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桌上的人一边吃着她的甜品，一边感慨道：“雪瓷这孩子，真的挺好，就是现在不仅背景差了点，还离过婚。”
圈子里的人，恐怕更加不会有考虑她的了。
这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戴里克离婚，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头那位逼得紧。小小年纪，倒是挺有手段。”
苏母蹙眉道：“听我们家志军说，戴里克不是跟外头那位断了吗？”
“要真断了，会在戴里克出国的第二天，那位就紧巴巴的跟着出国么？我看是故意说断了，省得背上小.三的骂名。”这人冷哼，“这姑娘心眼足，我着实瞧不上眼。”
程晞跟温英芝回去的路上，还撞见了薄母。
温英芝现在是招呼也不打，完全把薄母当成一个陌生人，程晞倒是礼貌的打了招呼：“阿姨好。”
薄母眼神复杂，说：“有段时间没见了，你瘦了点。要好好补补身体。”
程晞微微颔首，迟疑了片刻，道：“那栋别墅，能不能不卖？离婚我不要其他房子了，要那栋就行。”
薄母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可是她看上去安静恬淡，不吵不闹，并不像是放不下戴里克的模样，离婚当时也是她坚持的。
不过她没有答应。
“要是不方便，也没有关系。“程晞朝她笑了笑，很快上了车。
薄母在回去之后，倒是把这事跟薄国山说了一声，后者语气沉重：“雪瓷这是心里没有彻底放下。说到底坚持离婚，还是被你和阿言给伤透了，温远辉那件事，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做好，换做其他媳妇，早跟你吵架了，但她念旧又长情，还是不闹腾的性格，一边割舍，一边难过。你看即便和阿言离婚了，也没有说过他半句不是。”
这种性格，特别吃亏。
薄母说：“我当时，也是从她那里，半点感觉不到她和阿言亲近，阿言过生日，她也没说要跟我一起去，看上去感情太淡薄了，我就想着，他们走不远的，所以才多照顾些温湉一家。”
“你对温家好，才是最伤雪瓷的，她只是不说，不代表她不难过。”
薄母没有说话，但愧疚之心，溢于言表。
薄国山在程晞跟戴里克的事情上，真的是不知道叹了几回气了，说：“既然他俩都离婚了，雪瓷心里还难过的事情，就不用告诉阿言了，咱们能做的，就是多补偿补偿雪瓷。”
薄母点点头。
不过婚房的事情，薄母还是打电话跟戴里克提了一嘴，说的是要不分给程晞当离婚补偿，戴里克却一口给否决了，冷淡的说：“不用，卖了就行。”
薄母觉得戴里克也挺心狠，分开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这套房子，没几天，就成交给了一个外地商人，对方表示价格高了，戴里克二话没说低价卖给了对方。
薄母也没有插上话。
也就是同一天，她听说了程晞病倒住院的消息，说是突然就高烧不退了。
薄母跟薄国山便抽时间，去看了她。
程晞这一生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都深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听到他们来看她，勉强睁开眼睛跟他们打了招呼。
薄国山连忙道：“雪瓷，你躺着就行了，叔叔就是来看看你。”
“水就在边上，现在只能麻烦您自己倒了。”她充满歉意说。
“这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好好照顾身体，病好了，公司的事情也差不多弄完了，以后项目叔叔这边也会给你安排好，你就先跟着叔叔做，学点东西。”
程晞感激道：“谢谢。”
薄国山跟薄母也并没有打扰她很久，在他们走了之后，叶晨曦很快就过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徐斯言。
他坐在沙发上，听着她们闲聊，半点没有插话。
只不过叶晨曦要走，他却半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只沉声道：“我有事跟雪瓷说。”
叶晨曦便先走了。
徐斯言则是坐在了程晞的床头，动手打开带过来的粥，见她反应冷淡，哄道：“雪瓷，来吃两口。”
程晞说：“我没有让你过来。”
“看望老同学，没人会说什么。”徐斯言看着她说。
“谁会给老同学喂粥？”程晞语调极淡，“徐斯言，想睡我也不是这个讨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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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言的脸色冷了下来，他声线也冷，说：“你觉得我只是想睡你？”
程晞安安静静不说话。
他站起身，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会儿，她越安静，他心中就火气渐起，她亵.渎了他的感情，一时之间他恨不得做给她看，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往床上压，自然而然的本能的开始亲吻她的脖颈。
手也开始不安分。
过了片刻，他的火气就下去了，认认真真的怜爱的抚摸着她。
“你看，戴里克是不是没有我好？他在床上，会这样温柔的对你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要跟戴里克比。
在他伸手去解她纽扣的一刻，对上她平静的眼神，顿住了。
“你要是不顾我的意愿，我阻止不了你，也可以给你，不过麻烦你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程晞语气更加平静。
徐斯言瞬间清醒了。
她的眼神像是在说：你看，我没有说错，你只是想睡我。
“抱歉。”他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听说你生病了，担心你，才想过来看看你。我知道，我大概不合适过来，但是我打听过了，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没有人会知道我过来。”
程晞说：“你走吧。”
“雪瓷，我对你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浅薄。”徐斯言认真说，“我是想跟你亲近，但是亲近却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你。”
“可如果我怕呢？”她笑了笑。
徐斯言眼神带了些深意，并没有立刻回答。
“你先回去吧。”
“如果你害怕，我就找不会让人说你闲话的办法，流言蜚语到时候只会针对我一个人。”徐斯言离开前留下了这么一句。
程晞微微一怔。
……
往后几天，徐斯言都没有来打扰她。
程晞在医院待了两天就能出院了，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被人给喊住了，“温小姐。”
对方穿着护士服，摘下口罩的一刻，程晞记起来，这是当年照顾过她的护士。
“一年没见了，现在身体还好吗？”
程晞笑说：“还不错。”
“你能熬下来，太不容易了。”她往她的肚子扫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在询问孩子的事情，不过看着她平静的脸色，到底是没有开口。
“那个男人，已经跟你没联系了吗？”
“哪个？”程晞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天晚上我值班，看见有个男人，坐在你病房外面的地上，一个人捂着脸哭，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整个晚上都在，天亮了才走的。他肯定是怕你担心，我当时也就没说。现在你好了，我说两句就没问题了。”
程晞没说话。
“我觉得那个男人，比戴里克要好，你当时跟戴里克结婚，我还挺惊讶的。“
程晞莞尔：“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戴里克？”
“肯定不会是的，虽然我也没有看清楚脸，戴里克什么样子我清楚，那男人太落魄了，戴里克不可能那么不修边幅，也不会那么难过，跟残的是自己一样的。戴里克那天在病房里，看你那副样子，话都没几句，那么冷淡，不会是他的。”
护士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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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晞浅笑着没说话。
护士说：“看你好起来，我还挺高兴的，有空到时候一起约个饭。”
程晞是她入行以来，第一个病人，对她而言，这是她第一次见证icu病房里的生与死，意义非比寻常。
当年的程晞，一开始的死气，跟后来的求生欲，都让她为之动容。
“温小姐，你的事情，我现在还一直用来激励病人呢。”
程晞说：“只是后来不想死罢了，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完成，总该我去做的。至于约饭的事，我随时都有空的。”
她跟她加了联系方式。
程晞在她走了之后，脸色却带了几分恍惚。
叶晨曦来接她的时候，正好撞见她一副出神模样，她好奇的问：“雪瓷姐，你在想什么呢？”
程晞看见是她，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说：“在想之前的事情，以前一些不清楚的事，现在想进去了。”
“想明白了吗？”
程晞有点心不在焉，片刻后才说：“明白了。”
叶晨曦想了想，上去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呵护意味十足，说：“雪瓷姐，你不要难过，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今天我发工资啦，我请你去吃饭吧。吃什么都可以，不过我只发了六千块，扣掉房租和生活费，还有给家里的钱，我们可以吃五百的。”
程晞愣愣的看着她，然后忍不住笑了。
这个笑意特别真心，以至于叶晨曦也愣了一会儿，说：“姐，你长得也太好看了，笑起来怪撩人的。”
“行了，去吃饭吧。”程晞说。
程晞带着叶晨曦去的是一家高档餐厅，到门口时，叶晨曦的脸色就变了。
“今天我请你。“程晞看出了她的迟疑，开口说。
叶晨曦嘿嘿笑，“这怎么好意思。“
但是点起菜来，比谁都要直接。
程晞就在旁边笑着看着她各种夸菜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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