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就把答应方夏彤的事给丢出了二里地。
两周后,在第 N 次被沈星逐从包厢里抓出来的我终于怒了。
「行行好,大哥,我还年轻,有夜生活很正常,哪有人天天八点就门禁的啊!」
「你瞅瞅他们,笑话我这么大了还要家长来接!」
沈星逐淡淡地扫了包厢一眼,过于有压迫感的视线扫得刚才怂恿我「跟他对着干,让他沈星逐知道这个家谁才是大小王」的人全都低头耷拉着装鹌鹑。
沈星逐倒是很给我面子地没有当场跟我争论谁才是大王,只是转头第二天就把我的卡全给停了。
我「真.丧考妣」地站在他面前撒泼。
「我要我妈留给我的钱!」
「等你二十岁,全都是你的。」
「我要去瑞士玩!」
「机票订完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我——!呃……真去啊?」
我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痛快,还以为要磨上好久。
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坐上了去往瑞士的飞机。
只不过……
我看向坐在我们不远处的方夏彤,以及手机里她对我劈头盖脸的质问。
我隔空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起飞前给她发信息回道:「表姐你别急,到了瑞士我就给牵线!」
方夏彤这才收敛了神色,对我点点头,转了回去。
10
到了瑞士,方夏彤就迫不及待,满嘴「好巧」地来跟我们套近乎。
我在一旁偷笑,笑她每次到了沈星逐面前,眼里都透着清澈的愚蠢。
还好她爹是个聪明人,要是让她和她妈一起掌家,那他们家的资金就会以不匹配智力的方式回流进社会。
只不过沈星逐总是十分不给她面子。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拽回我四处乱转的脑袋,拎着我们两个的行李,就往机场外走。
方夏彤热脸贴了冷板凳,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她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对着我们的背影就喊:
「沈星逐,你还记得你现在的身份吗?」
「你和她这样的关系一起出来玩合适吗?」
「让别人知道了该怎么想你们?」
兴许是上天被她不懈的精神所感动。
她的这番话,终于引起了沈星逐的注意。
他放慢了步调,转过身。
一双黑眸弥漫着化不开的浓雾。
「方小姐,我和音音关系如何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就算我与她超出应有的界限,那又如何?」
「我沈星逐承担得起,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人要有心界,而不是盲目于眼力,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又拽着我,将她视若无物,带着我走出了机场。
临离开方夏彤的视线前,我没忘了表情无辜地对她眨了眨眼。
是谁心里爽死了啊?
原来是我呀!
可没走多久,我又支撑不住嘴边的笑。
我看着一旁放好行李后坐到了驾驶位的男人,有些怔愣。
他到底……还能陪我多久呢?
这个从手机里……为我而来的人。
11
瑞士的雪,是弥漫满目的空灵白。
我穿着厚厚的滑雪服玩得不亦乐乎。
宋星逐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唇边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和煦笑意。
我在雪里看风景,而他,在看风景里的林音音。
虽然我玩得很开心。
但我也不开心。
因为在我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看见阳光下向我而来的他,身影开始逐渐虚化。
这似乎在向我无情地宣告,无论我怎么试图逃避,都会躲不开他会离开的这个事实。
我的心情就此低落了起来,再也没有了来时的惬意。
直到沈星逐来通知我要带我去参加一个晚宴时,我那纠缠复杂的心情才好了那么几分。
……
站在酒店的大门口,我扯了扯不适的礼裙,对他碎碎念地嘟囔:
「我说你怎么答应让我来瑞士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是早有其他的准备。」
在听说他带我来的是个商业性的酒会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的来意。
在宋星逐继承了我妈的遗嘱后,家族里那个庞大的公司,也就交在了他的手里。
一个尚且在读的学生,像是先天领悟一般,不仅将公司管理得很是妥当,也压制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
我知道他很擅长这些,但没想到他会做得如此之好。
毕竟他在我的手机里第一次出现时,就是商业奇才的模样。
而他这次带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我开始接触这些以后我会面临的东西。
12
这场聚会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业豪门。
不出意外,在这里,我又见到了不死心的方夏彤。
她穿得倒是美艳,不说话的时候还有些上流社会的骄矜。
只是她看见挽着沈星逐进来的我,忍不住狠狠地掐着手里的小香包。
她仗着宴会,以为沈星逐总该予她三分薄面,硬是挤了一个甜美的笑,对我们招呼道:「沈哥哥,音音妹妹,你们来了。」
可无论她怎样调高调尖音量,沈星逐都像是聋了一般地带着我与其他人打招呼,抑或是礼节性地碰杯。
我掐着沈星逐的手臂,愣是憋住了笑,可怜兮兮地对方夏彤示意「我也没办法」。
我还准备再气她一下,却被人猝不及防地揽住了腰。
是沈星逐。
他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我的耳侧,带着些痒痒的暖意。
「先别闹了,一会带你去玩个你会喜欢的东西。」
我捂着自己莫名发热的耳根,感觉自己大概是病了。
竟然难得主动乖巧地说了句:「好。」
而后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我就像个木偶一般,被沈星逐拉着游走于聚会之间,出神地听着他用不同的语言与其他人的交谈。
德语的低沉、意大利语的高雅,以及法语的缱绻……
再回神时,我就被他带到了一张台球桌之前。
看着球桌上的摆好的球台与置于一侧的筹码,我傻傻地怔在了原地。
这只是我以前随口的一句抱怨,没想到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沈星逐先是跟一旁的一个德国人说了些什么,而后这张桌前,闻讯围满了一圈的人。
方夏彤就是这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她神色慌张地对着我们的方向叫喊:「沈星逐,你疯了吧,林音音她根本就不会玩这些,你为她赌这么大?」
我闻言有些惊讶,回首看向身后的人,不解地挑了挑眉。
他却没有跟我解释,而是莞尔一笑,俯下身,握着我的手,为我开了这第一球。
「林音音,我是为你而存在的,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
13
「林音音,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曾经我的手机屏幕里的那个人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
在方夏彤大呼小叫的背景音中,我甚至没让这场赌局的另一方出手,就独自清了台。
最后一球落袋时,四周安静得出奇。
我放下球杆与紧绷的姿势,立刻打回原形,乐颠颠地抱起了桌边的筹码,全都塞进了宋星逐的怀里。
宋星逐笑着摸了摸我骄傲的头,与赌家又以德语交流。
直到看见那位德国人含笑着挥了挥手表示拒绝,我约莫猜到,宋星逐应该是在问他,是否要换首发球将这场赌局进行下去。
显然,那位赌家拒绝了。
我立马尾巴都快要翘上天,对着宋星逐邀功:「看吧,看吧,我就说我很厉害的!」
他又拍了拍我的狗头,笑而不语,带着我又「招摇过市」了许久。
14
晚宴正式开始后。
我见宋星逐实在是太忙了,就独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他在临走前,还不放心地交代我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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