,将她隔绝在外。
姜挽星见此,鼻息一凉,就看鲜血从鼻尖滑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全身,就见一截南竹若隐若现……
她害怕本阿娘发现自己的状况,只好跌跌撞撞跑走。
竹母站在屋内,并不知姜挽星情况,她听其脚步声远去,这才迈着蹒跚着往诛仙台飞去。
诛仙台。
竹陌一身是伤,撑着一口气看着周天阴沉雷声滚滚,鲜血止不住从嘴里滑落。
竹母抱着他,摸着他身上的血,已知他此时的状况。
她轻轻拍着竹陌鲜少血迹的手臂,缓缓道:“我儿不怕,很快就不疼了……”
竹陌满脸是血,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奋力方挤出两个字。
“妹妹……”
竹母知他心中所优何事,婆娑地手缓缓盖上他的嘴,将一颗药放入其口中。
“你不必担心苓苓,且安心去吧!”
她知诛仙台撕裂魂魄之痛,不愿让他儿承受,来时便去求了这毒药。
药入口,竹陌轻哼一声,抬起的手无力坠地!
竹母怀中顿空,竹陌如同点点星辰一样散落飞逝,只留一截南竹落入她怀里。
“我的儿……”
竹母抱着南竹,想去抓那些星辰,却看不见,只能无声痛哭。
“娘护不住你们啊……”
第八章 可满意?
九宫殿。
傅庭衍得知竹陌已亡,心底一颤。
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几日前,姜挽星跪在自己面前祈求一幕。
不知为何,不自觉到了揽月宫。
揽月宫,庭院外寂静无声,周围花草枯萎。
傅庭衍莫名发慌,忙到宫内。
他就看姜挽星一袭白衣,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绢花,坐在镜子前,一遍遍的对镜簪花。
“姜挽星。”
他出声唤道。
女人这才有了反应,缓缓回首。
傅庭衍只见她脸上身上满是鲜血,瞳孔皱缩,“来人,传仙医!”
姜挽星却不在乎:“神君见我如此,可还满意?”
“你是在故意惹本君生气吗?”
姜挽星听罢苦笑,“是……我故意装的,堂堂神君竟连这都看不出?”
她说着话,用最后一丝仙力悄然将身上血迹掩盖。
傅庭衍见她身上的血色消退,面色顿沉:“姜挽星,你再这般疯魔,本君定不饶你!”
“不饶我?傅庭衍,你杀我阿爹,又杀我兄长,你还想怎么不饶我?!”
这九天,还无人敢直呼傅庭衍其名!
傅庭衍周身冷的可怕,可姜挽星丝毫不惧,眼底含泪逼问他:“你可是天界战神,我且问我兄长一个小仙如何伤你?我阿爹一生打理天灵族,附庸天界,从不敢逾越,又如何勾结魔族?”
傅庭衍第一次见软弱的姜挽星这般伶牙俐齿,强忍着周身戾气:“姜挽星,你别忘了自己是何身份!”
姜挽星满眼寒凉:“身份?我与你除了名义夫妻,有何干系?”
傅庭衍脸色阴沉无比,将姜挽星甩至卧榻,嘲讽道:“所以,你是在怪本君没能坐实这夫妻之名?好,本君这就成全你!”
姜挽星震惊地看着他,挣扎着反抗却无济于事。
她等了一千多年,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如同一条小舟飘零在大海之上,无所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方才停息
傅庭衍看着卧榻之上,瘦如枯槁的姜挽星,心底莫名烦乱。
消失殿内。
姜挽星再次醒来,明月高悬。
她换了一身衣服,跌跌撞撞地赶往天灵族。
天灵族死去,都被供奉在了灵女庙中。
她赶到,就看到母亲跪在庙中烧着香烛,小蝶红着眼站在一旁。
“小姐。”
竹母听到小蝶说话,知是姜挽星来了,缓缓道:“过来给灵女娘娘磕头,祈求她让你兄长父亲早登极乐!”
天灵族没有往生,世代供奉的灵女也只是心中的念想。
姜挽星跪下,看着灵女娘娘的雕像,眼眶泛红。
“娘娘,信女大错特错,若可,愿拿己之命,换天灵族和阿娘一生无忧。”
想罢,她朝着灵女像重重得磕头!
灵女像周围一微弱之光闪现。
姜挽星抬头,又看到灵女像后摆着无数南竹。
其中两节南竹,一个是其父,一个是其兄。
姜挽星说:“阿娘,以后我死,就不供奉在灵女庙里了,你把我随意找个地方埋了吧。”
她害了天灵族,不配供奉再此!
“啪!”
竹母听到她的话,一耳光甩在她脸上,手微微颤抖。
“磕了头,你再不是天灵族人,快回你的九天殿去!”
姜挽星懵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疼。
竹母起身,小蝶含泪扶着她出去灵女庙。
姜挽星看着两人背影,低头就看自己身体越发透明。
第九章 一身狼狈
姜挽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灵女庙,她直接去到天后宫中。
天后看她一身狼狈而来,叹声道:“你可莫要怪母后,不是母后不救你兄长,实在是他罪责难逃。”
姜挽星抬头苍凉的看着她:“我此次前来,是求天后一事。”
“你说。”
“让月老断了我与神君姻缘吧!”
天后正喝着茶,听到此话,手中杯盏顿时摔落在地。
“你在胡说什么?”
姜挽星跪在地上:“我嫁神君本是高攀,实属不配,求天后成全小女心愿!”
天后气的一时说不话。
这时,敏安公主闻讯而来,瞧着跪在地上的姜挽星,对天后道:“母后,她一小小竹仙本就不配嫁与兄长,您就答应了吧!”
天后听此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敏安不快:“母后,孩儿一心为兄长着想,那花界上神如何不比她一竹仙强,你为何偏生喜欢于她?”
“若说是为了她天灵族族长之女的身份,本公主已让那竹策背负勾结魔族的骂名,您还顾虑什么?”
姜挽星听到此话,整个愣在原地。
而天后也不敢相信:“敏安,是你诬陷的天灵族?”
敏安作为长公主自是不把天灵族放在眼底:“是!”
天后只道她糊涂!
而后看着姜挽星,咬了咬牙,狠心让侍卫将其送回揽月宫。
揽月宫里。
姜挽星被天兵看守起来,不准出去。
只有小蝶偷偷过来,告知她现在天灵族人心涣散,族人备受仙族欺辱,都已四散而逃。
是夜。
姜挽星独坐在卧榻上,瞧着案台之上的幽火,更觉寒凉。
这是傅庭衍从幽冥之地带来的,永生不灭!
也是他唯一赠与自己的物件。
千年前,她欢喜异常,却不曾如今却害自己父兄生死,族人备受欺辱。
思及此,眼泪不觉顺着眼角滑落。
她踉跄站起身,她伸手直接将幽火打翻。
揽月宫内顿时火光四起,姜挽星被火团团围在其中。
她既出不去,怕只能以死谢罪了!
九天殿。
傅庭衍只看揽月宫幽冥之火四起,他心惊瞬间飞至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