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博也已经说明您和王珂先生只是去酒店谈工作,至于送餐机器人因为保密原则无法在公告中说出。”
姜浅鸢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去找个私家侦探查一下,看看这件事背后是谁在推动。”
她不怕有人针对自己,却怕把晴荟拉下水。
秘书颔首退下,但很快,就又推门而入。
“姜总,汎海集团的傅总来了。”
姜浅鸢一愣,下意识坐直身体,就看到傅景庭站在门口:“出来。”
姜浅鸢没动:“傅总有事,可以直说。”
傅景庭不为所动:“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从来都是这样,说一不二,姜浅鸢想要拒绝,可最后理智还是服从了情感,跟着她离开。
晴荟负一层停车场。
姜浅鸢正要打开副驾驶座。
傅景庭却锁了车门:“副驾驶是留给西西的。”
姜浅鸢僵了一下,望着男人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最后攥紧手,上了后排。
一路无言。
直到南山山顶,车子停下,二人下了车。
傅景庭倚着车头,点了根烟:“我知道你在查这次新闻的幕后人,但到此为止。”
“为什么?”
“你不用知道原因。”傅景庭不以为意:“只要你不再查,条件任你提。”
姜浅鸢怔了瞬,心里是说不出的闷涩:“傅景庭,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给晴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身为晴荟总裁,我有资格知道真相。”
傅景庭扫了她一眼:“是西西。”
一刹那,姜浅鸢像被扔进了冰水里,浑身止不住发抖。
原来……又是为了许珞西!
她死死攥着手,不知从哪儿来的郁气,说出了一个几乎傅景庭不能可能答应的条件。
“京郊那块地皮给我,我就放过她。”
下一秒,却听傅景庭毫不犹豫地回答:“成交。”
轰地一下,姜浅鸢不敢置信的看向傅景庭,耳边却回响起西餐厅时他那句“因为我爱她”!
月色下,男人的面容和大学时没什么变化,只有一双眼更加深邃。
从分手时,姜浅鸢就知道傅景庭的心已经不在她这里了。
但此刻,她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这种失去!
心烦意乱间,姜浅鸢突然想放纵一次。
她一把抓过傅景庭的领带,将人拉近自己:“做吗?”
“你发什么神经?”傅景庭想扒开她的手。
却听姜浅鸢说:“最后一次了,如果你拒绝,我会起诉许珞西造谣诽谤。”
傅景庭对上姜浅鸢眼里前所未有过的倔强,眼里闪过抹晦暗,最后反手将人压进车里……
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姜浅鸢回到办公室的休息间,换了身干净衣服。
刚出来,秘书就急匆匆走进来:“姜总,许小姐想见您。”
姜浅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许珞西穿着白色的高定连衣裙走来。
看到她,许珞西一下子红了眼,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姜浅鸢,你就这么想给景庭做小三吗?!”
大庭广众之下,姜浅鸢脸上一阵阵刺痛。
她抬手去摸,一道血色。
许珞西抹了抹眼角的泪,左手中指上戴着颗明晃晃的订婚戒。
戒指上的钻石反射着冷光,格外刺眼。
姜浅鸢忍着身体和心上双层疼痛,沉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从来没和你抢过他。”
她不想陪许珞西演戏,转身想走却被拉住。
许珞西凑近姜浅鸢耳边轻语:“你知道吗,景庭很想要个孩子。可你不配。”
“听景庭说,你们每次结束,他都会让你吃药。”
姜浅鸢瞳孔猛地一颤,她没想到连这种事傅景庭都会告诉许珞西!
但比震惊更多的是,心口憋闷的痛。
无数次傅景庭离开后、自己独自服下避孕药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幕飞闪而过。
姜浅鸢看着许珞西故意的恶劣目光,不想再忍下去。
她一把甩开许珞西,看向秘书:“送许小姐离开。”
许珞西却惊叫了声,整个人摔坐在地上。
“浅鸢姐,我知道你气我和景庭订婚,但你也不能推我啊!”
这种小伎俩,姜浅鸢向来不放在心上,抬手关门之际。
一道男声传来:“姜总就是这样对待我未婚妻的?”
姜浅鸢一怔,抬头就看到傅景庭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西装,黑色衬衫上还留着荒唐后留下的皱褶。
下一秒,傅景庭将许珞西扶起,揽进了怀里:“没事吧?”
许珞西摇了摇头,怯怯的看了眼姜浅鸢:“是我说错话,让浅鸢姐生气了。”
姜浅鸢不想看他们恩爱的画面,忍着酸涩出声打断:“傅总,这里是晴荟,不是任由许小姐犯公主病的地方,还请您带着未婚妻离开。”
傅景庭冷淡的睨了她一眼:“避孕药,记得吃。”
一句话,如雷轰在寂静的走廊里。
晴荟职员的小声嗡论和看来的异样眼神,如刀插在姜浅鸢身上!
可傅景庭却已经直接带着许珞西离开。
一旁,秘书犹豫着上前:“姜总,您……没事吧?”
姜浅鸢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没事。今天的事……”
她本想勒令不准任何人讨论,可流言……又怎么控的住。
“算了,让他们去工作吧。”
留下这句话,姜浅鸢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回椅子上,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是很久之前备下的避孕药,所剩不多。
姜浅鸢静止了很久,倒出药吞下。
之后她逼着自己不去想傅景庭,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翌日下午。
姜浅鸢翻看着秘书送来的大批文件,眉头紧皱:“这些……都是要和晴荟解约的?”
秘书点了点头:“也没确定说解约,但是一直拖着不签合同,都说没空,再等等。”
姜浅鸢抿了抿唇:“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退离后,姜浅鸢翻看过每一个未签订的合同,最后给其中一个美妆公司的负责人毕节轩打去了电话。
这个人不只是合作商,还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很快,电话通了。
姜浅鸢语气故作轻松:“毕总,很久没见了,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
毕节轩却没应:“浅鸢,饭就不吃了吧,我知道你打电话来是为了合同。”
姜浅鸢也不再委婉:“所以,为什么?”
“比起晴荟,汎海让的盈利点数更高,其他家也是一样。”
姜浅鸢愣了下,第一次大脑有些转不过来:“抱歉,我没太听懂。”
毕节轩叹了口气:“傅景庭放了话,他要晴荟一个月内,破产倒闭。”
第7章
几乎是一息间,晴荟所有的合作商全部终止了合约。
晴荟资金链断裂,股市一片飘绿,股东们怨声载道。
姜浅鸢从最大合作商那儿铩羽而归,刚进姜家,就迎上姜父询问的目光。
她摇了摇头,强压着疲惫解释:“汎海在京都一手遮天,没人敢违背傅景庭的话。”
闻言,姜父沉默了会儿,看向姜浅鸢的眼里带着责怪。“你究竟怎么得罪他了?”
姜浅鸢眼睫一颤,满心苦涩。
她没得罪傅景庭,他现在针对晴荟,不过是在为了哄许珞西开心。
就像那天他毫不在乎的揭破两人之间那层遮羞布,让她当众难堪。
越想,姜浅鸢心脏就像被蚂蚁噬咬,大片大片泛起刺痛。
这时,姜父的声音突然响起:“浅鸢,你接管晴荟五年了,这些年你把公司管理的很好,我也没说过你什么。但这次……”
他叹了口气:“晴荟是我和你妈半辈子的心血,无论如何公司都不能倒!你明白吗?”
姜浅鸢懂,可这些天她能做的,能找的人,都找了个遍,根本没有人愿意帮晴荟!
她……还没怎么办?!
心脏充满了无力与颓然。
可抬手对上姜父的目光时,姜浅鸢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卧室里。
商求合作的电话再次被挂断,姜浅鸢站在落地窗前呆怔了很久。
天色一片漆黑,玻璃里映出她单薄瘦弱的身影。
还能找谁救晴荟呢?
姜浅鸢想着,心里有一个名字反复冒出,又被压下。
傅景庭……
她在心里轻喃着这个名字,好久好久,还是向现实妥协。
姜浅鸢忍着心里的酸苦掺杂,拿起手机给傅景庭发了条消息:“见一面吧。”
总统套房里,姜浅鸢到时,傅景庭已经站在落地窗前。
男人背影宽阔,让人无端想要依赖。
曾经何时,她不止一次靠在傅景庭的后背上,感受着两人间流淌的爱意。
可现在……分毫不剩了。
姜浅鸢咽下苦涩,字字沙哑:“你能……放过晴荟吗?”
傅景庭眸色深邃,看不出情绪:“这就是姜总求人的态度?”
姜浅鸢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傅景庭眸色一暗:“什么都可以?”
姜浅鸢被反问的一愣,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但想到姜父的话,还是点头:“是。”
傅景庭没有说话。
静谧在房间涌动,带着压抑的气息。
姜浅鸢有些呼吸不畅,刚要开口。
就听傅景庭说:“可惜,你,我玩腻了。”
姜浅鸢眼睫一颤,酸涩感一股脑冲上眼眶。
她望着要离开的男人,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傅景庭脚步没停。
眼看他要走出去,姜浅鸢猛地追上前拽住他,一双眼里满是热泪。
“就是为了许珞西吗?就因为你爱她,就要拿我,拿晴荟撒气吗?你明知道,晴荟对我有多重要……”
傅景庭回望的目光里满是冷冽:“西西是我的未婚妻,汎海未来的总裁夫人,自然不能受委屈。至于你……”
他顿了下,随后一根一根掰开姜浅鸢的手指,“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景庭说的坦然,也如一把刀直直捅进姜浅鸢的心。
她脸色微白,呆滞的站在原地,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无人在意。
滚烫的泪流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